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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风电 | 央视对话:雷鸣山、王武斌、武钢、季振祥共话“海上新三峡”(文字+视频)

风电之声 风电之音 2022-08-02


5月29日,央视《对话》栏目播出《海上新三峡》。节目邀请三峡集团党组书记、董事长雷鸣山,三峡能源党委书记、董事长王武斌,金风科技董事长武钢,中交三航局总经理季振祥等嘉宾,畅谈中国海上风电发展、大容量海上风机创新、海上风电成本降低等话题。


通过这场对话,我们既看到了海上风电的挑战,又看到了重大机遇,对海上风电平价预期信心满满。


同时,也看到了海上风电的重大意义。一方面,发展海上风电是实现碳达峰碳中和不可或缺的一环;另一方面,发展海上风电有助于拉动我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


以下是《对话》本期节目视频和文字版,因视频号时间限制,我们将其分成上下两集供大家观看。


文字版由「风电之声」根据视频内容整理,如需转载,请注明来源。



发展海上风电是三峡集团目前工作重中之重


主持人:今天这期《对话》,我们继续来延续我们对“碳达峰、碳中和”这个话题的关注,各位在本期节目当中将会和我们走进这样一家企业,他们从诞生第一天开始就扎根在清洁能源领域,而目前,他们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清洁能源集团。那么今天的他们正在做着什么样的努力,践行着碳达峰碳中和的使命以及目标呢?揭开谜底的人此刻就在我们身旁。雷鸣山中国长江三峡集团有限公司党组书记、董事长。



主持人:面对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对于一直以来扎根在清洁能源领域的你们,是信心满满呢,还是也有压力?


雷鸣山:既信心满满,又是压力巨大,因为三峡集团自从诞生起,我们就是致力于清洁能源。过去我们是有传统的水电,从1993年建设三峡、开发长江,在建成三峡工程以后,我们又上溯开发金沙江下游的四个大电站:向家坝、溪洛渡、白鹤滩、乌东德。在这之后,在国内目前的这种大的千万千瓦级的水电站的资源,基本上已经到了天花板。所以必须寻找新的出路,那么这二十年来,我们国家进入“风光”时代,光伏和风电在风起云涌,这几年又开始了发展海上风电,这也是公司目前的工作的重中之重。


因为我们三峡是长江上的企业,海洋一定是我们的方向,陆上的水能资源是有限的,海洋资源是无比丰富的,海上风电也是最优质的风电资源,我们从2006年起开始起步探索,在2013年建设第一个海上风电项目,(江苏)响水20万千瓦海上风电项目。


主持人:从长江到大海,这样一种转变,对于公司来说其实也面临着很大的挑战,为什么我们要做海上风电的时候,选择在响水这个地方?

 

雷鸣山:我们选择响水,应该说我们是从长江到海洋,我们也要有个试水的过程。响水这个地方是非常适合试验的一个场景,因为它是在潮间带,滩涂与海洋的这么一个过渡带,涨潮就是海洋,落潮了以后它就相当于滩涂。深度、条件相对来说要比海洋要稍微好一点。


 从长江走向海洋


主持人:虽然我们很谨慎,选择了潮间带来迈出我们的第一步,但是我们做水电出身的人,如果转战风电,我们那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雷鸣山:我们也深知,海洋和长江相比不是一个量级的,它要比长江广阔得多,更加瞬息万变,所以我们在敬畏海洋的同时,我们也要顺应和了解海洋,(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在北欧,像丹麦就已经开始探索海上风电,那么我们也在学习借鉴海外的一些先进的做法,因为我们搞大水电的,一般来说准备的时间至少要二十年,建设的时间至少要十年,所以我们有这种耐力,有这种定力,所以知道要走向海洋,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一定要做足了功课。

 

主持人:那真正要走向海洋的那一刻,您的心中充满了信心吗?还是多少也有一些忐忑呢?

 

雷鸣山:信心有,当然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搞大水电就是这种心情,因为任何一个大水电都不一样,所以我们也深知海底确实我们不了解,我们所了解的只是一部分,永远也了解不到它的全部。比如说,海上的地质条件、施工期,这叫时间短任务重。因为海上老有台风,只要风一大,就不能施工了。

 

主持人:对,就这个瞬息万变。

 

雷鸣山:施工窗口期非常短。第二,海底的世界非常复杂。都给我们的海洋工程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和挑战。

 

主持人:作为战斗在一线的人,这些困难,都以什么样的方式在挑战着我们?

 

王武斌:这个海上风电是一个什么样的原理,旁边这样的一个模型,下面是几十米的水深,水深下面我们还要在海床以下要把基础要做得非常扎实牢靠。那么上面这个塔筒,最高的我们现在也是超过100米了,然后在上面装叶轮,形成动力之后,驱动后面的发电机,发完电之后从塔筒里边把电缆下来,底下的海缆穿上来到海底升压站,升压之后,以高压的方式送到岸上,登陆之后接到电网上,这是它的一个基本原理。


我们开始做海上风电,作为我们一个水电工程师来说,首先是对海洋的认识还是这种在长江上干工程的一种思维,我们好比干三峡工程的时候,搞截流形成一个干地之后,整个水电工程是在干地上施工,它并不是在水里施工,我们在做海上风电的时候,也是这种思维,我们先搞了一个围堰,但是海里的情况和长江的水流,是完全不一样的。它有涨潮的问题,一涨潮之后,整个我们抽干的基坑全部又填上水了。缺乏对海洋的认知。最后我们请来了谁呢,请来了中交三航局季局长他们,和我们一起来合作。他们是中国港口海洋工程里边,当时以及到现在为止,也是经验丰富的一支专业队伍。

 

主持人:对,跟海洋打交道最多的人,在全世界各地建设港口都积累了好多经验,这些经验,在海上风电建设过程中发挥了作用吗?

 

季振祥:确实我们中交三航局已经近七十年了,天天和海洋打交道,但是搞工程,风和海和浪,这个是不可知的,难度是很大的,这注定了我们建设海上风电,它就是和不可预测的自然界的一个抗争的过程,也是风险防控的一个过程。

 

王武斌:第一台就是用海洋的施工方法做吊装样机的时候,我们把所有的风机、叶片、塔筒,都集聚到基础旁边的时候,等于第二天开始吊的时候,前一天晚上涨潮了,当时船互相之间就开始碰撞,装叶片的和塔筒的船,互相之间差点撞翻。然后季局长现场就打电话,当时我在岸上,我们当时定的一个原则就是确保人员的安全,确保风机机舱的安全。

 

季振祥:那个叫风暴潮三巨头,出现了险情以后,我们赶紧采取应急预案,把人员组织撤退,然后我们后面再跟武斌总跟大家讨论,这样下去,这个工期什么时候完,在江苏大概是我们可作业的天数,只有150天左右,所以我们想了很多的办法,其中有个办法是,在这个船的底下的海床上,我们用软体排,就是像这个沙土给它盖一层被,然后我们船再坐上去,克服了冲刷,就是这样一种过程。

 

主持人:这是跟困难做斗争的一个过程,也是要不断增加成本和投入的过程。

 

季振祥:确实是这样。因为我们三航局,之前也做过陆上风电,我们也是海上风电的主力军。但是从陆到船,它的难度是无法比拟,它不是一个数量级的,陆上做一台和海上做一台我们从时间的维度讲,大概是三倍左右,单机的成本可能也在三倍左右,那么如果按照有效作业天数,可能要五到六倍,那么同时又大量的船机的投入,我们一个风场的建设大大小小核心船舶和辅助船舶,至少要60艘到七十艘左右这样的一个船舶。我们有一个领导到我们项目上去,说我们项目经理,因为我们一个风场有60多条船在指挥,说你这个项目做完了以后,说就是(当)一个海军司令应该是不成问题。

 

这个比喻非常形象。所以它应该说建设难度,确实和陆上风电不在一个数量级。所以我们搞海上风电,它是一个大集成、多兵种、大协同的,这样一个作战。装备能力、技术创新能力和我们的管控能力,要求非常高。

 

主持人:那您在这个过程中会担心吗,会着急吗?

 

雷鸣山:我们老一代三峡人秉承着“为我中华,志建三峡”的这样一种三峡梦,来这里开拓进取,披襟斩棘,所以这个三峡精神依然在,因为对海洋,我们还是经过了认真的研究,还是有准备的。总体上讲底气和信心大于担心。


面对质疑和不理解,勇敢迈出第一步

 

主持人:其实困难这么大,我们依然要向前走,除了国家的清洁能源的需求之外,有没有考虑企业的盈利的角度?

 

雷鸣山:海上风电我们既是立足于当下的可行性,更重要的是我们是从长远和战略的高度来考虑的,我们觉得一定要向大海要清洁能源,要向大海要我们的效益,所有的产业的成长必定有一个成长期和一个培育的过程。在这个培育期和成长期,微利、保本、甚至于一定阶段的亏损,我们都是做好这个准备的,但是未来我们相信,它是盈利的。那么实践证明我们现在建成的海上风电,效益完全可以可持续发展。

 

主持人:在你提到的培育期和发展期,恐怕你还需要面对很多人的担心,甚至是质疑,或者是不理解。

 

雷鸣山:首先一条就是大家觉得,你还是要集中精力搞水电,海洋不是我们的主战场,也不是我们的强项,没必要。第二是我们干好了陆上风电,我们的效益就已经很不错了,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确实能不能成功,这是要付出代价、要承担风险的,这个过程我们确实是认知不一致。

 

主持人:这个过程我觉得是两种情绪的交织,一种情绪是我们一定要成,一种情绪是我们能不能做成,王总,您大概觉得,什么时候什么样的事,我们做成了?

 

王武斌:响水这个风电场在2013年核准,2014年开始下海施工,到2015年10月份的时候,海底电缆和陆上的登陆点跟电网接上之后,一次系统和二次系统全部调通,调通那一天,我就觉得这个事情已经成了。

 

主持人:雷董是不是也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时刻?

 

雷鸣山:是,他们第一盏灯一亮,就点亮了我们远航的灯塔。


大项目带动装备国产化

 

主持人:灯塔上的灯亮了起来,可能我们继续前行也就有了底气,有了目标,那我们的下一个目标瞄准了哪里呢?

 

雷鸣山:没错,我们就向更宽阔的海洋去进军,我们在18000千米的海岸线上,首先找到的就是福建,因为这个地方海上风资源禀赋是最好的,可利用小时数可以达到4000小时以上。4000小时什么概念呢,比我们现在的大水电利用小时还高。那么,它具备大规模开发的条件。第二个,因为这个地方是一个海沟,海底地质条件最复杂,作业难度最大,在这个地方我想吃下来很难。如果吃下来了,那就所有的地方,应该说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因此我们下定决心瞄准了福建。

 

当时在这个地方,因为风好,一个装机能够带更大的容量,那个时候响水单机装机容量也就是3-4MW,在福建用响水这种低容量的风机,就资源是一种严重的浪费,所以我们就开始产业链的整体的一个提升。因此我们分了两步,第一步,我们搞了一个海上风电国际竞技场,搞一个国际大舞台,这也是借鉴三峡的经验。

 

主持人:就是全球只要有实力的全来,我感觉您在比武招亲一样的感觉。

 

雷鸣山:在兴化湾,在福清搞了一个7.8万千瓦的海上风电场,引来了金风为主的八家顶尖的八家整机商。国际有西门子的、有GE的,国内的像金风、东电(东气),太重、明阳、这几个国内知名的厂家,主要的风机厂家都在这里。8家14台风机来同台竞技。

 

主持人:问一下武董,收到同台竞技的邀请书的时候,您是把它看成一份邀请,还是一次比武?

 

武钢:我感觉这是一次非常巨大的挑战,对中国海上风电装备制造业来说,这个台阶有点大,但是我们深知,三峡集团过去它们通过大水电,推动了国产水电装备制造业的发展,它们有这样一个非常优良的传统,那这一次它们也是带着这样一种情怀,用海上风电产业来拉动中国海上装备制造业,所以我们面对这么好的一个机遇,确实感觉到挑战非常大,我们从响水我们做的只是3MW的风机,那这次三峡给我们提出来,一定要达到或者接近国际的先进水平,那当时国际的先进水平大概在5MW、6MW、7MW这样的一个容量上。

 

主持人:这当中的差距是什么?

 

武钢:它对整个中国海上风电装备制造业是一个挑战。第一,3MW风机是在陆上经过反复验证的,那么现在到了海上我们一下上了一倍多的容量,那它的重量增加了多少,原来我们3MW只有不到200吨的机头,那现在的机头达到了400吨,叶片的直径过去只有121米,现在达到了154米,154米是什么概念呢,如果把它比喻成一个足球场,它的扫风面积相当于2.5个足球场。所以你可以想象到那么大的一个扫风面,要在海床上建立起来。


在海上不断有海流冲击着基础,所以它是一个晃动的基础加上一个弹性的塔架,再加上一个很长的叶片,单根叶片就要做到70多米。那还有一个最大的挑战就是,福建这个地区是有台风的,它历史记录的台风有多大呢,是79.8m/s,相当于高铁270-280公里的时速,所以你面对着这么大的一个推力,你的风机要保证安全稳定的发电,这个挑战确实是非常大。

 

王武斌:金风科技在这个机型的研发过程中,基本上是它做研发,我们提供研发的场景,机型在我们的风电场里边,武钢董事长他当时面临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压力是,参加比赛的两个国外的产品是定型产品,(金风科技)是首台套,最后机子装到海上的时候,我们正常的调试时间是三天时间72小时,武总的这台风机装到那之后,当时他亲自在现场指挥调试,用了不到十个小时就调上去了。


向15MW风机目标迈进

 

主持人:这是我们不能输的一场战役是吧?

 

王武斌:除了金风以外,包括我们国内的其他的风机厂家,在这场比赛过程中都没有输,都打得很漂亮。那么这次这个竞技场出来之后,我们就形成了福建一个产业园,也是我们武钢董事长率先入驻产业园,就是我刚才1000亩地的一个现代产业园。

 

主持人:什么样级别的企业能够入驻这个园区?有定一个标准吗?

 

王武斌:现在我们当时在竞技场是有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目前各家的数据看来,都比我们想象得要好,特别是金风科技,它整个技术路线,技术积累并不比国外的一些厂家差,所以它边试验、边开始下决心开始建设兴化湾产业园的时候,率先入驻园区,那么现在它的这个产品已经开始供不应求。

 

在这个场里面,出来6.7MW的机型以外,8MW的机型已经出来了,下一步已经开始在布局15MW风机的研发。

 

雷鸣山:在风电这个领域,我个人理解没有代际差别,有一点有差距,但是差距不大,甚至于在某些方面,我们的比较优势比国外的还要明显一点,我们的海上风电的出货量、出口量是很大的。我们武钢董事长他们金风科技,去年风机出货量全球位列第二。

 

主持人:这么好的成绩跟我们经历了福建这一战有关系吗?

 

武钢:有非常大的关系。福建它通过这样的一个竞技场,不仅给我们带来了竞争,也给我们带来了相互之间的学习。当时我们提出的最大的风机是6.7MW,但是到了第二期的时候,我们的友商已经提出了8MW,那么金风也制造出了8MW。那么现在的机型会更大,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样一个竞技场,我们建立了一个完整的研发和创新的体系,通过这样一个项目带动了整个产业链,我们的叶片制造业,我们发电机制造,我们大型结构件、铸件,还有我们的控制系统,整体都上了一个台阶。

 

主持人:所以其实在您搭建的竞技场上并不是只有竞争,这种比、学、赶、帮,甚至是超,我们最初的预想当中的一部分内容,现在回头再看,这样的一个竞技场给我们风机制造带来的是什么?

 

雷鸣山:它就赶上了这一轮海上风电,碳达峰碳中和,双碳的这样一个黄金季节,所以他们现在市场好的不得了,我们拿着现金一机难求,一船难求。

 

主持人:所以现在雷董走南闯北都是提溜着现金要去买设备,要去招人,因为这就是您常常提到的这就是双碳的黄金窗口期,如果错过了这个窗口期,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雷鸣山:因为资源有限,一旦事这个资源没有了,再要进入,这个代价、成本是不可估量的。甚至于你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再也抓不着这样一个机会了。所以就是说,没有资源就没有未来。

 

主持人:我想经过了我们刚才描述的这场战役,武董的机子再供不应求,只要三峡开口还是会优先供货对吧。

 

武钢:那是肯定的。

 

主持人:然后,价格会有一些优惠吗?

 

武钢:那肯定的。

 

主持人:这个雷董可能都不好意思问您哈,我就替雷董问了一下。我觉得在竞技场比武的过程当中,的确让很多的中国企业提升了自己的实力,但是最开始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担心,别通过这个比武,咱们输了技术又输了市场,那对整个行业来说打击可是够大的。

 

雷鸣山:这个我们考虑过,但是也是信心大于担心。这个也是从陆上,从长江里面我们大水电的经验出来的,就是这么过来的。比如三峡,我们的左岸机组全部是进口的,到了右岸机组我们就有三分之一是国产的,一期二期就五六年的时间,我们就基本上能够达到一个和国外的顶级厂商同台竞技的这样一个条件和能力。那么我们觉得海上风电本来我们差距就没那么大,在加上我们大量的应用场景,我们太大的需求了。这次既是对我们电力企业的一场考验和挑战,也是对国内风机装备制造业的一场考验和挑战。我们对他们这个能力也是充满信心的。

 

主持人:其实这次的挑战和考验,已经接近了极致。刚才武董说我们可以建造一些比原来更大的一些叶片这样的一些设备,叶片得有多大啊?

 

武钢:叶片接近200米,我们8MW的风机已经到了175米,那么到了10MW,他就是达到190多米。

 

主持人:10MW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武钢:10MW的风机如果在福建达到满发,那么它一天的发电量,能供应6万户家庭的用电,8-10MW的叶片它相当于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面积,你要把它立起来,然后让它以每分钟12转的转速来进行旋转。这里面有很多空气动力学的问题要解决,让它还能够抗台风,在海上还有一个难以克服的困难就是腐蚀。


我们现在海上风机的设计寿命要达到25-30年,几乎所有的电气都必须采用特种防腐措施、防腐技术,而且成本还不能上升很高,所以有很多的技术难关。风机在里边扮演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它相当于三大步上篮,最后要得分,要发电,那是要靠一个高质量的风力发电设备,那对我们面对的挑战就是一定要保证安全,设备的安全,人身的安全,一定要保证设备的可靠性。

 

主持人:作为首台套的产品,你们当时有担忧吗?

 

王武斌:他们6.7MW的样机从厂里生产出来,我们第一时间就拖到海上进行吊装。我们对他们充满信心,因为整个制造的过程中,每一个部件,每一个工序他们在陆上做了很多的测试,这个让我们非常担心,全过程也关注着他们的研发,最后不到10个小时完成调试,并到网上开始发电,稳定地发电,说明金风科技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它们的这个研发队伍也是靠得住的。

 

主持人:事实上这是我们整个奥林匹克竞技园当中的一个缩影,那现在在我们这个产业园当中聚集了什么样的一个产业链大军?

 

雷鸣山:我们这个产业园是2017年开始,企业逐步入园,到了2018年底就基本形成了。现在这个企业呢,整个海上风电的全产业链全部落户了,是一个国际产业园,大部分是一些比较重要的,在风电这个细分领域当中一些头部的一些企业在这里。我估计我们今年(2021年)年底,福建这个产业园1000亩地,能够全部摆满,我们整个实现的产值可能要达到200亿。用资源来吸引投资,通过投资牵引带动产业的发展,通过产业的发展促进地区清洁能源整个经济的发展,基本上形成这么一个良性的循环。 

 

海上风电进入平价时间不会太久

 

主持人:有了这样一系列的经验,包括在产业园当中我们锻造出来的越来越强大的产业链,这一系列其实都是优势,带着这样的优势,我们向深海出发,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呢?

 

雷鸣山:现在就是瞄准整个的平价,平价是我们最后的追求目标,所谓的平价就是和其他品种的能源同台竞技。

 

主持人:终极目标是要让价格亲民,让老百姓用得起电,那这场比赛我们准备放到哪里去进行?

 

雷鸣山:我们现在又瞄准广东,同样也是风能资源很丰富的地方,今年年底,我们在广东将建设,应该说至少是目前全国规模最大的一片200万千瓦的集中连片的一个海上风电场。那么在这个同时,在今年这个基础上,我们瞄准海上风电平价上网,已经准备年内开工的另外一个也在(广东)阳江300万千瓦,这样在广东阳江这样一个地方,三峡集团自己就形成一个500万千瓦的这样一个海上风电场。

 

主持人:在这样一个海上风电场,要完成平价的终极使命,可能是需要所有参与者共同来付出自己的努力,那我们各方参与者打算拿出什么样的力量来实现这样的目标?

 

王武斌:我们实际上已经跟我们的施工企业,跟我们的设备制造商已经开始密集研判,要把这个帐要算的就是老百姓用得起的这种平价,才开始做具体的工作,这里面大概有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我们要把整个输电的成本要优化,现在我们已经在今年的三峡集团江苏如东的一个80万千瓦的项目上,我们已经感觉用了柔性直流的技术,这是整个亚太地区第一条海上柔性直流的项目,也是首台套,同时比欧洲已经用过的海上柔性直流,我们的电压等级更高,这有一个400千伏的直流电缆的真实的一段吧,直流和交流的比起来,同样断面的线缆,它可以多输送四倍的电能,这样整个成本会降下来。也减少了用海,我们大规模开发的话,你不可能把所有的海域都铺上电缆,这样的话其他的生活生产的工作你就没法开展了,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第二个方面就是我们要把整个施工方案和施工装备特别精细地进行研究,还有非常关键的是机型的大型化、可靠性。

 

主持人:其实大家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就是海上风电离岸越远,他的施工难度一定是更大的,季总那对于你们来说,我觉得要降低成本是一件很难的事吧?

 

季振祥:电价也要降,我们将要往深远海方向发展,这是我们目前迫切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总归是靠什么呢,一大二创新,所谓大就是刚刚讲的风机的大型化,单位兆瓦基础成本会摊薄,会小,它的海域使用占有会少,占用费也会少,连片化以后,我们将来的额运维费用也包括我们的施工费用的摊销也会少;第二个就是肯定的我们的风机基础的结构形式一定会产生变化。我们的重力式基础,复合地基基础,负压筒基础等等新颖的基础技术会产生,这个技术为我们提供降成本的一个最直接的从科技创新的角度来解决。


我们将来安装风机的方式可能也会出现颠覆,现在是一台台装,未来我们可能造的船更大一点,我们一个船上是带了几台风机过去安装的,提高我们的效率是我们降低成本的关键,面对这个平电价,我们从整个产业链过程进行梳理,那我们也一直在探讨我们将来不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也许我们通过一定的股权合作把我们的合作关系变成一个生命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大家为这个海上风电的平价,我们怎么办,献出我们的智慧和力量。

 

主持人: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一个目标。

 

武钢:海上风电它是一个系统工程,如果要想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的话,一定要打通相互之间的关键节点。从设备这一块来说,我们一定要开放,也就是说我们风机的叶片的一些参数,我们的机械的参数,电气的参数,都要和我们的海装, 我们的施工单位,和我们的基础都要共享,只有共享了数据,我们才能够让整个过程设计达到最优,另外就是我们要有很强的设计能力和试验能力,比如说将来15MW的风机,叶片直径要超过200米,这时候你一定要建立一个气弹仿真的这样一个模型,来精准的模拟它到底有多大的载荷,我们才能够完成我们整机的设计和基础的设计。


另外一个就是试验,我们在江苏盐城建立了一个至今为止全球最大的16MW6维度的一个多体动力学的试验平台,这个试验平台在下半年投入运行,那么它的投入运行,可以加大我们对标准的突破,过去一些标准可能不适应我们新的环境,我们只要通过加大试验来突破标准。

 

主持人:王总,就目前的效果来说,您还满意吗?

 

王武斌:今年是国家补贴的最后一年,大家都在拼命地干,所以各种资源都是紧张的,今年的降成本的效果不好,但是我们非常坚定的相信,到明年的时候,我们经过这一轮海上风电的大发展之后,各个产业链上的条件会更加成熟,我们初步测算,平价是一个不会太久的事情。

 

雷鸣山:刚刚几位专家都讲的很清楚,我们从全周期的,系统的一个降成本的过程,同时我们想还是有另外一条出路,比如说就像我们搞水电也是这样,综合资源,因为海上、海洋,它的资源的综合利用的空间和范围非常大,比如地方政府都在按总书记的指示发展“深蓝经济”,海洋经济,我们比如说发展海上风电加海洋牧场,现在我们还在探索海上风电风光互补,比如说,海上风电同时加海上漂浮式光伏,这样的话,整体上海洋资源得到了充分利用,综合效应提升来弥补海上风电造价成本相对比较高的这样一个短板。 

 

三峡集团已获取了将近3000万千瓦的海上风电资源 

 

主持人:其实当我们三峡迈入海上风电开始的那一刻,我们也进入了一个全球顶尖高手共同竞争的领域中,所以在这片蓝色的海洋之上,我们的风电发展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之上?

 

雷鸣山:三峡集团应该说我们的技术路线,我们的技术水平,我们的规模,整体水平我们还是靠前的。目前我们在18000公里的海岸线上,我们获取了将近3000万千瓦的海上风电资源,那么我们的海上风电现在从北方的大连庄河30万千瓦的海上风电,到南边(广东)阳江200万千瓦的海上风电都在一字排开,全力在推动,包括我们的海外,在德国,在英国,我们都有海上风电,如果要初步算一下,我们到今年年底可以接近500万千瓦,去,全球是600万千瓦,我们有这个份额,应该还是比较不错的。我们想在“十四五”期间,能够全力打造一个超过2000万千瓦的一个海上风电三峡。

 

主持人:这不仅仅是一个目标,这更是我们三峡正在推动的一场试验,这里透露给大家一个好消息,就是我们的三峡集团我们的三峡能源也即将迎来上市的时刻,所以我们想请雷董揭秘一下,上市对于实现我们刚才提到的目标,它会起到什么样的特别作用呢?

 

雷鸣山:三峡能源股票代码是600905,我们发行的规模估计是在227亿元,这个什么概念呢?

 

主持人:会不会创下中国电力系统IPO的最大记录。

 

雷鸣山:没错,是记录。是一个新的电力板块的IPO的新的记录,就我们即将要刷新了,227亿元。因为海上风电的投资规模大,相比陆上风电来说建设周期长,确实需要大资金的投入。因此这个为我们海上风电三峡发展提供了一个坚强的资金保障,也是目前A股资本市场上,唯一一支在国内上市的新能源的股票。

 

主持人:作为目前全球最大的清洁能源公司,我们自己对未来的产业布局是怎样的?

 

雷鸣山:2018年4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武汉召开的深入推进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上点兵点将,指名道姓、量体裁衣给我们指出来,在长江大保护中,三峡集团要发挥好应有作用。从那个冲锋号吹响以后,我们根据总书记指示,提出来两个发展思路。一方面要“两翼齐飞”,一翼就是我们的清洁能源,包括海上风电这种清洁能源,包括大水电,另一翼就是大保护,生态环保。总之,我们是一方面从绿色产品,就是通过增量来发展更多的、提供更多的零碳的绿色能源,另外一个从存量从消费端,我们把这些污染,水生态,水环境治理,来增加我们降碳的条件和能力。

 

所以现在就是把我们发展成一个绿色产品的提供者或者生产者,未来打造成一个世界一流的清洁能源和生态环保集团,这样的目标。

 

主持人:这是我们共同期待的未来和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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