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文】我在华为的海外生活 - 厄瓜多尔
老万按:这篇文章的作者水哥(不是最强大脑那位)是我大学同班同学。虽然是理工男,富含艺术细胞,喜欢弹古典吉他。毕业后在华为经历丰富,鉴赏过50多国的美女,扬我国威。水哥功成身退之际,“老万故事会”有幸请到他为我们开专栏,用生花妙笔将自己的故事写出来,敬请大家关注。读完这个系列文字后,老万建议用《在酒池肉林中成长》为题最为贴切,水哥含羞低调拒绝了。
作者自述:水文(笔名),中国科技大学计算机系毕业,1995-2017年在华为工作(现已退休)。头三年做软件开发,后主要从事市场推广和销售,属中基层管理人员。先后在俄罗斯、波兰、德国、巴西等国常驻,去过50多个国家,亲身参与了华为从小到大、从国内走向国际的发展历程。
以下为正文。
2000年8月,我被派到厄瓜多尔支持交换机项目。厄瓜多尔对华为是个全新的市场,客户经理L同学4月份第一个去,我8月份去,我们两人在那个国家共同战斗了3个月,留下很多难忘的回忆(老万注:现在叫基情)。那时我拿的是因公护照,“据说”免签。我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到了厄瓜多尔首都基多(老万:你看我刚才说啥来着)机场海关,把护照递进去。官员说:你没有签证,要遣返。等下班飞机来了,你就坐飞机回去。他还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给我看,上面写着需要签证的国家,中国赫然在列。坐了三十多个小时,还没进门,要再坐三十多个小时回去?我说要打电话(那时根本没手机),不让打;行李也不给拿。在无比郁闷中,我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个官员出来对我说,你可以进去了。原来他又找到另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因公护照免签国家,中国也在里面。
L原来是数通产品经理,到海外改行做客户经理。在厄瓜多尔,他凭着年轻人的朝气,在使馆、代理、客户等各方面,很快就打开了局面。他在瓜亚基尔希尔顿酒店公寓租了一套三房,我们俩住在里面,办公也在那里。每天早上,我们穿着内裤起来,朦胧着睡眼,先到客厅看看便携机上有没有新邮件,然后再刷牙、洗脸、做早餐,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靠着希尔顿酒店职员的专业和热心,我们两个人成功举办了一次几十名客户参加的Workshop。那时一个国家就我们两人,没有行政、财务,没有领导,没有手机。你不发邮件给公司,几个星期都没人管你在干啥。公司对海外人员的要求,就是能见到客户,拿到标书。如果能把客户请回公司,那就是莫大的成就。我们在那里,请了一批客户回公司参观,投了两个很大的标,最后传输中标,应该算很不错的成绩。后来公司在厄瓜多尔发展得一直不错,L初期成功开拓,功不可没。
L是个很帅的小伙子,单身,英语很好,属于非常阳光有朝气的那种。如果在国内,肯定很多女孩子追。在海外,就自己想办法了。那时刚开始流行网上聊天,他在网上谈了一个湖北的女孩子,还交换了照片。他带客户回国到北京,那个女孩特地从湖北坐火车来看他。在酒店见面后,L觉得不是特别满意。他们在酒店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女孩还帮他洗了内裤。临走时,L说当时不知怎么想的,掏出200块钱递给女孩,女孩大怒,话也不说就走了。在厄瓜多尔,L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认识一个在当地工作的中国女孩。那个女孩经常来找他玩,很明显对他有意,可惜L看不上她。一起玩可以,但决不越线。
水文(左)和L在厄瓜多尔
在厄瓜多尔三个月,项目支持完了,我也想回国了。发个邮件问汤总,下步干什么。汤总回邮件,让我去俄罗斯常驻,而且说不用回国了,从厄瓜多尔直接去俄罗斯。我也没多想,不让回国,就直接去呗!而且我对俄罗斯还挺向往。首先看签证,俄罗斯代表处发了个邀请函过来,我打印出来后,找到俄罗斯驻厄瓜多尔使馆。就是一套座落在郊区、很安静的小公寓,坐着一位老太太,估计很久没人来办事了,看见有人来很高兴,聊这聊那,签证则是二话不说立马就给了。然后看机票,最近路线是从美国中转,需要转机签证。L跟厄瓜多尔中国使馆二秘混得熟,给开了一张使馆照会。拿着照会去美国使馆,签证官一句话都没问,什么表都不用填,就给了一年期签证。就因为这,我第一次去了一趟美国。在纽约转机期间,花了两天时间,去见了在纽黑文耶鲁大学读书的大学同学老万。老万和他的太太热情接待了我。我在他们当时住的一个二层小楼睡了一晚。老万带我参观了他的实验室,带我去了海边。迄今我还留着当时的合影照片。
水文(右)和老万在耶鲁计算机系。彼时老万的头发还是黑的。
说起转机,当时我还是比较节制的,只去了两天。后来听说公司有人在拉美期间,经常从美国转机,转机时间长达两个星期,从西海岸入境,从东海岸出境,反正也没人管。还有一个问题是在厄瓜多尔三个月,身上钱花完了。那时公司给海外每人都办了一张汇丰信用卡。注意,是公司卡,不是私人卡哦!我们只管刷,公司负责还钱,然后记在备用金上(后来取消了,估计公司实在受不了)。但身上现金一点没有还是不行啊!在哥伦比亚办公室的走廊里,我碰到当时主管拉美北的主管王珂,说,“王总,我在您这支持三个月,钱都花完了。现在领导让我直接去俄罗斯。您看能不能借点钱?”其实我当时心里没报太大指望。王珂也没说话,从屁股后面抽出钱夹,当场数出3000美元,递给我,然后就走了,任何手续都没办一个。后来我到俄罗斯两个月后,王珂的秘书打来一个电话,说,“您在哥伦比亚的时候,是不是从王总那拿了3000美元啊?现在挂你备用金上吧?”我连忙说,“挂吧!挂吧!”
离开厄瓜多尔前一晚,我请L到中餐馆撮一顿。半夜时,他突然腹痛难忍,在床上直打滚。我赶紧叫车送他到医院急诊,医生护士都不会讲英语,急得不得了。幸亏找到一个值班的牙科医生会讲英语,虽然不是他负责,但他很热心,带我们在医院跑上跑下,最后总算诊断、打针,把他救过来了。公司初期拓展海外的兄弟,确实很不容易。孤身在外,不光是孤独、寂寞,各种危险也是随时存在的。
离开厄瓜多尔后,就再也没见过L。听说他在那干了三年,业务做起来了,他却离职了。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至今我脑海里还经常浮现出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玩、一起瞎侃人生的情形。兄弟,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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