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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時間如同隔世,很多人我再不想見了。西楠
這是西楠正在進行的一個作品,目前不定期在「鯨魚書坊」公號部分連載。近期發布的幾篇文字同為這個作品中的部分。這並非一組詩歌或者小說。這是一個嘗試。書的名字也還沒有最終確定。喜歡的朋友可以多加關注!46.2022年3月23日,星期三。天氣我已經忘記。Illia在網絡上說,“是的,明天將是基輔被認為72小時內淪陷的整一個月了。”而戰爭在繼續。可憐的烏克蘭,成為俄羅斯的鄰居是它最不幸的事情。這就像魯魚也說過,有的人簡直不能碰,碰上了他/她就是你永遠的負資產。有的國家也是這樣。一架中國東航的飛機近直角墜落,機上乘客全部不知所蹤,連一具屍體都沒有找到,但是官宣已全部遇難。最近幾天一想起這件事,就有一種空氣極速摩擦皮膚的燒灼痛感。這是虛幻的吧,這可能是我想像飛機墜落時機上乘客的體感。想起就渾身難受、如坐針氈。後來魯魚告訴我,理論上機上乘客應該是瞬間氣化了,或者分子化。我還是感到燒灼感。後來上海被封城了,據說是因為疫情,因為要所謂“動態清零”的那個政策,據說是浦東和浦西各封各的。上海人民在封城中不失苦中作樂的風度:“可以從虹橋坐飛機去廣州,再從廣州飛浦東,就能完美躲避封鎖。”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樣的“動態清零”將要持續很久,比如⋯⋯十年?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們還沒有意識到,借“疫情”之名被奪走的很多東西,需要更久的時間才能重新拿回,也許是幾個十年,甚至幾個幾十年?Green說,跟上海朋友們聊了幾句,聽他們感嘆如今生活不便,然後又對政府防疫政策表示支持,期待恢復正常再相聚。“我應著也嘆息回不去了,回不到從前了。兩年時間如同隔世,很多人我再不想見了。”兩年時間如同隔世。很多人,我再也不想見了。出生在中國,我不能也無意改變這個事實,然而我的確厭惡一部分的中國人。我喜歡的中國人,身上都有很多現代和擁抱世界的特質。至於另一些傳統特質明顯的中國人,虛偽圓滑油膩,熱衷特權,把別人踩在腳下,有的幾乎稱不上是人,好處佔盡還要指鹿為馬。他們看見別人有哪怕一丁點兒比自己好的地方/自己沒有的東西,就忍受不了,先想辦法搶去假裝是自己的,搶不去就砸爛別人的,既搶不去也砸爛不了的,就貶低排擠封殺。所以啊,有人再表現出民主自由進步高尚的樣子,看看他/她怎麼對待近處的人/具體的人。很多人(包括知識分子)“尊重關心”的都是不知在哪兒的抽象人,或者僅限於他/她的利益交往圈。我奇怪他們的人生樂趣是什麼?就是看別人受苦嗎?就是讓別人永遠跪在地上仰視他/她嗎?這樣的同胞我一點都不懷念。另有一些中國人,看見美好事物總有威逼利誘去毀滅它的慾望,然後他就可以大腹便便剔著牙縫說:裝什麼裝,還不是和我一樣嘛。請允許我深情的罵一句:傻逼。為什麼我非要特別提到中國人?因為在別的國家中,這樣突破人類底線的,的確沒有形成如此氣候。網友Celadon說:“感覺底層邏輯很難互相說服。就像有人覺得難民可憐,就抗議俄的侵略;有人覺得難民可憐,就感嘆他們自作孽,為什麽要申請加入北約。有人覺得疫情期間病人想看病配藥天經地義,有人覺得慢性病患者沒有計劃好自己藥量,臨時想出門打亂防控,就是給人添麻煩,該罵。這些人都不是壞人,但就是會互相嫌棄。”我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接上面的話,就像面對一個生活在平行世界並且自認頭頭是道的人;只能說很多人已經麻木到了看不見自己的病症,也看不見同類的病症,他們彼此接受包庇誇讚,感覺非常好,並扼殺一切(哪怕善意的)不同聲音;只能說人的出身非自己可選,然而一個人在漫長的生命過程中,無時無刻不在面臨選擇、並也確實做出選擇,一個人可以選擇的東西遠比一個“不可選擇的出身”要多得多,得多。一些事情並非不能理解,只是不能原諒;又甚至也談不上原諒,只是無法合謀,或者背叛自己曾經感受到的傷痛。想要證明(給自己)“我不一樣”,就從自己、從身邊、從小事做起。這麼簡單而已,並不波瀾壯闊,也不需要淚流滿面,更沒必要像雷鋒,隨身配備一個攝影師。文字圖片:西楠編輯排版:魯魚我們的春季書攤*
2022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