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货币研究——当“虚拟货币”遇到“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

编者按

本文作者顾宁，深圳市信息服务业区块链协会法律专委会名誉顾问、北京盈科（深圳）律师事务所刑事合规部主任。作者从亲办的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案例当中，分析虚拟货币在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中的状态、作用，以及相关认定要点，对虚拟货币相关法律问题展开深入研究。

虚拟货币：本文中虚拟货币，还是不指“法币”，不指“比特币”，专指其他自行“发行”（ICO）的虚拟货币、加密货币。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根据刑法规定，是指组织、领导以推销商品、提供服务等经营活动为名，要求参加者以缴纳费用或者购买商品、服务等方式获得加入资格，并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直接或者间接以发展人员的数量作为计酬或者返利依据，引诱、胁迫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扰乱经济社会秩序的传销活动的犯罪行为。笔者参与办理了几起涉及虚拟货币的组织、领导传销活动案件，发现形式大致如下：先发行“XX币”，然后以投资虚拟货币为名，要求参加者缴纳一定费用获得加入资格，并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以直接或间接发展人员数量作为计酬和返利依据，引诱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的组织。

会员通过电脑或者手机App进入“XX币”网络投资平台，注册“XX币”账户，以缴纳入会费的形式成为会员。会员投资后享有静态和动态收益。动态收益指发展新会员可以获得新会员投资数额10％左右的直推奖励，同时可以获得下线投资数额的对碰奖，另外还有业绩奖、激励奖。静态收益指缴纳钱款成为会员后获得代币的拆分。

一个案件中，已经发展出了700余个层级，会员数十万人。

案件特点
虚拟货币在这类案件的认定过程中，呈现出如下特点：
一、案件中虚拟货币没有价值
虚拟货币在案件中是具有“商品”性质，还是只作为“道具”等媒介使用？这个问题上篇文章有所涉及。一般案件中，法院都会认定，该虚拟货币没有价值。如果案件中虚拟货币具有一定价值，那就是一个辩点。
虚拟货币的价值，即使在我们国内，也是不完全否定的，说是“可能有价值的虚拟商品”。显然，我们不能说比特币没有价值，因为一个比特币的价值，现在已经稳定在数万美金。而其他虚拟货币，尤其是自行发行的虚拟货币，是否有价值就不确定了。
在具体案件中，笔者发现相关人员会采取一些手段、方法，为虚拟货币赋予价值，比如与某些商场达成协议，允许案件中的虚拟货币用于购物、流通等。但这么做的效果是有限的。
因为向虚拟货币赋予价值，这件事是需要非常长的时间才能完成的，需要使该虚拟货币具有一定广泛程度的认可。而如果案件只是将其作为“传销道具”，一般无法完成该过程。只是做做样子，是不易蒙混过关的。 二、案件中虚拟货币的“价值“变化不是获利重点
发行虚拟货币的人，当然希望虚拟货币得到广泛流通，广受认可，那么该虚拟货币的价值自然会日益升高。比如比特币、USDT等，也经历了这个过程。如果用一些合法手段、营销等，不断抬高虚拟货币价值，我们认为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与传销相关的虚拟货币，在案件中更多是一种计量符号，换句话说，即使没有该虚拟货币，而只是使用1、2、3、10000这样的数字，就完全可以完成传销犯罪。这也反证了该虚拟货币的无价值性、工具性。
案件中，多是将虚拟货币作为收取“入门费”、不断发展下线获得“人头费”来维持整个组织运作的计量工具。当发行虚拟货币，只是为了交入门费、拉人头、组成层级团队计酬方便时，就很可能偏向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了。
三、案件中虚拟货币是“骗取财物”的手段。
如果案件中虚拟货币又没有价值，操盘人又不关心他的价值，那他的意义是什么呢？很可能落入该第三种情况，就是为了实现骗取财物。这三者在逻辑上是有联系的。
案件中当事人选择虚拟货币，一方面是通过新科技、新概念来吸引眼球。但人们参与传销，除了被强迫以外，多是为利所引诱。多数参与这种虚拟货币传销的人，看重的并不主要是虚拟货币价值的增加，而是看中前述静态收益和动态收益。只要盘子不翻，按规则就会有收益。
说到这点，总算找到了组织、领导传销活动与非法集资的相似之处了。参与人可能都知道这种模式不会永续，但只要自己的投资能拿回来就行。而收益和意外，的确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而操盘人，只是想通过虚拟货币，实现“骗取财物”的目的。
写到这，大家应该明白了虚拟货币在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中的作用和特征，看下来还是很明显的。希望本文也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消除一些人的侥幸心理，都能合法致富。

作者：顾宁

深圳市信息服务业区块链协会法律专委会 名誉顾问

北京市盈科（深圳）律师事务所 刑事合规部主任

文章不作为实际案件办理依据，具体案件需求请联系协会法律专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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