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是个水手，他曾在水面行走
图：Karen Jerzyk
本期推荐音乐：莱昂纳德·科恩《阿门》
点击上方音频歌名处，可见歌词全文
| 阿门 / Amen
再告诉我一遍，当受害者们在唱歌，当悔恨的律法被恢复。
Tell me again, when the victims are singing, and the laws of remorse are restored.
再告诉我一遍。告诉我，你知道我在想着什么。然而，复仇是上帝的事。
Tell me again, that you know what I'm thinking. But vengeance belongs to the Lord.
再告诉我一遍，当我整洁且清醒；再告诉我一遍，当我识破那恐怖。
Tell me again, when I'm clean and I'm sober; Tell me again, when I've seen through the horror.
再告诉我一遍，一次次地告诉我 —— 那时候，请你再告诉我，你爱我。
Tell me again, tell me over and over - tell me that you love me then.
阿门，阿门……
Amen, amen...
* 以上为歌词节选。西楠综合网络佚名译本校对、翻译。
◆◆
「 在伦敦，我见过那个卖唱的金发男子 」
I
此前，李楚并未去过教堂。而现在，她就站在这间教堂的门口。美国人 Judy 对她说，这会有助于她的状况。
教堂里散发出一种清简的味道，正中央的高处，悬挂着一个红色十字架，血红色。
李楚始终无法想象，真的有一位上帝。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为什么我们会受难？会悲伤？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于高高的天上、或就在我们中间隐匿而站，为什么我们仍旧哭泣？为什么我们会感受到痛苦？
教堂里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看上去快乐平和。他们朝彼此微笑，温馨如糖果，或亲吻彼此脸颊，好似斩不断的血亲。
所有的其他人看上去愉悦而满足，这令李楚感到愈加孤独绝望，好像是自己是个怪胎，被人群孤立。她无法习惯陌生人间的亲密。她心门紧闭，更崇尚人与人之间一种礼貌的疏离，就像小说里写的：不要将你的悲伤告诉其他人，因为那没有用。
II
记忆是不完整的，于是它变得越发的不可靠起来。有什么是值得信赖的呢？有什么足以证明那并非只是一场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地发生过呢？没有人知道，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一切。
就在数年以前，当绿子说出那句 “我也许将离开我的丈夫” 时，他们对她的态度就改变了。此前绿子一直将他们定义为，交好十余年的死党；而他们，有人称她为 “灯塔一样的良师益友”，有的说她是 “人生中难得的知己”…… 而一夜之间，不复存在。那感觉是微妙的，总之他们之间再不联系的事实，告诉了绿子，她的猜测没有错。
这无关黑或者白。只是，因为一句话，因为属于绿子的某一个人生选择 —— 她和所有人之间的友谊，完蛋了。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有时正是如此脆弱。
她是空气。她是透明的。她的疼痛是一条蛇，蜷缩在身体里。她往上飘啊飘，看见死亡的颜色；那是一片深秋的海，深黄色的，咆哮着……
III
在伦敦的金丝雀码头地铁站，有一名卖唱的金发中年男子，他的声音与莱昂纳德·科恩不大相同，而是较为清亮的。有时，我向着地铁站的出口走去，走上一排手扶电梯，而他，就站在手扶电梯底部的一小块空地上。他有一把电吉他，一只麦克风，一个音箱。科恩的另一首歌，是他最常唱起的曲目之一：
“…… 也许真的有一位天主在上 / 可我曾从爱中学会的 / 却是 如何去伤害那个我爱之人 / 那并不是夜深人静的一声哭泣 / 也并非谁在黑暗中看见了光亮 / 那只是一声冷酷而破碎的哈利路亚 /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Leonard Cohen <Hallelujah>）
手扶电梯的上方是一大块透明的弧形玻璃圆顶。
当然会有一些时候，夕阳降落，泛着橘色的粉红光亮穿过圆顶，大片洒下，将我的周身包围。而未名金发男子的歌声，渐行渐远，若有似无，它仍在我的耳边响着。不欺骗你，那时候，我一定会相信，自苍穹俯视的，上帝的存在。
撰文 | 西楠
音乐人：莱昂纳德·科恩（Leonard Cohen，1934 - 2016年），加拿大创作歌手、诗人及小说家。其作品中充满对宗教、孤独、性与权利的探讨。获第52届格莱美音乐奖终身成就奖等。
撰文：西楠，写各类文字，编者，译者。有多种作品出版。曾旅居英国十余年，现居广东和伦敦。鲸鱼主创。
* 点击 本文末左下角 「阅读原文」 ，可至 「鲸鱼 · 艺术生活 - 网站首页」 查看往期内容。
2019-05-07 鲸鱼便签：
1934 年出生的科恩在创作上，可能只有美国诗人加里·斯奈德（Gary Snyder）可真正与之相提并论。两人都同样出生于上世纪 30 年代早期。不同的是，斯奈德一辈子主要写诗，兼做护林员和大学写作课教授；科恩 30 岁以前写诗和小说，30 岁以后只做音乐。两人的生命都自足而且丰富。
科恩身上有很深的宗教情结，创作的许多歌曲里，都有明显的基督教元素。同时也对禅宗感兴趣，晚年甚至还剃度出家，到洛杉矶附近的寺庙禅修。谈到为什么唱歌，科恩认为闷头写诗，迟早会饿死在阴沟里。
科恩生性放浪，年轻时吸食兴奋剂，过着波西米亚式的生活，据说情史可以写成厚厚的一本百科全书。一面在世俗的生活里流浪生死，一面又在宗教里寻求对生命的安慰。两者似乎矛盾，但在科恩身上看似自洽了。科恩一生不但在创作上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而且在普遍短命的天才级歌手里，活到了 82 岁高龄，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不过，熟悉科恩的人又说，他从来就不是快乐的，说他自恋、愤世、犬儒、沉溺…… 是什么成就了科恩这样一个特别的生命？是宗教？是他一生不曾歇止的创作？还是在他身上永不衰竭的欲望？科恩身上有太多的话题。
- 艺术 · 第 1 期 完 -
* @鲸鱼艺术生活 不定期选取一名留言的朋友，赠送「保真植物 · 诗歌卡片」一枚（鲸鱼出品），实物图点此 。上次获赠礼的朋友是 诗人 @彭先春 & @洪朝晖 。欢迎 转发 / 留言 分享～
◆◆
本平台作品及采用作品均受著作权法保护。
「鲸鱼 · 艺术生活」原创制作，转载请注明出处。
*
栏目监制 | 西楠，鲁鱼
行政管理 | 麦子
出品 | 鲸鱼 · 艺术生活
法律顾问 | 广东天胜律师事务所
*
本文标题改自 @科恩 <Suzanne> 歌词
@科恩 照片来自 纽约 The Jewish Museum
鲸鱼签名句子 | Wisława Szymborska
鲸鱼签名图 | 张一悠「6岁」
- 艺术 · 总第 1 期 -
鲸鱼艺术生活
我什么都不是
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识别二维码
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