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老不是病，谁能永远年轻？

东海林毅的《老水仙》要上映了，这是近十年来第二部以恋老为主题的同志电影。上一部还是加拿大B级片导演布鲁斯·拉布鲁斯的《恋老症》。

恋老在同志题材中属于冷门中的冷门。事实上同志一旦年过四十就几乎是以光速退出这个圈子，老去的同性恋注定不配有姓名。‍‍‍‍‍‍‍‍

说得也是，谁会对鸡皮白发感兴趣呢？

所幸还有一些爱上变老的人。

周耀辉在香港开过一个专栏，名字就是《假如我们什么都不怕》。后来他把这表面介绍“恐惧症”名词的文章集结起来，出了这样一本书。在他的序里，这128种恐惧被他总结成题目：怕什么，什么必然发生。

这本书可不是介绍病症的治愈科普读物，也不是鸡汤类文章。它的妙处是提醒恐惧的时效性，也就是说我们只是害怕“正在进行时”的恐惧。

后来，我们看到很多新闻，讲述恐同的人最后出柜了，支持不吃饭的人多年后发福严重，一直叫嚣着要给人以权力的，最后统统移了民。于是，这结论大概就是：在一切恐惧的末端，爆发的就是极具相当力量的妥协。

搜索词条键入“Gerontophilia”，大多的页面都是与重口味或所谓不堪入目的照片齐名。更有甚者，凭着我们走在国际尖端的媒体报道，这一词汇被套上了猎奇的社会范属。

但看完《恋老症》，我们似乎觉得好像还可以接受，这感受里面的成分大抵是因为男主小鲜肉的颜？

加拿大导演布鲁斯·拉布鲁斯可以说是专拍同志的一位。他所擅长的领域（或像片中所说，对同志题材喜爱形成癖好）就是男人细腻的情感。或用歌舞，或用感官表演，表现同志群体的更微小的一部分人群。

《恋老症》一开始，是漫长的舌吻镜头。随之带出的是一系列女性名字，如果不是熟悉文学的人，不通过字幕组的诠释，很难弄明白，导演从此时此刻就已经开始交代影片的暗线走向。即从开始就安插在电影里的女权属性。

这场吻戏，包括之后所有的男女吻戏（母亲和尼尔森的吻）都是女性作为主动的一方，弱化的是被动的男性。这里面包含两点：其一是为男主瑞可的取向做铺垫，其二是对暗线的走向埋下线索。

这样的作用是为之后剧情的发生做了逻辑上的诡辩。女友帮助男主把老人“豌豆身”从老人院“救出”，如果不是宣扬一切自由，女友不会做出如此大义凛然的举动。当然，也就不会有之后代表高潮段落的“公路旅行”。

从另一角度来说，女友的“自由”也是另一条她的线上不可不说的。她不拒绝书店老板邀请去赴约，与之后做了两个戒指形成导演想说的另一种征兆。

拍性关系的镜头，有三组。其一是瑞可的幻想，这段戏在我看来是本片唯一的噪点，太做作。也就是瑞可为老人擦身时的幻想性爱，虽然之后网友对演员本身的截图看来是美轮美奂，但这种表现方式其实很一般。其中穿插了一个老人的视角镜头，即老人眼中瑞可迷人的一面。但另一位老人的有意偷窥和之后“豌豆身”儿子帮父亲换到单人间都是巧思。

接受了男主的审美，或说是他的癖好之后，一切不可理喻的行为或者社会给予的情节看来就都是合理的了。于是，在便利店借用瑞可美色的档口，老人就偷了一瓶“除皱霜”。

假若真如全世界社会所言，姑且把恋老当做一种病症。最早接触到恋老的，或是说这种倾向的，应该是村上春树写的《挪威的森林》渡边君在书靠后的段落与年龄偏大的铃子那次。“我喜欢你的皱纹”也许就是Gerontophilia们最普遍痴情的情话。

于瑞可来说，老人的行为是在撒娇，于老人而言，他是在对自我的一种不信，也是自卑。但影片并没有按照这一线索进行余下的社会效应。在那段最后的“公路旅行”中，他们去的是“快餐店”：但有“好心”的年轻人上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在“GayBar”甚至会有高挑男子上来乱抛媚眼，其余的场所都是在酒店的床上。

为什么我们看完这部影片不会造成厌恶，但也不至于完全接纳这种关系呢？是因为：首先两个主演在年龄层中都属于佼佼者，其次影片所营造的空间是相对狭小的。所以在关系结尾安排中，用“死亡”这一老生常谈，但在这里，或是说对于男主来说却有重要含义的方式结束了被看做“不伦关系”的结束。

但也许是因为导演太过乐观，这部电影并不那么真实，但很完整。他试图用镜头语言和视听来弥补影片的不现实。

产生冲突的是和瑞可同龄，也在医院工作的男孩儿对他行为的“检举”。但导演好心的把这个真实世界里的“大多数人”检举者塑造成了“阴暗的，被人鄙视”的那一面，同样把结尾瑞可作为主动一方，另一段关系开端式的开放结尾予以世人。

也许有一天，当FaceBook并不单单只有同性、异性、双性、无性几种选项可以完成每个人对自己性取向的选择。恋老，恋旧，或恋一切众人感觉不可理喻，自己却非常贪恋的人事物，并产生快感时，我们或许才真的得到了所说的社会“自由”。

那个一直恐同的直男领袖，最后才知道自己早在深柜；那些举大旗的人物，可能永远躲在角落；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批评这件事，权衡这个人，或者感觉不公平的这类人永远只唱不看，只看不说，只说不做。真正的行动者，或许就是平时见血就晕的鼠辈。

说到底，恋老的人，恐怕是想永葆青春。但谁能永远年轻呢？爱恋最好也别拘泥于性哦！

作者：锐利修蕊

豆瓣同名作者，书影音三栖彩虹🌈人。当伟大的写手，没有代表作，就喝光氤氲靉靆的一无所有，无论功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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