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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沙姆学到婚姻幸福

Amy Sutherland 蒋佩蓉 2020-09-04

写在前面

我记得很多人会在听到“管教”和“训练”的时候把这些所谓的“残酷”和“没人性”的过程比喻成为“驯兽”。意思就是“有人性”的育儿不应该有训练的成分。也记得我在中国的第一次采访,记者问我管教孩子的秘诀是什么的时候,我回答“用心抓到他们做对事的时候狠狠的肯定他们,而不是抓到他们做错事情的时候去惩罚他们。” 没想到我当时的这句话跟驯兽专家的思路一致。又记得这么多专家否定奖励/“贿赂”机制,用“驯兽”来比喻过程。但是“驯兽”不仅造就了作者的婚姻,我想也造就了很多智慧使用奖励机制的家庭。


这篇文章很幽默的颠覆了“驯兽”这个概念,让我们从真正的在用心驯兽的专家们学到了对我们的婚姻和亲子关系很有益的一些功课。希望我们能够远离唠叨,多多的使用这些驯兽方法让我们的婚姻和亲子关系能够受益而改进!


谢谢王潇的翻译。《纽约时报》英语原文链接:

http://www.nytimes.com/2006/06/25/fashion/what-shamu-taught-me-about-a-happy-marriage.html



2006年6月25日

 


我在厨房水槽边洗碗碟的时候,我的丈夫生气地在我背后踱起步来。 “你没看到的钥匙吗?”他咆哮一声,然后忿忿地叹了一口气,跺着脚冲出了房间。我们的狗狗迪西跟在他脚边。看到最喜欢的人生气了,迪西有些慌张。


放在以前,我肯定会紧跟着迪西出去,肯定会关掉水龙头帮忙找钥匙,并且尝试安慰丈夫。 我可能会说“别担心,钥匙会出现的”这样的话。但是那样只会令他更气愤。接下来一件关于钥匙的小事会演变成一场轩然大波。主演就是我俩和我们那可怜的紧张的狗狗。

 而现在我把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碗碟上,不看周围,也不说话。我正在运行从海豚驯养员那里学来的技巧。



我爱丈夫。他有修养,爱冒险,能说一口南佛蒙特州口音,结婚12年了他的口音还能令我忍俊不禁。

 

接下来故事的画风就不那么美好了。他好忘事,经常拖拉,善变。他经常在厨房里缠着我,问我是否读过纽约客的某篇文章,令我无法专心对付冒着热气的锅子。他总是在身后留下用过的纸巾。他听力不好,却能听见我在房间的另一边自言自语,然后大喊“你说什么?”

 

这些令人厌烦的小毛病不至于导致我们分居或离婚,但是也消磨了我对司考特的爱意。我渴望也需要他再完美一点,让我少一点烦恼,别也总是让我在餐厅干等。我渴望他成为爱起来容易一些的配偶。

 

于是,我跟其他妻子一样,忽略了大量书籍的建议,开始改造丈夫,唠叨他。当然这样做的唯一效果就是今他的行为更糟糕。他故意开车开得更快,胡子留得更邋遢, 故意把臭烘烘的垃圾放在卧室地板上不收起来。

 

为了缓和婚姻关系我们找过咨询师。可是她认为我们不需要咨询,还多次赞美我们沟通得很好。我放弃了。我猜她说得没错。我们的关系此很多夫妻要好。于是我放任自己缓慢发酵的恶感和偶尔的冷嘲热讽。

 


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因为要写一本关于珍奇动物驯养学校的书,我不得从缅因到加州去,我需要观察学生们完成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让美洲狮主动伸手剪指甲,让狒狒玩滑板。

 

我着迷地聆听这些专业驯养师如何让海豚翻跟头,或者教大象画画。终于有一天,一个想法出现,或许这些技巧可以运用在美国丈夫,这个顽固又可爱的物种身上。

 

我学到的核心就是奖励那些我喜欢的行为,忽略我不喜欢的。唠叨是不能让海狮学会用鼻子顶球的。美国丈夫也是如此。



回到缅因州后,我开始感谢司考特把一只袜子放进洗衣机里。假如他把两只都放进洗衣机,我就会亲吻他。要是地板上有脏衣服,我就若无其事地跨过去,偶尔也踢到床下。一方面他被我的感谢熏得陶醉,另一方面脏衣服堆积得越来越少了。

 


这个技巧被称专家称为逼近法,就是通过鼓励每一个小进步,直到学会完整的新动作。



我们不能要求狒狒一次学会翻跟头。同样,我们不能指望美国丈夫因为捡起一只袜子被表扬一次就学会自觉收拾脏袜子。对狒狒我们必须先奖励它能单脚跳,然后奖励跳得高一些,然后奖励跳得更高。对丈夫司考特我表扬他的每个小进步,例如:开车时速慢了一公里,收拾了一条短裤,准时参加了一次活动。

 

另外,我开始学着用驯养员分析动物的方式分析我的丈夫。有智慧的驯养员要了解一个物种的所有方面。从生理构造到社会结构,了解想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容易接受什么,不容易接受什么。举例说明,大象是群居动物,理解社会基层,不能跳,却能倒立,吃素。

 

司考特这种珍奇动物,喜欢独居又是强势雄性。因此,他在乎阶层却不在乎是不是在群体里。他平衡能力像体操运动员,可是行动缓慢,压力大时就更慢。天生会滑雪,却做不到守时。他是杂食动物,用驯养员的话说是“能被食物驱动”的。

 


一旦我开始这样想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在加州的学校,我奋笔记录如何带鸵鸟散步,或者如何被一只狼接受为狼群一员。但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是“等不及要在司考特身上试试。”



一次我跟学生们上实践课时听到一位资深驯养员介绍如何教非洲凤冠仙鹤改掉了用头和肩着陆的问题。他的方法是教会这种长腿鸟如何落在垫子上。他解释说这种简单又奏效的方法叫“不兼容行为”。

 

与其设法让仙鹤停止错误动物,还不如教它学会另一个动作,一个令错误动作不能发生的动作。鸟类无法同时落在垫子上又撞伤自己的头。

 


回到家我为司考特设计了他的不兼容动作,令他无法在我做饭时缠着我。 为了引他远离炉子,我安排他在厨房另一边切菜或者加工芝士。 或者在房间远处放一碗土豆片和沙拉酱。没有司考特打扰我很快就能做完。




跟学生一起去圣地亚哥的海洋馆时,我又学会了LRS.(最少强化综合症)。当海豚做错时,驯养员不会做出任何回应。他会站一会儿,并且刻意不朝海豚看,然后继续工作。这个原理是任何回应,不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都会激发某种行为。而当一个行为引不起任何反应时,往往就回自行消忘。

 

在笔记本的空白处,我写到,给司考特试试!



没过多久他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钥匙了。我不动声色继续手里的工作。这时保持平静需要克制自己。不过,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他的脾气发作远没有平时那么严重,就如同雷阵雨一会儿就过去了。我觉得真应该扔条青鱼给他。



他又在发作. 我听到他嗙地摔上衣柜的门。在前厅里翻箱子里的纸。然后跺着脚上了楼。我站在水槽旁边纹丝不动。等他发作够了,一切都平静下来。过来一会儿,他走进厨房,手里拿着钥匙平静地说,找到了。我没有回头,说,好极了,再见!然后,他出门去遛狗,我们的小狗也平静了很多。

 


经过两年运用动物训养技巧,我们的婚姻比以前和谐了许多。我的丈夫比从前可爱多了。以前我总是把他的错误当成是针对我。他的脏袜子就是他不在乎我的标志。然而,自从把丈夫当作珍惜动物看,我找到了必须的距离,能用更客观的角度来思考我们之间的差异。

 

我借用驯养员的名言“动物永远没错。” 因此,我的训练目标落空时我不会怪罪司考特。相反,我会绞尽脑汁想出新点子,新的不兼容行为,把逼近的步伐缩小。我检查自己的行为,司考这些行为回如何刺激他的。我也必须接受有些行为实在根深蒂固,没法通过训练改变。老鼠不能不挖洞,我丈夫不能不丢钱包和钥匙。



专业驯养员说动物们很懂得训练的原理,他们甚至能在驯养员身上实施这些方法。我的动物也是。每当训练很顺利时,我就忍不住跟他显摆我的计划。他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我解释各种技巧和概念时他都听进去了。远远超过我的想像。



去年秋季,已经步入中年的我被告知需要带牙套。这不仅令我羞愧,也很难受。我的牙床、下巴、牙齿都酸疼了好几个星期。于是我经常大声抱怨。司考特说我早晚会习惯满嘴金属的日子,可是我没有。



一天早上,当我再次咆哮着抱怨我有多么不舒服时,司考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他没说一个字,也不理会我的脾气,甚至连头也没点一下。

 

很快我就泄气了,然后安静地走开了。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我问他,你是不是在用 LRS (最少强化综合症)对付我?

 

沉默

 

你是,对吗?

 

他终于笑了。不过他的技巧已经奏效了。他已经开始了对我,美国妻子的训练了。



作者

E-mail: modernlove@nytimes.com

爱米·萨瑟兰 是《被踢,咬,抓:在珍奇动物驯养学校学的生活和收获》的作者。她住在缅因州波士顿和波特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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