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子·欣赏星汉的《打鼾自嘲·有关文字》
打鼾入诗,是否首创,我无法考证。读了先生的诗,不但使人笑逐颜开,还能大长精气神,足见先生是高手。诗本来就与谐(开玩笑)和隐(猜谜语)有渊源,生活需要这样的好诗。我以为,敢于自嘲,是一种勇气的表现,体现了作者的旷达和坦荡。善于自嘲,是幽默的智慧。前两句将打鼾的实质写得活灵活现。虽有万钧之力,却只在梦里显精神。后两句又反过来说“平生功业君休笑,也是惊天动地人”。读来妙趣横生,富有喜剧效果,使人浮想联翩。此诗虽说是打鼾自嘲,但读后感觉到,这对只有虚招,不干实事的人;只有空洞形式,没有实际内容的东西。也是一个精彩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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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茶舍·诗鉴
不论诗名,不论声望,只集收一些近年读过的当代诗词作品中能撼我心者,以人之高阔鉴我之微渺。知我不足,故而努力。
星汉《打鼾自嘲》
――虽是自嘲,但有时嘲气重了,也能炼成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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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才荐评】《诗潮》2016年第05期:星汉《打鼾自嘲》
打鼾入诗,新鲜别致。不但使人笑逐颜开,还能大长精气神。敢于自嘲,是一种勇气的表现,体现了作者的旷达和坦荡。善于自嘲,是幽默的智慧。全诗生动形象,妙趣横生,富有喜剧效果,使人浮想联翩:此诗虽说是打鼾自嘲,对只有虚招、不干实事的人,只有空洞形式、没有实际内容的东西,却是一个精彩的讽刺。
段惠民·有趣的“打鼾诗”
古代诗歌中,用“鼾”字来表示打呼噜。唐彦谦《宿田家》中,就有“停车息茅店,安寝正鼾睡”之句。但是,专门写鼾声的诗,我所见过的,只有唐代大文豪韩愈的两首《嘲酣睡》。限于篇幅,这里仅举第一首为例:
澹师昼睡时,声气一何猥。
(澹师:韩愈友人,即诸葛觉,僧人。善赋诗。猥,犬吠声。)
顽飙吹肥脂,坑谷相嵬磊。
(顽飙:狂风。)
雄哮乍咽绝,每发壮益倍。
有如阿鼻尸,长唤忍众罪。
(阿鼻尸:阿鼻地狱中经历五种劫难煎熬而死的尸体。)
马牛惊不食,百鬼聚相待。
木枕十字裂,镜面生痱癗。
(痱癗:皮肤上长的疱疹疙瘩之类。)
铁佛闻皱眉,石人战摇腿。
孰云天地仁,吾欲责真宰。
(真宰:造物主。)
幽寻虱搜耳,猛作涛翻海。
太阳不忍明,飞御皆惰怠。
乍如彭与黥,呼冤受菹醢。
(彭、黥:彭越,黥布,西汉两位将军,均遭诛灭。)
又如圈中虎,号疮兼吼馁。
虽令伶伦吹,苦韵难可改。
(伶伦:黄帝时乐官。)
虽令巫咸招,魂爽难复在。
(巫咸:巫术创始者。)
何山有灵药?疗此愿与采。
诗中,作者运用一系列的比喻、典故、夸张,生动传神地表现了澹师其人大白天睡觉时独特的鼾声,使得千百年后的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临其境。
在当代诗坛,限于笔者所见所闻,仅知道有两位诗人写过以“打鼾”为题材的诗,一位是著名诗人星汉《打鼾自嘲》。
“豪气储胸”而在“南柯梦里”,打呼噜若能算“平生功业”的话,也算是“惊天动”的人物了!这首诗写得表面庄重而内里诙谐,读后让人哑然失笑。
据中镇诗社同仁传说,有一次社友聚会,星汉与熊东遨同住一个房间,熊之“打鼾”水平与星汉实在伯仲之间。于是星汉又有了《戏赠熊东遨》这首诗:
天涯逐梦远陪君,隐隐雷声韵味新。
一夜长闻犹恨少,今生羡煞嫂夫人。
从上一首“南柯梦里”显精神,到这一首“天涯逐梦”,将前后两首诗天衣无缝地连缀在了一起。结句更加精彩:一夜“长闻”犹“恨少”,“羡煞”今生长闻的”嫂夫人”。此诗尤以诙谐见长,更显诗人才华。
又一位是诗名满天下的熊东遨先生。他经过“一夜长闻”“惊天动地”鼾声后岂能无诗?再让我们看他的《和星汉》是如何写的:
天下英雄我与君,闻雷故事已翻新。
风云吞吐同声气,不是当年失箸人。
熊东遨先生此诗以用典见长。曹操刘备“青梅煮酒”“闻雷失箸”的故事大家应该并不陌生。“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辛弃疾《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我欲篡改辛诗为“当代‘鼾声’谁敌手?王熊。”以博一笑。
万龙生·谷羽《打呼噜的诗》
读谷羽兄此文甚感惭愧。鄙人也在重庆诗界以打呼噜闻名,却无诗及此。然而近查简报,发现已故友人蒲健夫先生《赠老万》二绝发表于1998年《重庆晨报·缙云》,竟然涉鼾。诗如下:
夏日无歌唯剩骨,青春作伴怕还乡。
当年谁识衡阳客?镣舞新声诗路长。
鼾歌阵阵触屏来,慵听官箴眼倦开。
偏有豪情江海涌,诗心独抱月徘徊。
其一涉及我的人生道路与诗路追求,其二则说我开会打鼾之事也。
蒲兄已经魂归西土,思之不胜感慨之至!
睡觉打鼾,又称打呼噜,是生活中常见现象。诗人当然也有打呼噜的,还有写打呼噜的诗,而且颇为生动。
日常的呼噜声进入诗的境界,成为抒情叙事的艺术手段。上溯到宋朝,大诗人苏轼写过一首词《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家童的无忧无虑,安适自得,鼾声如雷,反衬出诗人“此身非我有”的失落与无奈。苏轼家童的呼噜声,从宋朝响到现在。
近代诗人陈三立,是陈寅恪的父亲,他也有写鼾声的诗句,比如,“鼾声茅舍底,顾影复淹留”,“鼾声邻榻添雷吼,曙色孤篷漏日妍”。一写家居,一写乘船出行,皆以鼾声反衬诗人的孤独与惆怅。
当代写鼾声的诗,有一首流传甚广,是邓颖超悼念周总理的作品,全诗八句,其中有这样四行:“伟人静卧花丛中,耳边犹闻鼾声浓。不是总理长辞世,实是劳累睡梦中。”只有最亲密的人生伴侣,才能写出如此情深意长的诗句。
上述写鼾声,写打呼噜的都是近体诗。白话体自由诗写鼾声,写打呼噜的也不少。其中我最喜欢的一首,出自天津诗人唐绍忠的手笔,题为《续史记·夜书》:“同一个房间/强者躺下便打鼾/弱者躺下便听鼾/强者呼天抢地酣畅淋漓/弱者辗转反侧反侧辗转// 强者一枕黑甜/弱者耿耿难眠/夜的丢失 夜的霸占/人生伊始 亘古未变/强者享受现实/弱者享受明天。”
诗人把打呼噜这种司空见惯的现象提高到哲理高度,提升了诗作的内涵与容量,又通过标题与《史记》挂钩,从而大大扩展了作品的历史深度,引发读者的思考和联想,化平凡为神奇,堪称难得一见的佳作。
许多人都打呼噜,诗人也概莫能外,但是能将打呼噜入诗的人却不多,而能把打呼噜的诗写得有声有色的,则更屈指可数了。
今晚报 2015,10,20 16版 副刊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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