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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推介)孙绍振:经典小说解读

孙绍振 古代小说网 2020-11-15

《经典小说解读》目录

自序小说理论:打出常轨和情感错位

导言解读方法:以作者身份与文本对话

第一编 经典小说个案微观分析


《社戏》:杂文的讽刺与人性的抒情的统

《故乡》:审美“故乡”的必然失落和“新的生活”的无望向往

《祝福》:礼教的三重矛盾和悲剧的四层深度

附:鲁迅笔下的八种死亡

《孔乙己》:鲁迅为什么最偏爱《孔乙己》?

《阿Q正传》:阿Q死到临头还不痛苦是不真实的吗?

——以喜剧写悲剧

《铸剑》:英雄赴义的颂歌和荒谬死亡的反讽

附:语文课本中的鲁迅作品问题

《三顾茅庐》:对英雄的诗化、神化和宿命的悲剧化附:鲁迅是否忽视了《三国演义》的奇谋决定论?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雪”在情节中的作用

《范进中举》:双重的喜剧性

《香菱学诗》:诗话体小说

《林黛玉进贾府》:妙在情感互动的错位脉络

《山地回忆》:以进攻姿态表现亲密感情

《百合花》:在非爱情关系上的两性心理错位

《陈小手》:对救命者任意枪杀的“委屈”

《十八岁出门远行》:寻找精神的“旅店”

《我们看海去》:如何拉开人物心理的多维错位

《我们是怎样过母亲节的》:幽默、讽刺和抒情的交融

《墙上的斑点》:以无序的自由联想揭示思想的不自由

《项链》:一个女人心灵的两个层面

附:美国新批评对《项链》的分析

《珠宝》:假珠宝一旦变成了真的

《麦琪的礼物》:最没有用的最美

《最后一片叶子》:潦倒的画家变成诗化的英雄

《变色龙》:喜剧性的五次递增

《装在套子里的人》:挣不脱精神“套子”的悲喜剧

《娜塔莎》:有情人之间的情感“错位”

《最后一课》:表层心理与深层心理的反差

《不会变形的金刚》:和变了形的心灵对照

《我的叔叔于勒》:少年感觉中对叔叔三重评价的荒谬

《艺术品》:好心导致尴尬的循环

《黑珍珠》:生理的长大和心灵的成长

《一个人需要多少土地》:人性贪婪的虚妄

《黑羊》:人类社会深邃的荒谬

《皇帝的新装》:以没有个陛的共同心理奥秘取胜

《猫的天堂》:在物质富足和精神不自由之间

《牛虻就义》:面对刽子手的精神优越

《保修》:现代科技带来的黑色幽默

第二编 经典小说人物分析


薛宝钗、繁漪和周朴园是坏人吗?

——真、善、美的统一和错位

关公不顾后果放走曹操为什么是艺术的?

——人物的情感逻辑超越人物的理性逻辑

赤壁之战的魅力何在?

——评鲁迅对诸葛亮“多智而近妖”论

为什么猪八戒的形象比沙僧生动?

——拉开人物感知、动机和行为的距离

安奶5·卡列尼娜回家看儿子

——在情感冲击下的感知变异

另眼看曹操:多疑和不疑

关公崇拜的奥秘:史家的人和民间的神的统一

李逵杀四虎为什么不及武松打一虎生动?

第三编 经典小说艺术技巧分析


情节中的“补笔”和“伏笔”

——从《碾玉观音》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孩子杀死婴儿后为什么情节中断?

——从外部的临界点和内心的临界点来阐释作品

中国古典小说的叙事传统和海明威

叙述语言为什么不精练?

——评改一段《白鹿原》

什么才叫叙述的精练?

风景描写和肖像描写:情感特征的主导性

小说对话中的心口“错位”

后记



《经典小说解读》,孙绍振著,上海教育出版社2016年5月版。


《经典小说导读》后记


孙绍振


 一个偶然的机遇,我写了一篇《炮轰高考》的文章,其结果就是卷入了中学语文教学的改革浪潮,并主编了一套初中语文课本。经教育部审查通过之后,要编一套供一线教师使用的参考书,按常规做法,编写组的同仁收罗流行的解读文章,适当剪裁、串连一下就可以交差了。但是,材料拿到案头,仔细研读之际,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其中除了一些随处可查到的常识不无参考价值以外,几乎全是在文本表层滑行,充满了从一望而知到一望而知的套话。对于经典文本深层内涵,如木偶深海。此等弊端,可谓滔滔者天下皆是也。究其原因,从理论实质上看,就是机械唯物论和狭隘社会功利论,还有从黑格尔那里来的内容决定形式,解读就是对所谓内容的演绎,殊不知文学形式,并非原生形式,而是艺术的规范形式。内容是不可重复的,而形式却是在千百年反复运用中从草创到成熟的。规范形式,不但不可能是由内容决定,相反,可能是对内容加以排除、扼杀、制约,按照形式的规范对内容加以同化、升华。文学形象的构成,并不是如美学那样的主观、客观、自由和必然,道与器的二元对立结构,而是客观特征、主观情志特征和规范形式特征的三维结构。客观的生活和作家的主观情志如果直接起作用,就是达到统一,最多只能是理性的真,只有经过文学形式的规范,才能升华为艺术的美。

 正是因为这样,同样的内容在不同的形式中,内涵就会变化万千。我八十年代在《文学创作论》中曾经说过规范形式可以强迫内容就范,现在看来,这样讲还不够,还要加上形式按着其特殊逻辑,可以拓展并创造内容(如在诗歌《长恨歌》中李杨的恋爱是超越时间、空间,是绝对的,而在戏剧长生殿中,则是二者如果不发生错位、矛盾,则无戏可演)。正是因为这样,不能笼统地把小说、诗歌、戏剧、散文当成同样的东西。不同形式的规范的区别可以说是间不容发,故对作品的理解,不能从内容开始,则应该从形式的特殊性中分析出来。对形式的间不容发的区别的理解可以说是阅读水平的标志。

本书之所以将我近十年来对小说文本的分析文章汇总于此,一是为扫荡“开端、发展、高潮、结局”之类的陈腐谬见。二是在“前言”中对小说形式规范略作陈述。之所以简略,是因为理论是普遍的,理论要成为理论,达到普遍性的抽象,牺牲个案文本的唯一性、特殊性乃是必要的代价。而文本解读的任务,则是用具体分析的方法,将其在抽象过程中牺牲了特殊性,唯一性,不可重复性还原出来。正是因为这样,本书的绝大部分均为文本的具体分析,特别注重个案文本的微观分析。有了这样的丰富的基础,对于小说形式规范的宏观理论才可能有切实的理解甚至深邃的洞察。

本书在写作过程中,冀爱莲副教授在核对文献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东南大学的素质教育中心为我在该校的演讲,作了系统的录音、整理。没有他们的记录,本书有关鲁迅和武松的部分只能是像美国一部小说的名字一样“随风而去”。本书的责任编辑李节和女士,对本书的结构的精心安排也为本书大大增色,上海教育出版社的少杰女士精心编校,还有我的忠实读者石焘在校方面,也义务作了繁校阅工作,在此一并致谢。

2014年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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