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从海量的视觉图像中发掘有用信息?|好书一图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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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享的书籍是《如何观看世界》。
作者尼古拉斯·米尔佐夫 (Nicholas Mirzoeff),纽约大学媒体、文化与传播专业教授。视觉文化学科创建者之一,著有《视觉文化导论》、《视觉文化读本》等。其讨论影视上呈现伊拉克战争的著作《观看巴比伦》,被艺术史学家特里•史密斯(Terry Smith)誉为“当今世界上最别出心裁、最视野广阔的视觉文化分析开创者的绝妙之作”。
从Google图片到Instagram,从自拍到虚拟游戏,视觉图像在数量上出现大爆炸。我们正在经历一场空前的视觉革命。困惑、无序、释放、焦虑同时产生,所有这些会将我们引向何处?
本书就是来阐明,我们怎样才能理清这些变化,并且理解它们对我们的视觉世界产生的意义。我们将看到什么在兴起,什么在衰退,什么正在被大家热烈争论。
尼古拉斯·米尔佐夫 与我们探讨:视觉文化是什么?如何从海量的视觉图像里发掘有用信息?视觉文化如何塑造、定义我们的生活,如何帮助我们改变世界?
首先我们先来说说观看世界。
1、观看的功能
通常我们会将观看当成一种认知能力,但在作者看来,观看世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操控世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操控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正在进行的那些事情的进展。
比如战争,战争是人类社会的最极端的行为。在作者看来,谁获得了观看战场的能力,谁就能赢得战争。拿破仑打仗有一个特点,他特别重视地图,每打一场战争之前,他都要属下把战争的地图尽可能地收集齐给他,特别是那些绘制精确的地图。他看着地图才能打仗,那么,他看着地图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他是在脑海中预演一场战争的进程,然后按照这个进程他就会布局、推演整个战场的安排,进而他就可以掌控整个战争的发生过程了。
也就是说,真的仗还没有打,但是拿破仑只要有地图,他就在脑子里可以预演一遍战争的过程。这是伟大的将领才有的本事。所以,观看是“掌控”的起点。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获得地图对拿破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是他胜利的起点,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同样的视觉资源,但是,因为我们地位不同、能力不同,我们并不能平等地获得这些视觉资源。拿破仑作为法国皇帝、作为著名将领、作为战争天才,他拥有地图的能力比我们普通人要强大得多得多。
“绘图”是一种战争形式,这种形式的使用在1885年的柏林会议上达到了顶点。在这场会议上,欧洲列强的统治者拿出一张非洲地图,在地图上完成了对非洲的领土划分。
不需要接触真实的土地,只要通过地图虚拟地看见这块土地,列强们就完成了对这块土地的绝对控制。他们按照自己的需求对非洲的土地进行了视觉处理,也就是他们按照当时欧洲流行的罗马法的要求将这些非洲的土地视为可以自由占领的“无主之地”,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的需求则被完全忽略。
当然,拿破仑思考完地图之后,当然还要将自己的士兵、武器、后勤补给等等投入战场,经过真实的作战才能获得真实的胜利。欧洲殖民者划分完非洲地图之后,还是要派出军队和官员去治理自己先前划定的土地。
作者在这里所要强调的是“观看”是行动的引导,没有观看在先,力量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从这个方面说,谁掌握了观看,谁就掌握胜利。
所以,作者提出了一个很深刻的洞见:在战场上,谁掌握了关于战争的视觉资源,也就是关于战争的图像,谁就获得了胜利。
2、观看城市
我们普通人日常生活的观看又是怎样的呢?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观看这个世界主要是观看我们生活的城市。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越是生活在发达的城市中,就越是无法通过亲眼观看来理解我们生活的城市。
我们需要一些职业人士、媒体中介替我们观看,我们是根据他们替我们筛选出来的关于世界的图像,进而认识我们生活的世界它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我们需要跟在视觉媒介对城市的理解和阐释的身后,再度观看,城市的真相才能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些职业人士就是画家、摄影师、影视工作者,是他们先替我们看了这个城市,我们根据他们给我们展示的图像,再建立自己关于城市的印象。在过去和当下,城市都在塑造着我们看这个世界的方式。
比如,曾经辉煌的“帝国城市”。巴黎、伦敦、马德里,这些就是典型的帝国城市。它们是曾经的英帝国、法帝国、西班牙帝国的首都,拥有全球化、世界级的影响力。
西班牙帝国的版图曾遍及全球,所以在16世纪它常常被称为“日不落帝国”,这个说法后来也被用于描述大英帝国。什么是日不落帝国呢?就是在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内,曾经的西班牙或英国的领土当中,始终有一块地方能够看到太阳,所以叫日不落帝国。
那么,帝国城市最重要的看点是什么呢?是“看变化”。帝国城市是人类社会最先发生剧烈社会变迁的地方,是历史变迁的标本,观看和理解变化,也是人类从农业社会进入工业社会后一种崭新的视觉体验,崭新的视觉体验能带来崭新的认知判断。
比如,巴黎。巴黎的崛起是欧洲工业化、现代化的象征,所以,它被德国著名思想家本雅明称为“19世纪的首都”。在19世纪,巴黎的城市风貌发生了巨大变化,而这个变化,起源于当时巴黎的一次著名的城市改造事件,这就是当时的法国执政者拿破仑三世任命当时的巴黎警察局局长豪斯曼改造巴黎老城。
豪斯曼改造巴黎,其实就是要应对当时巴黎的起义,他要彻底解决巴黎人民动不动就起义的传统。为了政府军队能够方便镇压起义,豪斯曼拆除了巴黎老城区大量的老建筑,将小街巷改造成“林荫大道”,但是这种改造从根本上改变了巴黎的样貌,中世纪风貌的巴黎古城就此消失,我们今天看到的巴黎基本上就是那个时候建设起来的。
这是一种巨大的变化,城市风貌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进而整个城市的风格和气质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城市风貌的变化带来了城市生活内容的变化。早在18世纪,巴黎就安装了路灯,巴黎的夜晚亮了起来,它当时被称为“光之城”,城市中建立了大型购物中心,夜晚购物成为了一种时尚。城市中出现了时髦女郎,出现了随时关注她们穿着打扮的通俗新闻媒体,比如说小报、时尚杂志等等。也就是说,新的生活内容出现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内容非常神秘,他们如果仅仅只是通过自己的观看,来认知巴黎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个是有难度的,所以,“职业的观看者”就出现了。
比如,最早的职业摄影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们拍摄了关于帝国城市的一系列照片,这些照片其实就是这些职业摄影师们在替普通民众观看这个城市中最有价值的部分。然后,这个时期的画家也改变了绘画方式,19世纪法国绘画最耀眼的明星就是印象派,印象派最重要的价值之一就是:他们用自己的画笔开始记录现实、记录变化。
印象派画家们不再像之前那些画家们那样画神、画英雄、画帝王、画贵族,他们画的正是他们眼睛所看到的东西,画风景、画城市景观、画普通人。
而我们今天在看他们当年的画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一种时代的变化,这提醒我们:在滚滚向前的时代车轮的推动下,作为观看者的我们,我们的视觉能力也应该随着时代往前走,不管通过什么样的方法。
作者说,看到一个目标是达到这个目标的前提。同样,看见自己也是理解和把握自己的前提。
1、塑造理想自我的方式
人类观看自己最便捷的方式无疑是照镜子,但是照镜子毕竟只是一个短暂的、阶段性的过程,我们每个人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一个此时此刻、当下的现实中的自己,而人类在很早之前就意识到:真正的自我是一个在时间的长河中反复被塑造的过程。
所以,我们不仅要观看过去的自己,还要观看未来的自己,也就是理想化的自己。这样的一种观念,就导致了人类一种非常重要的关于自我的图像的生成,这就是自画像。
比如,著名画家委拉斯凯兹的一幅非常著名的画《宫娥》。这幅画的画面并不复杂:画面正中央是一个小公主,她面朝着观众,旁边是一些宫女、侍从等,地上还趴着一只大狗。画家非常聪明,他把自己也画进了这幅画中,他站在小公主的斜后方,面孔的朝向和小公主一样。
也就是说,他和小公主都是面向观众,看着画框以外的东西。可见他不是在画小公主,而是在画画框之外的、正在对着画家和小公主看的那个人。
在小公主、画家等诸多人的身后,有一面墙壁,墙壁上悬挂着一面镜子,镜子中映射出两个人的人像——他们才是画家正在绘制的人,这两个人是国王和皇后,他们威严地注视着画框里的所有人,这些人被国王注视着,都有点紧张,所以那一瞬间,好像大家都僵在那里一样。
二十世纪法国著名的哲学家福柯对这幅画做了非常深刻的解读。他认为这幅画最大的价值在于通过画面布局展示了一种“权力的秩序”,镜子中的国王和皇后是权力的核心,因此,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他们两个人。但同时,画家又巧妙地将自己置于与国王和皇后同等的位置上,因为就这幅画来说,画家看到的和国王看到的是一样的景观,所以,画家通过画这幅画拥有了和国王一样的权力。
此时,画中的画家其实并不是真的画家,只是画家画自己理想化投影的一部分,我们甚至可以这么来想,画家的内心在那一刻,他把自己当成了国王。因为他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和国王看到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
通过这幅画,他建构了一个现在的我、过去的我和未来的我。“过去的我”就是他正在画这幅画的“我”,“现在的我”就是他画完了这幅画正在看这幅画的“我”,而“未来的我”就是画面当中那个把自己当成国王的“我”。有了这幅画,委拉斯凯兹就为自己建构了一个关于自己的历史,这是画家才有的能力,这也是画家才有的权力。
自画像的本质是为一个理想的自我寻找一个合适的安放空间,归根到底是为了塑造一个超拔于现实之上的更好的自我。
比如:画家画自画像就是营造一个理想空间,而这个理想空间非常复杂,且具有超级魅力。比如,印象派当中有一个身体残疾的画家,他画了一幅画叫《镜子前的自画像》,在这幅画当中,画家将“镜子”作为塑造理想自我的道具——他也描绘了自己在镜子里的形象。
在画中,他把自己的身高和镜框的高度有意做了对比,在镜子上方留下了大片空白。这样观众观看这幅画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他的腿非常短,就知道这是一个残疾人,大家可以在书中看到这幅画。但是,画家通过这种方式暗示自己是个残疾人之后,又在绘画过程中描绘了一个理想化的自我,这就是画家在镜中展现出的自我形象。
镜子中的画家从神情到身体,他的姿态都非常自信,特别像一个英雄。这位画家绘制自画像的策略就是这样:
第一,他并不回避自己身体的残疾,也并不觉得自己这种身体残疾有任何问题,他真实地将它们展示出来;
第二,他要表达的是: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拥有真正自我的人,特别是自己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他要表现出一种有尊严的状态和气势,这里反映出画家的一种超级自信,他有一种主观能动性——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今天,我们拥有了一种更容易也更逼真的自我形象的方法,这就是自拍。自拍可能是今天世界上最大规模的图像生产的方式之一。自拍也正在颠覆传统照片的生产机制和逻辑法则。
作者在书中引用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丹麦首相施密特、美国总统奥巴马、英国首相卡梅伦三个人正在自拍的照片。照片被媒体发布后,有评论家质疑这个场面的得体性,也就是说,这个场面不是很有礼貌、不是很得体。
为什么呢?因为在公共场合下,大人物好像不可以用这样不严肃的一种方式“自嗨”吧?这说明我们内心中有一种很顽固的念头:把自己往理想的方向塑造是一个自我修行的过程,在私下场合照镜子、修饰自己是可以的,默默地画自画像也是可以的,当然,自拍也是可以的。画好了自画像、自拍了照片再拿出来给别人看,这也是可以的,但是,公开欣赏自己,这还是有些怪异的。
今天,我们已经非常习惯自拍了。不管是我们当众自拍,还是我们在公共场合下看别人自拍,我们甚至还会主动为自拍者提供一些便利,比如,当有人在自拍的时候你会躲开他们自拍的镜头。这说明,自拍技术带来的自拍行为正在塑造新的视觉文化,而且这种文化是合理的。
从表面上看,大多数人自拍就是美化自己,把自己塑造得更漂亮。但相对于自拍者来说,分享自拍照可能是更重要的事情。
2、构建理想化自我的观看空间
自拍照会被分享到朋友圈中,我们之所以要自拍,其实就是要建构一个凸显“理想化”自我的观看空间。而这种观看,不仅仅是针对“我”个人的,更是针对我的朋友以及更大的社会。我一进入我自己的朋友圈,就凸显了我的主人身份,这是我的朋友圈,一切都由我控制。
所以,与其说我们在自拍中喜欢美化自己,不如说我们是在自拍中建构一个美化自己的环境,我们会将那些能提升自己形象的因素引入到我们的自拍照当中,那些不利的因素将会尽量剔除。
总之,自己生产自己的图像,是自己对理想化自我期许的一种视觉呈现。
随着社会发展,我们的观看行为越来越复杂,观看的难度越来越高。这样一来,我们越来越需要借助技术、工具来帮助我们观看。而技术工具一方面拓展了我们的视野,提升了我们的观看能力,但另一方面,观看技术本身反而控制和支配了我们的观看。我们想自由地观看,结果反而变得越来越不自由。
1、技术发展的两面性
比如,火车。火车的发明大大拓展了人们的观看能力,甚至启发了人们创造各种各样的新的观看方法。人们发明了电影其实就是受到了火车的启发,他认为电影荧幕上流动的画面和看火车车窗外次第流逝的风景,这两种体验是一样的。所以,人们先在火车上看风景,然后人们发明了电影,进而在电影院里看荧幕。
作者认为,火车开启了现代人的观看视觉的基本结构。20世纪,人类发明了很多视觉媒介都在控制我们的观看,这些媒介包括电影、电视、电子游戏、电脑、手机等等,它们和火车一样,都是建构了一个固定的观看空间,这个空间是封闭的。
它先把人拘束住,然后人在这个空间里透过一个小小的“窗口”看到不断变幻的、五颜六色的外部世界,从火车车窗到电影荧幕,到电视屏幕,到电脑的屏幕,再到我们手机的小小的窗口,这就是信息社会中人们司空见惯的观看。我们被这个屏幕框住了,但我们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
技术让我们看到的更多,但也会让我们更封闭。广播电视等媒介普及开来之后,地球好像变成了地球村,人们有能力看到越来越多来自远方、甚至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信息。但是,刚刚开始的时候,电视节目非常少,大家只能看同样的广播电视节目。这样大家的思考和思维方式也会因为看电视、听广播变得越来越同质化,更重要的是,因为看电视节目,人们忽略了读书、与家人交流等其他活动,看电视反而让我们的生活空间变小了。
在这样一种不自由当中,人们思想的不自由可能就变得更加严重。因为看电视,人们越来越不理解丰富的外部世界。或者说,人们看了太多的电视当中的虚拟的信息,就更无法理解真实世界究竟是怎么运作的。
2、控制主导技术主导一切
作者说,并非是我们自己,而是那些设计并控制视觉技术的人最终能够控制我们的观看,他们先控制了我们的观看。然后,他们就可以进一步控制我们的感情、想法、观念、判断。
比如,电子游戏似乎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但事实上,当我们进入电子游戏之后,我们所做的每一步、我们所看到的每一个场景都是游戏的设计者为我们精心打造的,或者说,都是由游戏算法所决定的。
我们的目光应该投在哪里,我们伴随着这种观看应该有怎样的动作,其实都是由游戏的算法决定的,可以说,当我们进入像电子游戏这样的数字世界之后,算法就决定了我们的观看。我们的眼睛不再是我们自己的眼睛,我们的大脑无法指挥我们的眼睛往哪里看,真正控制我们眼睛的是那些视觉技术的设计者。
掌握技术的人不仅能更多、更好地观看世界,他们甚至能更有效地通过观看控制别人,这是未来特别让人担忧的一点。
比如谷歌眼镜。当你跟一个戴着谷歌眼镜的人聊天。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戴着谷歌眼镜的人可能已经利用眼镜中的软件对你的面部进行了扫描,进而他的搜索系统根据扫描的信息对你进行网络搜索。
同时,他对你和他之间进行谈话的内容进行了全程的录音、录像,并且把你们的全程录音、录像放到一个软件当中,进行了词频分析、效果分析,然后据此得出对你的性格的判断,等等,你愿意跟这样的人交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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