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王小强‖我的英语老师

芳菲随笔 2021-07-31


我的英语老师

文  王小强


参加工作已快30年了,每当我走进办公室,就不由想起中考时的情景,怀念起初一时教我们英语的岳列香老师。

岳老师个头不高,脸黑黑的,作为女性,一点也谈不上美。但岳老师的讲课却很漂亮,能抓住学生的心。那时,她大概刚高中毕业不久,没考上大学,就来学校当了民办老师。记得第一堂英语课上,她给我们讲了一个英国人来中国旅行,在餐馆吃饭时闹出了不少啼笑皆非的“笑话”。岳老师讲得绘声绘色,让人仿佛“身临其境”,逗得同学们在下边笑声不断,课堂简直成了戏场。一堂课下来,同学们都在心底认同了其貌不扬的岳老师,认可了她的学识。


记忆中,岳老师对学生要求严格,甚至很严厉。学完26个英语字母后,她教我们学唱字母歌,“abcdefg,hijklmn”,她唱一句,学生跟着摇头晃脑地唱一句,学过两三遍后,她就要求下堂课时在讲台上逐个唱。唱不下去的同学,就罚抄。我没有受过她的罚抄,但挨过岳老师一顿批评。

她训起学生来,脸拉得长长的, “阴云密布”。她也用教鞭打学生,打的时候下手重,并不像蔡芸芝先生一样“高高的举起,轻轻的落下”。好几次,我留心观察,她举起教鞭时,嘴角抿着,咬着牙,很是生气,为学生不认真听讲,为学生不按时完成作业,就像娘打自己的孩子一样“恨铁不成钢”。


岳老师穿着朴素,经常穿一件军黄色的中山装,只有马尾辫上的红头结,展示出她那抹女性的柔美。那时改革开放虽快近十年,但城乡差别还是很大,何况民办老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哪有余钱去添置中意的衣服。岳老师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教没教好书,学生的点滴进步。三十余年过去,我还能记起岳老师,心里挂念起她,是因为她在我贪玩,思想滑坡快要走偏路时,曾经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我的脸庞至今还烧烧的,有一丝儿疼。


班上有个跟我同名的邻村同学,和我关系不错。他和一帮“仗义”的同学去校外玩耍时,常常叫上我,无非是上供销社买把水果糖,毫不吝啬地给我两三颗;称些干瘪的葵花籽,不忘分我一两撮子;偶尔在乡街道的西瓜摊上偷西瓜时,他们也叫我转运过。第一次“参战”时,滚圆的西瓜在我怀里就像董存瑞手里的炸药包,担心它随时爆炸。虽说他们让我转运的路程很短,也离开街道老远了。后来,他们嫌我胆小,就不叫我了,只在吃瓜时喊我来分享“战利品”,分享那份莫名的“胜利”喜悦。那个年代,禁锢的思想闸门刚刚放开,港台片、霍元甲的影响很是炽热,捉刀弄棒打群架的学生很多,个头瘦小的我,很是乐意有棵大树让我依傍。



第二学期,期中考试结束后,我的成绩不错,班上第二,年级第三。玩也玩了,糖果瓜子也没少吃,更没受人欺负。正当我暗自得意的时候,不知怎的,岳老师发觉了我的些微变化,作业潦草了,课堂上心不在焉,自习课上还偷偷看起了校园秘密流传的手抄本。一天晨读快结束时,岳老师把我叫到教室外的皂角树下,黑沉着脸,狠狠地批评道:“你逛,你逛你爸钱呢!再逛,你就‘棒槌跌油瓮里捞不上来了’!”我生性胆小,岳老师一番苦口婆心,顿时“醍醐灌顶”,惊醒了梦中的我。从此,我记住了岳老师的话,四处疯跑的野马在悬崖边勒紧了缰绳,快跌到油瓮的棒槌被岳老师紧紧地攥到了手心。

今天,我早已记不起岳老师是何时离开我们这班学生的,其他同学肯定和我一样也记不起了。要是没有她,我长大后或许也能在社会上自强自立,有体面的工作和生活。但在那个容易犯错的年纪、易于迷失的年代,她“醍醐灌顶”的一番苦心,让懵懂的乡村少年早早地出了浑身冷汗,少走了些弯路却是真的,仅凭这一点,我就得深情地说声“谢谢!”。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