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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一方

2016-05-09 兰轩 后时代工作室


 兰轩,90后作者,就读于北京农业职业学院,酷爱文字和花鸟鱼虫,崇尚自由,立志靠创业养活自己。
原谅我东漂西泊不安分,为梦想太过执着和天真。



好友发来几张家乡的照片。树返绿了、玉米已有一尺多高、熟悉的黄土、满园盛放的苹果花。我的西北,在离京1480公里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美丽着。毕竟已离开两个多月了,盯着照片,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记得走时,还依稀可见斑驳的雪迹。家乡也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和北京很像。

四月初,海棠园西府海棠盛放那会儿,老想起家乡,想念家乡的黄土,海棠花和自家果园里的苹果花那么相似!闻着熟悉的香气,不自觉地走神,我总是会在这样一些场景里发呆,听不到周围人说话,感觉自己在现实的世界里一点点融化,然后记忆、幻想一股脑穿插进来,彼此分不开了,神奇得不像话。只身穿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总会在某个闲暇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未来的规划啦、先前的理想啦、跟朋友们说过的一些话啦,七零八落,很现实的东西。许是因为成长,又或者仅是因为孤独。

高原厚厚的黄土像一床温软的棉被覆着我的迷茫和不安。这个五月,联系了通讯录里几乎所有久不联系的朋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烦闷到无以复加。

从图书馆出来,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月季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孔里钻。马兰花已经谢了,从海棠园到凯旋门的那段距离里苏童《米》里的情节一直深深地左右着我的情绪。

爸爸打来电话叮嘱我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说了好些家常的话,关于现况,挑好的告诉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地不再抱怨,安安静静的生活着,就像我的家乡,家乡有个很贴切的名字——静宁,静谧安宁。挂了电话,莫名地很沉重,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量自胸口喷薄而出,却又被心底的不自信强行压制,一个打不出来的喷嚏一般,扰得人心烦意乱。我总想努力的做好自己,却又总感觉理想在不远的远方独自清明着,触不可及。

小侄子发来消息问我关于报考学校的事,突然意识到我是个大人了,也成了别人的依赖。依稀记得好些年前,我背着他,都那么小一个孩子。

大学很长一段时间,我老感觉还在高中,泡图书馆、兼职、认认真真地做笔记,时间安排的很满。那天,天空一反常态地蓝,像极了老家的夏天。一个女孩坐在足球场的仿真草地上,清瘦的背影里透着若有若无的落寞,北京难得这么清明的天,很不多见,我在课堂上堂而皇之的走神,也不多见。穿堂风吹得很安静,我在想,也许每个人心里都盛着满满的乡愁。在黄昏的角落里落寞着,想一些从前的事。

侄子侄女们都把我当成标杆,大伯、父亲他们也曾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在我这个家里的长子身上。而我却只混迹于这样一所专科院校,想来他们极度失望过的。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一些落差,让你猝不及防,又有未知的风浪,催促着你不敢停歇地向前。

看初见文学社负责人的文章,随意侃一些很社会的事,笔锋犀利,入木三分。有点像早年的韩寒。想起那时,我和寒风,也是一批韩党,谈社会,谈教育,谈高考,活脱脱一愤青,恍然如梦,恍然如昨。原谅我时常把现实和过往的界限搞得很模糊,时间轴错乱。但从什么时候沉默了呢?此刻?从前?开始热衷安静,不吵不闹,做一些喜欢的事、坚持曾经的坚持。对社会更多的是一种妥协和理解,就像韩寒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改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缓冲期。长大是件很奇怪又很自然的事,比如叛逆,比如迷茫,比如理想和梦幻。

寒风空间新写了一篇关于青春期暗恋的作品,很喜欢。拨通他的电话,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手机热的发烫。文字就像我与生俱来的一对触角,用来搜罗志趣相投的朋友、前世的人。前不久从旧文摘里看到一篇写笔友的文章,情真意切,很感动。让我想起高中时读的痞子蔡的《回眸》,只爱陌生人,很奇怪的一种思维模式,也开始喜欢那些奇思妙想,比如村上春树的独角兽。默默想我曾经写过的精灵。读海子的诗,想象着我的影子成了一个实体,孤独也长了长长的触角,搜罗星星点点的光。

组建文学社团,参加学生会,各种各样的身份;在过街天桥上发传单,形形色色的人,后来又改做服务生,忙忙碌碌。坐下来的时候,有时会想,我到底需要些什么呢?又锻炼了些什么呢?思绪被夜里的风吹得很凌乱。

那天,看西川的诗,想起了洛一禾,想起了海子,想起安庆的月光。她说,安庆是个美丽的地方,她的家乡。我在脑海努力地构想一个美丽的地方,模糊得清晰着,就像梦里一张怎么也看不清的脸。物是人非,曾经的“北大诗歌三剑客”,如今只剩下他,多少有些遗憾的。

有一段时间,我把自己扔在图书馆里,关了手机,断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看各种类型的书,不想和任何人说多余的话。

我总是不能很好地整理自己的思路,说话总是有很大的跨度,跳跃性太强。像散文,她说。我也不能很好地处理一些感情的事,和周围人的关系不冷不热,当然了,也不是说不联系,见面了也是笑着打招呼,但总感觉隔着一层摸不透的东西,很陌生的感觉。朋友倒也有的,好几个,关系很硬的那种。时常跟周围人开一些玩笑,他们觉得我很贫,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跟朋友聊一些话题,又似乎很正经。喜欢跟喜欢文字的人聊天,不用刻意去整理一些零散的碎片,说起话来很随意,不用很费劲得去解释,也不会因为表述不清产生误会,说起话来很舒心。

关于她,他们各种猜测。我笑着不置可否,就像早些时候写的:“比爱深一点浅一点|高深得不像话”,我说过,我处理不好感情,就像我不怎么懂得审美搭配,总是,发型凌乱,衣服和鞋子穿的乱七八糟,我做不好很多事……

这学期的生活被我整的很乱,惰性慢慢支配着我,热情一点点开始消磨,在大学,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多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大把的时间在你面前悄悄流逝着,而你却又实实在在无能为力,闲时闲得无聊,忙时又感觉忙得要死,吃饭都开始变得没有规矩,但事后想想,干了些什么呢?什么也没干,就是这种莫名的忙碌,着实让人心虚。在文字团里和他们说起曾经的计划、谈未来的想法,心情很复杂。翻着过往,热情又似乎被他们一点点点燃,把那些搁浅的计划重新一个个地找出来,秣马厉兵,整装待发。

学校组织了欧阳赵敏关于创业的讲座,我也曾信誓旦旦,和小Z谈创业。听一些同学谈自己的想法向欧阳老师提问,知道很多人都在默默地坚持。也许很多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坚持。

从小报告厅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空气很清新。很久以前就习惯了在微雨里不打伞,让雨滴轻轻地落在脸上,很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灯光下一个个身影,感觉人生就是一场很复杂的歌剧,注定会有一个不曾谋面的编剧也会为我这个不怎么称职的演员挥笔,配上几句台词。那些招摇在彼岸的风景、理想以及一些新的陌生人。而我所能做的,就是不断锤炼自己,静静地等待时机。

那晚,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操场上她永远透着落寞的背影、父亲和大伯的背影、我高中校园的花架、农职院的藤萝花架、洛一禾,海子、还有那永远也走不到头的远方,这些个碎片,以一种诡异的形式组合在一起,凌乱地统一着,模糊地清晰着,醒来时,额头在冒冷汗,冰凉冰凉的,坐着床上怅然若失。

校园的清晨很静,我打开通讯录,和最好的朋友通话,1480公里的路很遥远,未来很遥远,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远方也很遥远。

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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