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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城鲍墓牵动2700年河间历史?从张献忠沉银说起

2017-03-30 赵华英 史说河间

在今天的河间市束城镇区北部,有一座高大土丘,相传为春秋时期名臣鲍叔牙的墓地,因墓最早分上中下三层,形似磨盘,因而得名磨盘山。围绕鲍墓是衣冠冢还是实际墓葬,尽管还存在不同看法,但一座鲍墓实则牵动了2700年的河间历史。


历史记载鲍叔牙因辅佐齐桓公称霸而封地于束州,虽然当时尚无后世“郡县制”的概念,但河间在燕、赵、齐、秦等国的地盘争夺战中屡屡易手,赵国一度割让河间十二县以贿赂秦国,可知河间当为一郡之地,束州属于河间管辖。



唐代殷敬顺给《列子》(又称《冲虚真经》)作注释的《冲虚至德真经释文》称,“管夷吾鲍叔牙并颍上人也,鲍叔牙,齐大夫,冢在赢州”,意思是管仲与鲍叔牙都是颖上(今在安徽阜阳)人,鲍叔牙是齐国丈夫,墓地在赢州。这个赢州与河间的古称“瀛州”,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呢?



谈及“赢”字,有学者怀疑与古代的赢国有关。夏王朝时,东夷族首领伯益有功,大禹赐其封国,国号为“嬴”,春秋时为齐国城邑,秦朝为赢县,遗址在今天的山东莱芜,但赢县从未成为“赢州”。


可巧的是,民国年间,河南安阳曾出土一块古砖,上刻“(北魏)兴和三年(541年)正月廿九日赢州河涧郡中水县民范思彦铭”等字样,后世称为《范思彦砖志铭》,铭刻以刀代笔,自然洒落,既是书法中的极品,又是瀛州历史重要的实物见证。据史料记载,当时瀛州为省级政区,下有河间郡,郡下有中水县。但“赢”字的“三点水”偏旁,为何跑到“间”身上,成为“涧”字,是书写者笔误,还是“赢”为“瀛”字的简化写法,值得回味。



因此,《冲虚至德真经释文》中的“赢州”,更有可能就是“瀛州”。史料记载,北魏太和十一年(公元487年),在赵都军城(今河间市区)始置瀛州,瀛州作为地名开始出现。唐代在全国设州三百多个,瀛州是其一。唐代瀛州刺史贾敦颐、冀州刺史郑穗本、沧州刺史薛大鼎被时人称为“铛脚刺史”,取政绩卓著、三足鼎立之意。可见瀛州之颇负盛名。


下图为台北故宫藏唐代颜真卿《瀛州帖》里的“瀛州”



宋代王存的《元丰九域志》在“瀛州”词条下注“今郡有毛苌冢宅,鲍叔牙墓”,当时束城县属于瀛州。《太平寰宇记》之“瀛州”篇记载,“鲍叔牙冢,在齐桓公城。毛苌宅,郡人,汉时为博士,今郡有宅冢,俱存,今号其处为毛精垒。”可知鲍叔牙墓与毛苌墓是瀛州郡齐名的古迹,但此书将“鲍叔牙冢”未列于“束城县”,而是写在“河间县”条下,此处似是作者误将两县古迹相混杂所至。当时束城县与河间县并列,并不隶属,但历史上曾多次分分合合,出现错误也在所难免。



但是,现存的河间地方志,如明代嘉靖、清代康熙府志因叙事简略,并无鲍叔牙墓的相关史料,只有清代乾隆河间府志、县志根据古籍资料,记载“齐桓公封鲍叔于此故葬焉”。关于鲍叔牙及其墓葬磨盘山,更多地保存于束城本地的一些历史资料和民间传说中。

推测其原因,大概与束城自宋代撤县并镇之后,本地的文字记载逐渐失传有关。明清之际兴起的地方修志运动,《河间府志》《河间县志》均以河间为中心,对六十华里之外的束州古县,都是一带而过,着墨不多。然而,不能小看乡土史料和民间传说的力量。


下图为河间束城镇鲍叔牙墓遗址。



曾经流传四百年之久的明末张献忠沉银传说,之前史学界很多人认为此事毫无根据,但2016年四川眉山市破获的文物盗贼盗挖沉银案,间接证实了传说的真实性。在眉山市彭山区江口镇,一首关于明末张献忠沉银的童谣流传许久:“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到成都府。”前不久,因文物盗贼引发的考古发掘,证实了传说的真实性。下图为沉银遗址挖出的银锭。



河间市关于束城鲍叔牙墓的历史记载,虽然仅存只言片语,相关资料更多地存在于民间传说里,但传说也非空穴来风,而是必有其渊源。我们不妨将鲍叔牙及其墓葬汇入河间诗礼传统的历史长河,成为弘扬区域优秀文化的重要闪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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