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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南山发话！WHO宣布新冠肺炎为大流行病，全球防疫走向何方？
冰川思想库特约撰稿 | 张田勘
2月24日，谭德塞曾指出，全球应为新冠病毒成为大流行病做好准备。但现阶段还不能将其定义为“大流行病”，那么，现在WHO宣布新冠肺炎是大流行病，其标准是什么？
根据WHO的定义，大流行病是一种“在世界范围内，广泛地人传人的新疾病”。这其中有两个要素，一是流行范围达到了全球性，二是疾病广泛地人传人。
尽管大流行病的标准没有强调疾病的严重程度和对社会的影响，也没有以“极多的人死亡和患病”作为大流行病的正式定义，但是，这两个要素，已经预示了疾病的严重程度和可能导致更多的人患病和死亡。
从上述解释可以区分两个概念，一是流行病（Epidemic），二是大流行病（Pandemic）。流行病指疫情在某个特定国家或特定地区普遍流行，大流行病指疫情在在世界许多地方、许多大陆的人际间广泛传播。
当然，疫情的大流行还体现为能够进行持续传播的感染路径，如聚集性感染在许多国家和地区已经出现，同时也与中国没有关系。
截至3月12日8时，除中国以外，全球有110个国家出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累计确诊病人44474例，其中病人上千例的国家有，意大利12462例，伊朗9000例，韩国7755例，法国2281例，西班牙2277例，德国1567例，美国1281例。
▲如今意大利北部地区的街头（图/网络）
随着疫情的发展，发生疫情的国家和地区还可能会更多，患病人数也会持续增加。
疫情的扩大也与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医疗水平、资源、社会环境、文化、风俗习惯有关。如伊朗医疗资源的相对匮乏，韩国的聚集性集会较多，法国和其他西方国家不戴口罩的习惯，以及俗人见面贴面、亲吻等仪式，都是造成新冠肺炎感染人数增加，疫情扩大的原因。
除了此次新冠肺炎，历史上正式宣布的另一次大流行病是2009年的甲型H1N1流感暴发。
不过，对人类世界影响之广危害程度之深的，当属于1918年大流感，而WHO是1947年才成立，无法宣布1918年的大流感是大流行病。
1918年流感大流行（1918 flu pandemic）始于1918年1月，终止于1920年12月，几乎在各个国家发生，造成全世界5亿人感染，2000万-4000万人（另有统计是5000万-1亿人）死亡，当时世界人口17亿人，全球平均病死率为2.5%-5%，和一般流感0.1%的病死率相比，极为致命。
▲1918年的大流感（图/网络）
说到大流行病，可以比较的是2009年甲型H1N1大流感。
2009年6月11日，时任WHO总干事的陈冯富珍宣布，从北美起源的甲型H1N1流感为大流行病。
之前的2009年4月25日，WHO宣布H1N1流感疫情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个半月后，H1N1在74个国家流行，有近3万起确诊病例，当时的传播情况已经达到为流感大流行设定的科学标准。
2020年1月30日晚，WHO宣布将新冠肺炎疫情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PHEIC），现在宣布为大流行病，也历时近一个半月，但是现在新冠肺炎的感染地域和感染人数，已远远超2009年的H1N1流感。
2009年WHO宣布甲型H1N1流感为大流行病时，也只是根据当时的地理扩散范围，而不是疾病的严重程度和死亡人数。
此次宣布新冠肺炎为全球大流行病，意味着WHO和联合国等国际组织，必须在比流行病时期更大的地理范围上分配资源，但同时也增加了防控全球性大流行病的难度。
现在WHO尚未对新冠肺炎发布正式的防控指南，2009年甲型H1N1大流感期间，WHO也没有出台防控指导性文件。但是，在对2009年甲型H1N1大流感进行总结和汲取经验后，WHO曾于2017年发布过“流感大流行风险管理指南”。
这一指南的核心，简洁地说，就是各国各自为战，国际相互支援。
▲WHO于2017年发布过“流感大流行风险管理指南”（图/网络）
在全球性大流行病的任何时间点，可能有一个或多个成员国正在应对国家级的流行，而其他成员国可能在未来几个月都不会受到影响。因此，WHO鼓励每个成员国建立自己的风险评估，以确定国家和地方各级采取行动的时间、规模、重点、强度和紧急性，同时考虑全球风险评估的结果。
尽管各自为战，WHO也表示，在应对大流行病时，更需要国家间的精诚合作。“各国基于国家和地方风险评估、资源和需求，评估是否需要国际援助来满足人道主义的需要。或者考虑向正在经历大流行性流感暴发的国家提供资源和技术援助。”
2009年WHO宣布甲型H1N1流感为大流行病时，为流感的大流行警戒级别划分了6个级别，当时对甲型H1N1流感划定的是最高级的第6级。各个国家可以应对这6个级别，做出各自的疫情控制政策和行动。
这6个警戒级别分别是：
1级：在自然界中，流感病毒长期在动物尤其是鸟类中传播，但从未有此类病毒导致人类感染的报告，即便从理论上讲它们有可能进化为可引发人类流感大流行的病毒；
2级：在家养或野生动物间流行的已知的动物流感病毒导致了人类感染，被视为有流感大流行的潜在威胁；
3级：某种动物流感病毒或动物流感病毒和人类流感病毒重组后的病毒，已经在人群中造成零星或小规模传染，但尚未出现足以导致人际间大流行的传播能力；
4级：某种动物流感病毒或动物流感病毒和人类流感病毒重组后的病毒，已经证实可在人际间传播，并在社区层面暴发，这是流感大流行风险增大的重要节点，但并不意味着流感大流行肯定会出现；
5级：某种流感病毒在同一地区至少两个国家的人际间传播。尽管在这一级别，其他大多数国家仍未受影响，但它是一个重要信号，表明流感大流行“正在逼近”；
6级：某种流感病毒在疫情发源地以外其他地区的至少一个国家发生了社区层面的暴发，表明病毒正在全球蔓延，这也是流感大流行级。
可以看到，流感从第4级开始，就已经在人际间传播，需要有足够的措施预防和充分的医疗手段对患病者进行治疗。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健康安全中心高级研究员詹妮弗·努佐称，当疫情蔓延到全球时，对付这种病原体的方法也可能发生变化。如果病例无处不在，当局可能会停止阻止它进入另一个国家，而是集中精力治疗疾病本身，减缓病原体的传播，保护易感人群。
这表明，当疫情成为大流行时，各国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救治病人之上，此时尽管各自为战，但各国的联络沟通和交流，以及相互借鉴有效的治疗方式和相互帮助，也成为人们战胜疫情的一种重要策略。
在这个问题上，首先暴发疫情的中国既有一些惨痛教训，也有不少有效经验。WHO多次推荐过中国的经验和做法。
2月16日-24日，世界卫生组织-中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联合考察组在中国北京、四川、深圳和武汉进行了为期9天的考察调研。联合考察组由25名国际和中国专家组成，其中国际专家13名，包括来自德国、日本、韩国、尼日利亚、俄罗斯、新加坡、美国和世界卫生组织的疾病预防和控制部门的负责人和骨干。
考察组组长、WHO总干事高级顾问艾尔沃德2月25日在日内瓦举行的记者会上称，“中国已经改变了这次疫情的走向。一度迅速升级的疫情已经到达了高峰并趋于平缓，然后以比人们对这种疫情的自然动态的预期更快的速度下降。这很惊人。”
WHO认为，一个总的原则是，国际社会应当在思想上、行动上准备好去组织实施已经被中国证明了的唯一能够阻断或最大程度降低病毒传播的措施，包括开展积极主动监测，迅速发现病例及诊断、隔离病例，严格追踪并隔离密切接触者，引导民众理解，并接受这些措施。
实际上，这只是一个总体方针，而且一些国家也在学习中国的预防经验，如意大利在3月10日宣布封锁全国，要求6000万国民尽量避免出门。
另一方面，随着疫情的扩大，各国正在致力于本国患者的救治，经过实践检验的医疗方案、手段、措施和技术就显得极为重要。
尽管现在治疗新冠肺炎没有特效药和疫苗，不过中国在治疗新冠肺炎方面已经有经过临床实践检验的一些有效措施、经验和手段，也显得极为宝贵。
总部位于瑞士洛桑的欧洲呼吸学会候任主席安妮塔·西蒙斯博士称，欧洲正在借鉴中国的抗疫经验，积极为疫情暴发做准备。欧洲公共卫生专家已经认识到中国的快速诊断、可能的新疗法，以及隔离策略的重要价值。
“呼吸学会赞赏中国团队在临床信息和病例结果上的快速共享和高度透明，这是非常宝贵的。”
3月3日至4日，钟南山院士与欧洲呼吸学会候任主席安妮塔·西蒙斯博士进行视频连线，向欧洲呼吸学会介绍了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成果和经验。
▲钟南山院士与安妮塔·西蒙斯博士的视频对话（图/网络）
从新冠肺炎的无症状到有症状，从诊断到治疗，从各类用药、试验用药到医疗技术，如呼吸机的使用和体外膜肺氧合（ECMO）的采用等，钟南山对欧洲呼吸学会的同行进行了详细的解答和经验传授。
例如，中国在非严重病例中，1/3的病例接受氧疗或机械通气治疗，糖皮质激素的平均使用率为18.6%。有41.5%重症病例使用了激素，仅13.8%的非重症病例使用了激素。
激素治疗时间比较短，剂量也相对较小，例如每公斤体重2-4毫克甲基泼尼松；大部分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激素。其他使用的试验性药物有硫酸羟氯奎、克力芝、阿比朵尔等。
在中国累计发病病例80980中，有62888例治愈，达到了77.66%的治愈率，都是依靠钟南山等专家组所介绍的医疗手段治愈的。
中国的这些治疗手段和经验，可为其他国家提供借鉴，也将为其他国家提高治愈率提供帮助。
*本文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特色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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