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年后,妻子执意回到前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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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横跨五十年的故事。九爷与九奶夫妻半生,膝下有三个女儿,是远近乡邻羡慕的一家。一次桂芝病重,让九爷唤来她多年未见的长子。母子相见后,九奶竟提出,死后要和前夫合葬,其中原委要追溯到两人的青春岁月……本文根据作者个人经历改编。九爷的去世,突然得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仔细回想,之前确有征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走上了这条路。
他对桂芝有魂牵梦绕般的思念。战场上离死神越近,对她的思念就越强烈,活下去的意念就越坚定。不想千辛万苦回到家,才得知心上人半年前就嫁到县城边的刘家湾去了。
从此以后,九爷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不说话,见了谁都不搭理,村里人开始叫他哑巴兆祥。
桂芝的老公人称刘二娃,因为家离县城近,家里的日子过得比我们村的人家要好得多,娶桂芝的时候也置办了像样的彩礼。
1949年阳春三月,家乡解放,桂芝和刘二娃生下了儿子,取名“建国”。
1954年的大洪水,城关的河堤直接被冲毁,刘家湾也遭了秧,一片汪洋。刘二娃带着妻儿逃出洪水,却没有逃过血吸虫,洪水退后,患上肝病。
县城边的农村田地少,大部分还是菜地,粮食出的本来就少,加上受灾,吃的东西就不够。刘二娃总把不多的粮食留给妻儿,自己只能挨饿,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就越来越差。
刘建国十岁那年,赶上自然灾害,吃米糠磨细和着野菜做成的糠粑、喝照得见人影的米糊糊是乡下人每天的家常饭。
刘二娃家情况更糟糕,生产队分的粮食吃完了,连糠粑和米糊糊都吃不上。死亡,像可怕的鬼影向断粮的人们步步逼近。这次,刘二娃这次没能扛住,在1960年的冬天全身浮肿,肚子发胀,撑了两个月,死了。
刘二娃去世后,孤儿寡母日子异常难过,县城边连野菜都没得挖。刘二娃的本家兄弟自顾不暇,也没有余力管这对孤儿寡母的生死。桂芝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带着儿子回王家村娘家混口吃食。
解放前,九爷当过国民党兵,家里又太穷,一直没有娶上老婆。但是,九爷是个好劳力,挣的工分够他一人吃。看到孤儿寡母寄人篱下,饿得皮包骨头,九爷实在不忍。
他念着旧情,时常想方设法弄吃的接济他们。除了农闲时,跑到湖汊里摸鱼捞虾,还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到附近的国营农场田里偷粮食。
有一次,九爷和几个年轻后生一起到国营农场偷红薯,被农场的人发现,提着铁锹就追上来。
九爷跑得慢,被农场的人撵上,一铁锹下去,当场就把九爷小腿肚上的皮肉掀开了,血顺着小腿止不住地淌。本家叔伯准备找农场算账,农场的人送来半扇死猪肉,这事情就算了结。
九爷舍不得吃农场赔来的猪肉,分给本家叔伯兄弟一部分后,其余的全部送给桂芝和建国这对孤儿寡母。
这件事后,九爷的小腿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也正是这次流血,打动桂芝。就这样两人一来二往,公开好上了。九爷打算娶寡妇桂芝回家,连同孩子刘建国一起带过来。
刘家的叔伯们跳出来干涉了,纷纷说:“大人可以改嫁,小伢要留下,建国伢是我们刘家的血脉。”但是,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刘家湾,桂芝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刘家族长提出另一个方案:“男的倒插门到刘家也行,建国伢还是姓刘。”
到寡妇家倒插门,给人家养孩子,孩子不随自己姓,九爷就更不乐意了。李家和刘家族长先后商量了几次,最终决定大人改嫁到李家,小伢留在刘家。
刘家的本家叔伯们一致保证:共同抚养刘建国成年至娶媳妇,谁家有一口吃的就必须保证刘建国有一口吃的。
李家的本家叔伯也提出一个要求:大人改嫁到李家后,和刘家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桂芝最后只能点头同意,否则孤儿寡母日子难过。毕竟呆在娘家也不是长久的事,那年头饿死人的事也是有的。
听当年去刘家湾接亲的村里人说,那天桂芝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刘建国哭得是撕心裂肺,哭喊着不让姆妈走,几个大人都差点没按住。就这样,桂芝改嫁到李家墩,成了九爷的老婆。
嫁给九爷那年,九奶已经三十多岁了。嫁到李家墩两年过去,肚子仍然丝毫没有动静。九爷带着九奶寻医,医生说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不孕。
好在风调雨顺,生产队的粮食接连几年丰收,家家都有粮食,不再饿肚子。
九爷好生伺候九奶,重事一点也不让九奶干。后来,竟一连得了三个女儿。九爷有些沉不住气,求人给了一张生儿子的偏方,不到一年九奶又怀上了。没想到生这个孩子的时候,九奶难产大出血,送到县医院时,人已经奄奄一息。
“保大的,还是保小的?”医生问九爷。
“保大的!”九爷毫不犹豫。
医生看九爷一眼,没说什么进了手术室。这次九奶怀的是一个男孩,却没能保住。九奶在阎王殿走了一遭,命保住,却再也无法生育了。
九爷唉声叹气好一阵。找人算命,算命的告诉九爷,他命中无子。
老家人俗称没有儿子的人家为绝户,意思是这家人脉断绝了,香火无人继承。不论有几个女儿,家里没有儿子传宗接代,就算是绝户。
就这样,九爷成了李家墩为数不多的绝户。在农村,绝户是被瞧不起的,有低等的感觉。甚至左邻右舍口角时,也会拿这事来刺激对方。
“你家就是个绝户的!”
骂人家绝户比骂祖宗还要恶毒,九爷和九奶为此受了不少委屈。
日子长了,九爷也就释然了。高兴的是,三个女儿都继承了九奶的基因,一个个非常漂亮,出落得大大方方。
村里的女孩读到小学毕业的不多,九爷舍得下本,自己节衣缩食,三个女儿都供到中学毕业。大女儿高中毕业,顺利当上乡里的民办教师。二女儿和三女儿先后初中毕业,都考上了中专,算是鸡窝里飞出凤凰,一时在村里成为美谈。
时间进入了上世纪90年代,九爷的三个女儿都已先后工作和成家。九爷和九奶苦尽甘来,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当年的一间土房先是变成三间瓦房,后来又变成两层楼房。
楼房由三个女儿一起出资为爹娘修建。当时村里能建楼房的人家不多。九爷以为会一直这样,和九奶过着与世无争的幸福日子,没想活到晚年,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事情的变化始于1996年九奶一次住院。
那几年,生活水平好了,但是九奶年轻时经历太多的磨难,身体并不好,时常生病。八月中秋后,九奶病倒,呕吐几天卧床不起,女儿女婿强行把她送进了县医院。
县医院的医生诊断为肝病,属于传染病。医生把九奶安排在传染科的隔离病房里,每天限制外人探视。
九奶看不到家人,每天除了输液就是吃药,隔壁病房的一位老人又恰好刚刚去世,九奶以为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家人再进来探视,九奶泪水涟涟地提出请求:带话到刘家湾,让儿子刘建国来医院见自己一面。
九爷什么也没问,连夜让大女婿找人把话传给刘建国。
这么多年过去,九奶和刘建国这对母子始终未曾再相见。九奶改嫁后,刘建国对姆妈怀着深深的恨,恨姆妈抛弃他,发誓一辈子再也不认这个姆妈。
九奶曾偷偷回刘家湾看儿子,但是刘建国避而不见。有一次,刘建国甚至将九奶托人捎过去的衣服当面撕破扔了。后来,等到自己结婚、为人父母后,他才慢慢理解了姆妈当年的难处,希望找机会认姆妈,但是舍不下面子去继父家认亲,另又害怕打扰母亲原本平静的生活。
听说生母要见自己,刘建国第二天一早就赶到医院。母子连心,一见面就相拥而哭。九奶说:“可怜你爹把一点吃的都留给我们,自己病得那么重,至死舍不得吃……儿呀,你莫怪姆妈,姆妈改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一个人养不活你啊……”
“姆妈,您莫说了。我都晓得,是我不好,我一直舍不下面子来认您……”
认下姆妈后,刘建国也不在乎九奶得的是传染病,天天到病房里陪着她,让医生用最好的药。也许是亲情的滋润,过了一段时间,九奶的病慢慢好转了,出院回到了李家墩。九爷很高兴,九奶的病好了不说,母子相认,也算了却他们多年的心事。
刘建国正式登门到李家看望姆妈的时候,九爷专门请人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还找本家叔伯兄弟和侄儿们作陪。酒桌上,刘建国说仍然记得小时候九爷接济他和姆妈的事情,还说要看九爷腿上的伤疤。酒过三巡,九爷就把刘建国当亲儿子相处了。于是,两家正式开始来往。
半年后的一天,刘建国又像往常一样提着礼物来看姆妈,还说要接姆妈去刘家湾住几天。饭桌上一家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突然间,九奶似乎漫不经心但又像是深思熟之后,对刘建国提出一个要求:“姆妈百年后想埋入刘家的祖坟山,与你爹合葬,你看能行不?”
九奶说出这话,大家都懵了。
九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带着哭腔质问九奶:“么事呀?你说么事呀?”
平时温和、几乎没脾气的九爷接受不了,当场掀了桌子。自己相处大半辈子的老婆不打算死后和自己合葬,却要去和死了几十年的前夫合葬,这对于村里的任何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九奶的理由很简单:在李家没生儿子,在刘家有儿子。
虽然简单,在当时农村却是天大的理由。按家乡的风俗,没有儿孙,死后出殡时没人拿哭丧棒(老家那一带的丧葬风俗,孝子手扶"孝杖",以表示悲痛难支)和坐棺(老者去世送葬途中要有孙子辈坐在棺材上,代表了人们的一种愿望,愿先人保佑子孙后代升官发财,坐棺谐音做官)。
这是很多老人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认为是对不起先人。刘家虽一脉单传,如今却已是人丁兴旺。刘建国有三个儿子,早就当爷爷了。九奶在刘家那边是四世同堂,拿哭丧棒和坐棺都不是问题,坐棺时三个孙儿说不定还要争抢一番。
听闻家里的事情,九爷的三个女儿立刻赶回来了。
三个女儿也是成年之后才从旁人那里得知,姆妈在父亲之前曾经结过婚,她们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件事在家里从来就没有被提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即便刘建国到家里来认亲,她们也认为家里不过多了一个亲戚而已,生活没有偏离原来的轨迹。
事情这么突然,让她们不知所措。首先是亲口询问姆妈是否真有这想法,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三个女儿直言这是封建迷信,现在没有这个讲究了。而且,父亲和姆妈相濡以沫,多年感情,为什么就败给了封建思想?她们想不明白。
“我爹和你过了这么多年,哪点不如刘建国的爹?”大女儿生气地质问姆妈。
“我们三个女儿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刘建国吗?”二女儿带着哭腔伤心地问。
“你这样做让我们姐妹以后没脸做人了!”三女儿直接地道出心里的担忧。
无论三个女儿怎么说,九奶一言不发,逼急了,就在一旁独自默默抹泪。女儿们见姆妈油盐不进,怀疑刘建国在背后挑唆,于是想从刘建国那里找突破。
事实上,刘建国当天在李家听姆妈说起合葬的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看到九爷发火掀桌子,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匆匆告别回家。
他一回家,就和刘家的叔伯兄弟们说了这件事,商量一下,他们十分赞同刘建国答应九奶的要求,同时给李家带话:刘建国姆妈改嫁是因为丈夫去世,两人不是离婚,原配夫妻合葬是顺理成章的事。
三个女儿打听到刘建国是党员,还当过村委会的干部,于是动用自己的社会关系,托刘建国所在的城关镇的领导做工作。没想到,刘建国当着镇上领导的面明确表示:在法理上,他有义务为姆妈养老送终。
他说:“我姆妈提出百年后要和我爹合葬,她的理由的确有些封建,现在的社会也不讲这些了。但是,这么多年没有尽到当儿子的赡养义务,我很愧疚。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满足她老人家最后的愿望。”
死后与谁合葬的问题,在法律上本就没有相关规定,主要看当事人的意愿,在风俗和道义上也不好说谁对谁错。说到底清官难断家务事,领导也不好干涉。
九爷整天唉声叹气,无心料理田地。就在村里人以为这件事不了了之,他却在村子里公然忙活起一件大事——过继儿子。
过继是我们那里常见的一种做法,指自己没有儿子,收养同宗之子为后嗣,是传统宗族观念中的一种收养行为。过继给别人家当儿子,就有义务为这家的老人养老送终,同时也有权利继承这家人的财产。解放后,尤其是80年代以后,过继就很少见了。
九爷想找一个李家的侄儿过继给自己,有儿孙为他们送终,这样九奶就没有理由与前夫刘二娃合葬了。
他先在家族里放出话:过继给他当儿子,不需要为他和九奶养老,也不需要为他们花一分钱,楼房和存款都归过继的儿子所有,唯一的条件就是——为他和九奶送终。尽管条件很优越,但是家族里没有人答应过继给九爷。
家族里,九爷的侄儿这一辈共有20多个。这些侄儿基本都在务农,只有我父亲和另外两个在外地工作。九爷先找了两个亲侄儿,亲侄儿说会给九爷送终,但是不同意过继,说是自己的儿子们坚决不同意。
至于其他的堂侄,就更加不愿意了。因为一旦过继,族谱上就要与自己的生父脱离关系;而且答应过继,难免落下贪图钱财的话柄。
看到村里的侄儿们一个个都没戏了,九爷就想到在外工作的三个堂侄儿,也就是我父亲和另外两个堂叔。
在外地工作的两个堂叔中,有一个堂叔只生了一个女儿,即便是答应过继给九爷,九爷也没有孙子坐他的棺材。
另一个堂叔没有兄弟,如果过继给九爷,生父在族谱上就没有后代了,所以更不可能过继给九爷。相比下,我父亲是过继给九爷的合适人选,他有一哥哥,而我父亲又生了我和哥哥两个儿子,完全满足九爷的要求。
1997年暑假一天中午,天气很热,九爷在伯父的陪同下坐了两百多公里的长途车来到我们家。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九爷。整个下午,九爷、伯父和父亲待在里屋谈论着过继的事。
后来听伯父讲,九爷来我们加之前,做了一些功课。他把我们家的情况摸得很清楚,而且还做通了伯父的工作,让伯父陪同他一起来我家找父亲。
那时候我刚上大学,哥哥大学还没毕业,家里负担两个大学生,之前欠下了一些外债,家里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九爷正是看到这一点,直接提出负责我读大学的所有费用,还承诺帮助我家偿还一部分外债。
“您老人家哪里有钱供我家二小子读书啊?”父亲疑惑地问。
“当然有了,这些年我攒了一些,加上几个女儿给的,足够负担一个孩子读大学了!”九爷毫不含糊地回答。
“那可是您和九奶的养老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父亲劝说。
“我身体还行,还可以种田养活自己!”九爷仍然很坚决。
尽管如此,那天下午的长谈并没有使父亲同意九爷的请求。
晚上吃饭的时候,九爷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问:“我给你家里装一个空调好不好啊?”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脱口而出。
“小子不要没有礼貌!”父亲瞪了我一眼。
晚饭在尴尬中结束了,晚上九爷和父亲又谈到深夜。第二天早上,九爷和伯父吃完早餐就回去了。
“老二,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的回音。”临走时九爷对父亲说。
父亲没有作声,只是和伯父交代路上照顾好九爷。
最终,九爷忙活了大半年,过继这事也没个结果。
听说最后还是九奶发话了:“你就莫再折腾了,你就是过继了儿子,我也不会答应和你合葬,我有自己的亲儿子,亲儿子就是我的归宿!”说这话的时候,几个女儿也在场,她们不明白,一生恭顺谦卑的姆妈为何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过了两个月,从县城办事回来的村里人说九奶病重,已经被刘家送到县里的医院,刘家好像在准备后事。
听闻这个消息,九爷就像失了魂,喃喃自语:“早死了好,早死了好……”村里人听后,都摇头,心想这老头也太绝情了,竟然咒自己的老婆早点死。
当天夜里,九爷洗了澡、换了一身新衣服,喝了农药。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九奶死前自杀。等到村里人发现时,已经无力回天。女儿女婿们赶到时,九爷已经断了气。
葬礼上,村里人都感叹不已,纷纷说,九爷决意死在九奶前头,这是用死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人能命不能,人乖命不乖。这是家乡的老话,九爷常挂在嘴边。
两周后,九奶在县医院去世,九爷的死最终也没有改变九奶的选择,她还是要埋进刘家的祖坟山,与前夫刘二娃合葬在一起。
李家墩的人说,九奶至死都有可能不知道九爷先她而去的事情,因为三个女儿在九爷死后都生姆妈的气,压根就没有再去医院探望。
王家村舅爷家的亲戚们探望九奶后,带回九奶最终的交代:
“我这把老骨头埋在哪里不重要,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亏心事,唯独亏欠建国他爹和建国太多,这辈子没有办法补偿,只有在地底下弥补,也算让建国有完整的家。
“九爷是个好人,和他过这半辈子,我已经很知足了,三个女儿都很孝顺,我也就放心去了……”
九奶死前两天,三个女儿得到刘家的讯息,去作了告别,最后一次劝九奶。只是九奶一点口都没有松。刘家湾的人还说,其实九奶嫁给九爷的那一天就发誓死后要归葬刘家,她的选择与在李家是否生了儿子没有关系,不过是一个她的幌子罢了。
九奶的葬礼办得非常隆重,三个女儿没有参加。葬礼过后的第二天,刘建国找到九奶的三个女儿,带来九奶的遗物,一块红布包着一对银耳环、两只银手镯,那是九奶嫁给刘二娃时娘家的陪嫁。
除此之外,刘建国还带来九奶的遗言:“耳环留给大姑娘,两只手镯留给二姑娘和小姑娘,就当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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