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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一棵树 立秋前后

月明梨花
2024-09-04

8月2日 

天气:晴,34℃


楼下路边转角处,有三棵宫粉紫荆,车停树下,不但免受暴晒之苦,还常有落花之趣。这几棵树春天开过一阵花,表现中规中矩,不算惊艳,便渐渐没有了存在感。


早晨,阳光透过树叶,忽然看到羊蹄形状的树叶黄绿相间,颇有韵致,无端端地,想起秋香。秋香色,那是怎样的一种颜色?是秋天的颜色加一点点香味么。秋香,是秋日的芬芳,这黄中透绿的色彩,仿佛正是见证着万物生灵的成熟与蜕变,显出秋日多姿的色彩。


站在树下,黄黄绿绿地浮想联翩。将近七夕,演绎秋香,时机刚刚好。稍微绿一些,就是空山新雨后;稍微黄一些,就是人烟寒橘柚;稍微红一些,就是霜染枫叶红;稍微灰一些,就是瑟瑟秋风起。

《红楼梦》第四十回:“那个软烟罗只有四样颜色:一样雨过天青,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緑的,一样就是银红的。”隔着防盗网望过去,想象林妹妹宝姐姐的窗纱,也是极好的。视而不见,日复一日,面无表情。存一点未知的猜想,这清晨阳光与树叶演绎的秋香,如同那么“叮”的一声,在心中荡起点点涟漪。

8月7日,立秋。

天气:晴,34℃

早上去凤凰山,进山路口,里神前的朴树一如既往枝繁叶茂,郁郁葱葱,饱经沧桑地绿着。这棵朴树从墙内伸出来,树冠笼罩着排洪渠。尽管枝头果子稀疏,也有煤锈一样的病虫痕迹,但那种栉风沐雨,处变不惊的山神气质,就让人肃然起敬。


进山。郑重地向一块比绿码还绿的石上青苔行了个礼,请它为我加持绿码。


大叶相思叶细长如弯刀,软软的无声无息,假苹婆树叶走上去哗哗响,油画般的质感。想起“槲叶满山路,枳花明驿墙”。


穿过木荷林,树上挂着不少蝉蜕。阳光透过树梢照在树干上,木荷的表情如同一张惊讶的脸。


《庄子·逍遥游》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蟪蛄就是夏天的蝉。立秋之时,蝉衣尚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它从土里飞到天上去;也不知道它怎么能顶开厚厚的盔甲,破壳而出。更不知道它怎么能放弃这曾经是它纵横地下的武器。坚硬的外壳,锋利的爪子,熟练的技能,统统重新开始。在这个夏天,这个新的阶段,这身代表曾经辉煌的过去,它会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迎接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过程是容易还是艰难?



杨寮水库,湖水湛蓝。“秋水时至,百川灌河”。帕斯卡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水库岸边还没有看到芦苇,骄阳当顶,停云独坐,水声山色,竞来相娱。这株草,不知何方杂草,笔直地伸向那朵云。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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