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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枣树的眼泪
今天中午，花友@静之 在群里分享桃胶的照片，让我又想起这篇写沙枣树树胶的旧文。就扒拉出来，聊表我对沙枣树的思念。
过几天，爸妈要从新疆来京。我央他们带了沙枣，但市场上能买到的，跟小时候爬树摘的不是一个品种。如果数量够多，可小范围分享哈。
新疆土壤贫瘠，且常年少雨干旱，沙枣树这种耐旱耐贫树种长得非常好。大约是秋天时（小时候对季节不敏感，反正瓜果成熟一般都是秋天，姑且算是秋季吧），一串串的沙枣都被骄阳烤得黑得流油。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放学时总不会立刻回家，而是在树下跳脚，将低处够得着、熟得又透的沙枣够下来，饕餮一番。
小学时，再怎么跳，人还是很小的。低处的难以满足，就找了树枝来延长手臂。等树枝所能及处都被我们这群贪吃鬼吃完时，就只能爬树了。
沙枣树长得并不高，但它依然有办法保护自己，那就是浑身鼓起很多包包，流出浓褐色的树胶。起初看，觉得树胶很恶心，像脓鼻涕似的流淌。不知谁胆大些，用手轻轻地触了触，哦，有点儿发硬呢。又有第二个充大胆的，用小手抠了一块下来，嘻嘻，还有点儿粘手，但是有韧度的那种粘，很有趣。于是，大家便忘记了想要爬树的事儿，都抠起树胶来揉捏，舔舔，或者使坏，粘在别人身上。被粘的觉得吃了亏，或者怕弄脏了衣服又洗不掉，回家少不了挨一顿打，几个人便免不了你追我赶，相互打闹、以牙还牙一番。
沙枣树为何会流树胶，当时并未想过，也许最多认为这就是树的一部分，或者是她拼命结出一树沙枣，又被秋日毒烈的太阳晒出的臭汗——树的汗和人的不一样，还是很容易理解的嘛。再不，这是树的眼泪？被孩子们掠了果子，心里不免有痛失爱子的伤悲。这种猜测，让人又有些于心不忍。
离开新疆这些年，这种耐旱的植物在别处竟再也未曾见过。树胶自然也没再见到。虽未细想过，不过心里是一直觉得树胶和沙枣是自然地联系在一起的——只有能结出黑得流油、甜得暖心的沙枣树树干，才会分泌褐色晶亮的树胶。
中午头疼出去散步，在报社家属院的小道上随意游走，偶然一瞥，竟在一表皮光溜的褐红色树干上，看到了多年不见的树胶。午睡未醒的困顿和萎靡，顿时瞬间消失。我急急地走近，用手轻轻地抠了一下，嗯，柔韧，微黏，还拉出一缕明晃晃的丝。我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虽然看树干的光滑、俊秀、挺直，就知定不是沙枣。
抬头看时，哦，竟是山桃树。这些年，在仿若百花园的校园、住所附近的小花园，出去游玩时的各处，都见过不同品种和季节的桃树。但却始终不知，桃树也会生出树胶的。桃树，沙枣，难道它们有什么亲缘关系？我激动地困惑着。
百度对树胶的解释，一点儿都没有趣：树木伤裂处分泌的胶粘液干涸而成的无定形物质，主要成分为多糖醛酸的钙、镁、钾盐。对于树胶的作用，有人回答说是保护树的。但也看到让人难过的回应，桃树出树胶是桃树流胶病，又称疣皮病，是危害碧桃、核果类果树的一种常见病。这貌似科学的解释，瞬间破灭了我多年对树胶美好的幻想与思念。
@静之 在植物园拍摄的山桃树胶。实在找不到沙枣树树胶照片，大家脑补一下吧，跟这个很像~
本文写于2010年9月3日
（本文图片，除标注的外，均来源于网络）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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