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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

我是北游 北游独立评论 2020-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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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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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 / 历史 / 政治 

无思辨,无洞见

本文正式解锁了三大谜思:

1、韭菜为什么自愿被割,且越割越多?

2、心理学博士戈培尔、资深广告人希特勒的割韭菜技术;

3、韭菜自觉入坑的哲学分析。


1

 

为什么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


因为世界是由语言塑造的。

 

维特根斯坦说,世界的界限就是语言的界限,而语言是什么只能在语言游戏中加以规定。

 

什么意思呢?

 

就是传统哲学总是希望寻求语言和概念的普遍性本质,这是应然的、本初的诉求。

 

然而,维特根斯坦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不能清晰的对我们所使用的概念划定界限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它的定义,而是它们原本就没有真正的定义。

 

维特根斯坦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

 

语言体系可以被描述为一个具有明确而规整的边界的东西,我们运用语言就像希望踏上一个光滑的冰面,没有摩擦,这是理想的状态。


然而,我们却正因为如此而无法前行,我们要前行就需要摩擦,因此又必须回到粗糙的地面来。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实践中,在运用语言的过程中去赋予它意义,而无法停留在语言的概念本身——


语言,本质上是用来交流之用,不交流,则空洞无意义。

 

这造成了一个万分尴尬的局面:

 

我们以为我们的语言“精准”的的表达出了事物的本来面目,但实际上,无论是试图还原真相的初心,还是公众对于语言的理解,和事物本身都有着巨大的差异。

 

换言之,在“事物本身”和“我们对事物的理解”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任人操纵的灰度空间。

 

而这种巨大差异,普通人一无所知,而我们这个物种中的某些人却深谙此道。

 

比如“宣传天才”戈培尔。

 


2


保罗·约瑟夫·戈培尔,纳粹德国时期的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部长,名副其实的“宣传天才”、“纳粹喉舌”。

 

戈培尔以铁腕捍卫希特勒政权,被认为是“创造希特勒的人”。

 

世人耳熟能详的名言——“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就出自他口。

 

这位哲学博士早在登上纳粹党高位之前的1924年,就意识到了“简单语言”的魔力。

 

原本极度厌恶希特勒的戈培尔,在被前者邀请到慕尼黑发表演说后,彻底倒向。

 

在这场获得巨大成功的演说后,戈培尔兴奋的说:

 

“我进入大厅,欢声震耳,......我讲了两个小时,......最后希特勒拥抱了我。”

 

很快,戈培尔就被任命为纳粹党柏林-勃兰登堡区党部书记,并开始投桃报李的展示他的宣传天赋——把希特勒描绘成“主宰者”,制造元首“一贯正确”的神话。

 

1933年,希特勒掌权后,戈培尔顺理成章被任命为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长,“全国作家协会”主席,被称为党内仅次于希特勒的二号人物。


把“宣传”负责人放到如此高的地位,可见在纳粹帝国的崛起过程中,“宣传”居功至伟。

 

新官上任的戈培尔做了两件事:

 

焚书和反犹。

 

为什么要焚书呢?

 

因为他知道“谎言重复一千遍,不一定会成为真理;但谎言如果重复一千遍而又不许别人戳穿,那就一定会变成真理。”

 

要用语言来操控人,减少语言市场的竞争对手,是非常重要的前提。

 

在二战前的德国,收音机已经非常普及,覆盖了70%的家庭,5600万的人口,被称为“人民的接收器”。

 

戈培尔的策略是,“必须把收音机设计得只能收听德国电台。”

 

至于“反犹”是出于当时欧洲的“政治正确”,还是希特勒自己始终如一的心理变态,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至少可以肯定它的宣传效果——树立假想敌,是笼络团结人心的不二法门。

 

德国人通过反犹,紧密团结在了希特勒的周围。

 


3


通过语言来操纵人心,在纳粹德国可不只戈培尔,资深广告人希特勒更是顶尖高手。

 

作为一名穷困潦倒的德国屌丝,希特勒的发迹很大程度要仰赖他极其出众的演讲能力:

 

希特勒在群众集会上竭力向到会的大学生、小业主、军官们煽动对“凡尔赛和约”、“11月的罪人”、“犹太人的仇恨”。他的演说通俗易懂,因此其听众,特别是一次大战中的士兵们倍感亲切,从而也使他们始终保持高度的狂热。

 

希特勒年轻时,曾经在维也纳以绘制广告海报为生。

 

这段广告人经历,让他对的宣传和传播的理解比一般人都深刻和高明许多。

 

吴修铭在《注意力商人》里总结了希特勒的6大宣传观

 

  • 宣传的对象绝对不是知识阶层,而是文化程度不高的底层大众。面向有科学思想的知识阶层做宣传是毫无意义的。

 

  • 宣传的目的是引导,而不是告知。你要敢于让别人照你说的做,甚至照你说的想。

 

  • 宣传的手段是重复。普通大众接受信息的一个特点是速度非常慢,说一遍他们可能根本没有记住,一定要重复、重复、再重复。

 

  • 宣传的内容不能复杂,也不要列举一大堆道理,只要总结出来简单几条即可。最好是口号化,反复重复这几条口号,一直到这些口号深入人心,达到能主导人的思想的程度。

 

  • 要调动感情。动之以情比晓之以理有用得多。教育、劝说的效果都不如直接诉诸感情。

 

  • 人民喜欢强硬的领导人。作为一个领导人,需要在人民心目中保持一个非常强硬、非常坚定的形象。不用去劝说人民,直接给他们下命令就是最好的做法。

 

吴修铭说,希特勒把广告的套路用到了宣传中,成为收割注意力的杀伤性武器:

 

希特勒在演讲的时候,会始终保持同样的、笔直的站立姿势,用自己特有的手势,以长时间的沉默开头,然后先用一个低沉的语气讲述自身经历,主动暴露自己感情上的弱点,之后开始诉诸感情,慢慢提高语调和语速,宣泄对犹太人的仇恨。最后,直接号召人民按照他的理念去做。


简单、重复、诉诸情感......

 

心理学博士戈培尔对于这些操纵人心的招数,更是直言不讳:

 

“宣传如同恋爱,可以做出任何空头许诺。


“混杂部分真相的说谎比直接说谎更有效。


“即使一个简单的谎言,一旦你开始说了,就要说到底。


“人民大多数比我们想像的要朦昧得多,所以宣传的本质就是坚持简单和重复。


“如果撒谎,就撒弥天大谎,因为弥天大谎往往具有某种可信的力量。而且,民众在大谎和小谎之间更容易成为前者的俘虏。因为民众自己时常在小事情上说小谎,而不好意思编造大谎。他们从来没有设想编造大的谎言,因而认为别人也不可能厚颜无耻地歪曲事实……极其荒唐的谎言往往能产生效果,甚至在它已经被查明之后。


希特勒、戈培尔之流的宣传观,是对底层大众赤裸裸的蔑视和嘲讽,然而,给纳粹德国最大支持的,恰恰就是这些无脑狂热的德国屌丝。

 

所谓“人生几何,对韭当割”,韭菜的主人,对韭菜的心理规律摸的越准,其操纵韭菜为之送财送命的能力,就越强。

 


4


二战前夕,为了配合对波兰发起的攻击计划,戈培尔开动了宣传机器。

 

1938年8月,德国民众每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连篇累牍的关于波兰的报道——“当心波兰!”、“波兰军队推进到德国边境!”

 

“亡国”的紧张气氛,让曾经饱受摧残的德国民众确信,德国正在被波兰威胁,而这正是戈培尔希望看到的。

 

8月27日,《人民观察家报》更是使用了一条特大通栏标题“波兰全境均处于战争狂热之中”,然而,事实是160万德国大军已经悄悄进驻德波边境。


几天之后的9月1日凌晨,纳粹德国发动了对波兰的大规模闪电战,还未完成战争部署的波兰军队,在几分钟后便尝到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来自空中的突然死亡与毁灭的滋味,防线被迅速撕开。

 

一个月,波兰全境沦陷,全世界都被纳粹德国强大的坦克部队和先进的战争技术所震惊。

 

德国屌丝们这才“欣喜”的发现,原来自己的祖国不但不是宣传中任人欺负的弱鸡,而拥有足以碾压全世界的恐怖战力。

 

希特勒也顺势振臂狂呼:

 

“我只是德意志帝国的一名军人,我又穿上这身对我来说最为神圣、最为宝贵的军服。在最后的胜利之前,我决不脱下这身军服,要不就以身殉国。


迎接他的,当然是来自德国全民狂热的欢呼,即使德波战役付出了1万条德国军人的生命,但这和已经开动的战争狂热相比,已经不值一提。

 

韭菜们的自觉总是令人感动。

 

甚至会感染到,韭菜的主人。


1945年4月,苏联军队进逼柏林;

 

4月30日,希特勒自杀身亡;

 

5月1日,戈培尔夫妇毒死自己六个如花似玉的孩子后,也双双自杀,兑现了追随元首、以身殉国的誓言。

 


5


我曾经剖析过“阴谋论者”的心理动机,认为那些容易相信阴谋论的人,往往都有认知简单、思维方式原始,认知闭合需求高这些特点。

 

当一个复杂的问题摆在面前,他们非常容易偏信一些简单答案,来缓解自身“对于无知和不确定性的恐惧”。

 

之所以,简单、重复、诉诸情感的纳粹宣传手段可以奏效,同样在于这契合了德国屌丝的心理特质。

 

还别说纳粹足以覆盖全国的宣传能力,就看看我们身边,权健火疗、隔空治癌症、水变油、金坷垃、包治百病的脑心通......,只要你总是臆想“迅速解决所有问题”,那么总有一款智商税适合你。

 

现在早已不是二战时期,为什么一些看起来非常弱智的说法,却能在科技昌明、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大行其道?能让那么多人深信不疑,甚至在你试图给他们解释骗局时,他们非但不领情,还会对你高声呵斥呢?

 

这是因为他们长期身处的语言系统,已经成功固化和污染了他们的思维。

 

通俗的说法,他们已经被“洗脑”,除非大脑重新格式化,否则很难重新获取正确的思维方式。

 

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游戏作为一种生活形式,只能在实践中获得自身的合法性。

 

我们只能用语言描述世界是如何的,却无法进一步追问它何以如此。

 

如同,我在文章的开头所说,在“事物本身”和“我们对事物的理解”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任人操纵的灰度空间。

 

如果我们对于自身的语言系统,对社会给予你的语言系统,没有足够充分的批判和反思能力,我们就很难从明白无误的荒谬现实中找出问题所在。

 

因为,即使韭菜们意识到了现实和自身的观点是自相矛盾的,但他们的思维依然处于被“错误的语言系统”所支配的状态。当他没有能力用其它的语言系统表达出这个困惑时,他们就只会停在原地,心甘情愿被人当做韭菜收割,甚至会主动为“被割”找到让主人都感到害羞的理由。


韭菜们的语言从小就是主人教会的,离开这套语言系统,他们已经几乎不会思考。


二战结束多年后,记者采访了10位普通德国人,面对纳粹屠杀犹太人的残酷真相,他们却依然相信,这没有发生过。


一旦入坑,终生在坑。

 

无法切换更新的语言系统,就是韭菜们自觉入坑,并生生不息的真正原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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