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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技同影第一名

QAF嗑学家 QAF中文站 2023-04-01


《爱森斯坦在瓜纳华托》堪称一部无比炫技、充满视觉轰炸的蒙太奇教科书,影片灵感来源于上世纪30年代蒙太奇之父、苏联导演谢尔盖·爱森斯坦在墨西哥的一段游历岁月。
为了向爱森斯坦致敬,电影将蒙太奇手法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电影里的爱森斯坦不再是神秘的电影大师,而是一个顶着蓬蓬乱发的活泼小丑,充满好奇的参观墨西哥的死亡博物馆和体验同性之爱。这种颠覆传统的另类传记电影让人联想到毕加索的绘画,有着内容挣脱形式的奇趣怪诞。它没有从一而终的风格,只有对电影的不断探索和实验。



瓜纳华托城位于墨西哥城北部,相距不远。1931年,31岁的爱森斯坦来到这里拍摄《墨西哥万岁》。而彼得·格林纳威的《爱森斯坦在瓜纳华托》,以戏谑方式再现了这位蒙太奇之父的幽幽心迹,以及短短行程的诡异经历。

片中爆炸头的装扮,让人误以为是只差一个汉字的爱因斯坦。好在他们都是犹太人。犹太人都有某种特殊的印记。墨西哥人类学家、比较宗教学者帕洛米诺·卡涅多,一位气质不凡的年轻才俊,作为爱森斯坦的助手,伴随左右。二人一唱一和,演绎了一段滑稽搞怪的精彩戏码。


墨西哥向来是一个神秘又危险的国度。好在没人把爱森斯坦当作苏联的大导演。女佣偷了他压箱底的照片也全是不堪入目的淫照。他不但不责怪女佣,反而让她一直随侍在侧。当然,更贴心的只有卡涅多,对于爱森斯坦大吐在苏联的糟糕境遇,他也是耐心倾听。只有他深晓爱森斯坦痛苦的内心。

二人一起游走于阿兹特克人的古遗迹当中,探讨世界文明与宗教的各异。又一起表演骷髅舞,一起睡觉,一起干着“同性恋”该干的事。我行我素的彼得·格林纳威,依然延续了他在《动物园》《厨师、窃贼、他的妻子和他的情人》《枕边禁书》等片的一贯戏路鬼马,让人看了直冒虚汗而时时忍俊不禁。


片中的男根成了一种注脚或者说象征,犹如古遗存上的坚硬图腾,一个被赋予神性挺立的梦。

结合爱森斯坦所拍的《罢工》《战舰波将金号》及《十月》(其实,我更喜欢他的史诗片《伊凡雷帝》),呈现不同时空下的蒙太奇影像,深具现实与梦境的实验性闪回,以此向爱森斯坦及蒙太奇致敬!只是“苍蝇与蛆的死亡,非常亲近,我们无可奈何”。

1917年10月25日,革命者冲入彼得堡冬宫,26日占领冬宫。那年爱森斯坦19岁。只是爱森斯坦不知,多少年后,革命者的成功源于革命,革命的失败同样源于革命本身的局限。


但此时的爱森斯坦却是忘我的。夜色魅惑。二人赤诚相见,卡涅多看着他的鸡儿,动情地说“它是比你更聪明的小丑”。真是不忍再睹。爱森斯坦惨痛之后的平静伴随着欢喜。但他得不停地给莫斯科的妻子佩拉电话,了解当局及斯大林对他远赴墨西哥的态度。很不妙,妻子告诉他,公寓将被没收,单搬运你的书籍都要好多天。

在瓜纳华托,爱森斯坦拍片也并不顺利,美国左翼作家、赞助人厄普顿·辛克莱,对他的拖拉作风越来越不耐烦。爱森斯坦只得转着圈的穷于应付。这个看到流血场面吓得哆嗦的人说“我只习惯于拍摄电影中的死亡,不习惯看到现实中的血”。

对于在好莱坞的经历,他嘲讽地说我感到寂寞、痛苦和想家。我每天只呆在好莱坞的书店里。但他却听从了《北方纳努克》导演弗拉哈迪的建议,前来墨西哥拍片。他说我跟弗拉哈迪一样,都喜欢用非职业演员,我们都喜欢激情。同样,过度迷恋激情的人,也难免不被激情噎住。


“我来墨西哥时还是处男,可我现在已是一身烂泥”。只能说这是他的自甘深陷泥潭,或者说自我挖潜。他完全被墨西哥人的热情所吸引。他喜不自禁地给远方的妻子报喜,可莫斯科的佩拉已苦不堪言,对他说“你那是孤独,需要慰藉,你是一个迷失的孩子”。聪明的女人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

当驱逐令下达,爱森斯坦伤心地对卡涅多说“我爱你,今天是亡灵节,我已经死了,我要飞快地逃离天堂”。他的不舍,让人误以为是笑话一场。


1931年10月31日亡灵节前夜,电影画外音道:“西方称我的《十月》为‘震惊世界的十天’,而我在瓜纳华托的十天,可称作‘震撼爱森斯坦的十天’”。

带着深深遗憾和绞痛的爱森斯坦返回莫斯科后,从此一蹶不振,在墨西哥所拍的205英里长的片子也从未剪辑,我们后来看到的只是他经后人再剪辑的片子,而远非全部。革命初始,如爱森斯坦这样的知识分子,怀抱着极大的热情参加革命,可一旦乐颠颠地上了革命的红船,又深感束缚了手脚处处不得安身。最头疼的是,当有一天革命真的要革到自己头上时,才悔不当初,可为时已晚。

历史就是不断重复错误的事,从而发扬光大。


谁都知道,在苏联,“同性恋”等同于鸡奸罪,属于违法,一经发现都要被判刑并发配于西伯利亚从事劳役。1948年,50岁的爱森斯坦死于心脏病。

他的经历,酷似另一位电影宗师的格里菲斯。拍过《一个国家的诞生》《党同伐异》的格里菲斯晚景凄凉,于1948年7月23日,因脑溢血突发,死于好莱坞一个破败小旅馆的过道里,享年73岁。格里菲斯应算是爱森斯坦的前辈,但二人对电影所做出的开创性贡献,可谓珠联璧合,熠熠升辉。


最先登顶的人总是孤寂的,也容易遭人妒忌。即或塔可夫斯基,对于爱森斯坦也有微词,而对于他的老师杜甫仁科乃赞美有加,我想,这就是一叶障目的人性。唏嘘,缺氧的时代,多少的天才被泯灭。时光的尘埃在落定后,总会一视同仁,又不分彼此。

想想百年电影史,没有格里菲斯,没有爱森斯坦,没有卓别林,没有德莱叶,没有刘别谦,没有布努艾尔,没有约翰·福特,没有布莱松,没有希区柯克,没有杜甫仁科等等,电影将是多么的寂寞和乏味,真的是一个也不能少。可以不喜欢,但不可嘲讽。电影终究是人类艺术的一部分,既可互补,也可兼容。


至少,他们终其一生为我们呈现了如此丰富又如此不凡的影像,值得后来者一个起码的尊重。一句话,让我们怀着谦和之心,善待这些充满人类智慧的光影,让我们共享其中的美妙甚至丝丝痛苦。

有鉴于此,虽然彼得·格林纳威,用我并不喜欢的戏谑手法,拍摄了《爱森斯坦在瓜纳华托》,但总体乃不失诚意和深蕴。文明如何交流互鉴,不单是爱森斯坦当年所做的事,也是格林纳威感兴趣的事。也罢,蹦蹦跳跳的爱森斯坦从此不再寂寞。

作者:薄雾微光‍‍‍


豆瓣同名作者,著有影评集《看不见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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