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机器
2014.8摄于德夯
从31号到今天一直在GS学院进行马拉松式的创作培训,请到了很优秀的导师。其中一位是纪录片导演张赞波老师。
张老师的眼睛非常明亮,炯炯有神。他很早就开始拍纪录片,而且是议题敏感的那种,而今言传身教却依然让我感受到少年义气之初心不变,这种特质十分难能可贵,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而且张导对自已的需求和自己作品的想要达到的状态十分明确,不会被任何外界的标准带走,也不囿于任何定位,这使得他的作品也极其纯粹,因而优秀。
这次和张导相处的三天,我们观看了《大路朝天》《有一种静叫庄严》《天降》三部大片,为内容本身震惊之余,也学到许多非虚构类创作的干货,比如真实分为事实、情感、立场三方面,对优秀的纪录片来说这三方面都必不可少,这便是为什么纪录片也可以有立场的原因。
《天降》可谓是扎扎实实的现实魔幻主义,火箭残骸落在有人区,而且还会砸到人,这竟是司空见惯的事。《大路朝天》讲的是一条高速公路的建成史,这让我想起2014年7月和朋友去湖南德夯的经验。“天堑变通途”这个概念在我国非常普遍,仿佛自然界就是用来征服的,而不是用来敬畏。当我看到这个景点时感到非常不解,这有什么好值得展现的?矮寨大桥连起的是一条所谓的世界上最高的高速公路,而割裂的是中华文明的母体,和中国人民为了国家利益而畸形生长的幼体。我的个人立场是,我热爱这祖国的大好河山,所以我讨厌任何利益集团泼在山河上面的喧嚣和尘霾。
这次学营的一个作业是创作一首诗,我根据这几部纪录片的观后感,以及跟学员导师们集体相处的体验,写了一首新诗《国家机器》。
每天上午我们从入住的宾馆一路向南走到上课的地点——目的地酒吧四楼,迎着灰茫茫的雾霾,看着雾霾中朝阳区的病怏怏的朝阳,怎么看自己都像一群丧尸。但在教室里我们畅游文学和创作的海洋,感受着彼此单纯、热忱和温暖,仿佛重获新生,这种丰富多彩和外界如同两个世界。这是我在诗中称我们的教室目的地酒吧为禅寺的原因之一。
诗中“人造的流星”是指《天降》中纪录的人造卫星的残骸。
我想这首诗基本上贯穿了我的成长史带给我的,对于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感受吧。
《国家机器》
街道再怎么庄严 面色也显得惨淡
朝阳是红旗下的蛋 在白血病的空气里
一声不吭地 苟延着残喘
璀璨的星空 在这儿更是无稽之谈
白雪不再纯白 朱红亦不再光彩
工体西里北风一路肃杀 鲜嫩的色彩
活着的灵魂们 在寺院四楼挂单 打禅
烧木心取暖 饮里尔克驱寒
听说在温暖的南方 远离尘嚣的山岚
人造的流星 划破漫天星光灿烂
山谷里的居民 准时赴约 虔诚跪拜
对流星许愿 祈祷着生活别被砸烂
原来 这庞然大物已将山河掩埋
幅员辽阔 也不过只是零部件一块
钢筋水泥的锯齿 正霍霍而来
将每个人的过往 碾作 尘埃
2017.1(作于第四届gs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