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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论||凤与坤道(学者:高述群)

2018-01-20 济宁看点

凤与坤道

□高述群 

龙凤、乾坤、阴阳在中国文化中占有十分突出的地位。

就龙凤而言,龙本身是一种文化观念的复合,其中不乏融合了凤的因素。凤则是鸟图腾崇拜的文化符号。在龙凤之中,中国人更多推崇的是凤而不是龙。对龙是敬畏,是敬而远之;对凤是亲近和喜爱。

中国有一个成语故事叫“叶公好龙”,最好诠释了中国人对龙敬而远之的复杂心情。中国人更多看到的“龙”是“龙挂”,一种在雨季天空中出现的云象,一种类似于龙卷风的垂地达天的自然景观。所谓“龙卷风”也是因此而得名。总之对龙是敬畏且不可靠近。凤则不同。

凤就鸟,甚至就是鸡,寻常百姓家饲养的鸡乃为凤的原型,只是凤也是各种鸟的组合,但基本的原型还是鸟。有一句俗语是“落汤的凤凰不如鸡”,说得就是鸡与凤的亲近关系。对鸡与鸟的喜爱使得中国人对凤有一种特别亲近的感情。鸡能生蛋,可以滋养人类。

相传孔子就自比为凤。凤鸟至,河图出,就是孔子所盼望的理想社会到来的美丽时刻。孔子的老家曲阜就是凤图腾的发源地。《左传》记载五帝之一的少昊首以鸟命名官名,开中国鸟图腾的先河。中国商朝的开创者契,相传就是他母亲吃了鸟蛋“降而生商”。在中国各地,几乎都有鸟信仰的踪迹。“凤鸣岐山”,那是西周的发祥之地。岐山在中国西部的三秦之地。

中国有一部哲学原典,儒家称为《易经》。这部奇书的核心思想概念是阴阳乾坤。乾者阳,坤者阴;乾者刚,坤者柔。由此比附龙凤和男女。龙为乾为男,凤为坤为女。

后来的皇帝就自比为龙,皇后就自比为凤。皇帝喜欢以龙自喻,是因为龙变幻莫测有权威,可以让人敬畏和顶礼膜拜。曹操就有关于龙的经典描述,说明至少到三国时期,中国人关于龙的信仰已经完全成熟。然而,尽管如此,中国人的价值观的重心却不在龙道而在凤道,不在乾道,而在坤道。

老子《道德经》是中国哲学思想的最高表达。《道德经》诠释的中国智慧是坤道而非乾道、是凤道而非龙道,核心思想是“厚德载物”“以柔克刚”,反复告诫的是“乾乾易折”和“刚则不已”。这对中国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并直接决定了中国文化的性格特征。

中国也有很长的男尊女卑的历史,但是中国也有很长久的尊母的文明历史。女性,作为妻子地位低下;作为母亲则地位崇高。这就是中国文化对女性社会角色的价值定位。这也是中国社会奉行坤道而非乾道的社会基础。在中国,即使贵为皇帝也要对母亲下跪。母亲“垂帘听政”在中国各朝代屡见不鲜。即使在女性地位最低的清朝,也还出现了“慈禧太后”长达多年的“垂帘听政”。可见坤道在中国历史之悠久和不可更易。

坤道的特点是柔,是和,是德,是以柔克刚,是以和为贵,是以德报怨,推而广之是包容,是和而不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国家关系上是怀远睦邻、协和万邦、天下大同。奉行坤道的中国,自古以来不以强凌弱,不横行霸道,不侵略别人别国。郑和下西洋,凡七次,浩浩荡荡,送去的都是祥和与祝福。

坤道者,简而言之,善是最高的价值取向,仁是最高的价值追求,可以“杀身成仁”,可以“舍身取义”,亦可以忘我以成家国,后来这被我党发展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放眼世界,西方文明奉行乾道已久,对世界造成的伤害已久。物极必反。霸而必衰。刚而必柔。乾而必坤。男而必女。由此而言,未来的世界,必是奉行坤道的世界。中国在未来世界中的地位,则必由长久以来奉行坤道的文化基因所决定。高高飞翔的凤,必是人类未来最美好的企盼。女性文明的崛起,坤道的大行其道,必是阴阳、乾坤平衡之世界大势。而只有阴阳、乾坤平衡的世界,才是永久和平和睦值得企盼的大同世界。


    高述群

gaoshuqun

作者简介:高述群 ,山东省文物局副局长,山东省中华文化标志城规划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中华文化标志城专家咨询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华夏文化纽带工程组委会副秘书长,尼山世界文明论坛组委会常务理事兼常务副秘书长,尼山世界女性论坛副主席,尼山书院副院长,山东大学跨文明对话研究中心副主任,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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