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皇太后安葬之谜
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馆藏档案中,保存有一件珍贵的档案——《庄妃册文》。庄妃,就是人们所熟知的孝庄皇太后。作为清初杰出的女性,她有着传奇般的一生。12岁时,她嫁给皇太极为侧福晋,是顺治帝福临的生母。福临即位后,被尊为皇太后;其孙康熙帝玄烨登基后,又被尊为太皇太后。
孝庄皇太后朝服像
孝庄亲历三朝政局,培养辅佐了顺治、康熙两代君主,但这样一位清初风云女子,她的身后事却打破了旧例,既未按祖制与皇太极合葬于盛京(今沈阳)昭陵,也未立即下葬,而是一拖再拖,最终建陵于清孝陵(顺治陵)以南5公里风水墙外的昭西陵,给历史留下了未解之谜。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九月,孝庄身患重病。康熙见祖母病危,昼夜不离左右,亲尝汤药,精心侍奉,并传谕内阁,非紧要事件,勿得奏闻。这年十二月二十五日,75岁的孝庄逝世,康熙帝为其加上尊崇的谥号——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
依照帝后合葬的传统,孝庄当从葬于盛京皇太极的昭陵,可她却被安葬在远离昭陵千里之外的河北遵化的昭西陵,这是为什么?
清东陵·昭西陵远景
民间流传,孝庄曾一度下嫁小叔子多尔衮,她自觉对不起前夫皇太极,更怕在阴间受到惩罚,选择了远离昭陵的昭西陵作为永安之所。
昭西陵前的神道碑亭遗址
另有传闻,说孝庄逝世后,也曾依照祖制起送盛京,但送葬队伍行至遵化,棺椁突然沉重得抬不动,杠夫只好安歇请旨。恰在这时,康熙做了一个梦,梦中孝庄嘱咐他:“吾不忍远离汝父子,决计不与太宗合葬,只在现在棺椁停放处安葬即可。”遂葬遵化。
正史的记载或许更可信些。《清圣祖实录》载,孝庄临终前曾对康熙帝说:“太宗文皇帝梓宫安奉已久,不可为我轻动。况我心恋汝皇父及汝,不忍远去,务于孝陵近地,择吉安厝,则我心无憾矣。”孝陵即顺治陵,属于清东陵。康熙遵照祖母的遗嘱,把灵柩暂时停放在遵化。
《清圣祖实录》卷132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的记载
令人感到疑惑的是,从孝庄去世到康熙帝驾崩的35年间,康熙帝一直没有将她入土安葬,而是“暂安奉殿”,“岁必诣谒”。
有人说,这是康熙帝为了拜谒时能与祖母更亲近些的特殊安排。也有人说,康熙帝对是把祖母送到盛京与祖父合葬,还是葬在东陵,一直犹豫未决,最终把这个棘手的问题留给了儿子雍正。
直到雍正二年(1724年),孝庄才正式下葬。当时,雍正帝曾发谕旨:“钦惟孝庄文皇后,躬备圣德,天锡纯禧,诞育世祖章皇帝,瑞应昌期,君临万国。逮我圣祖仁皇帝,继圣嗣统,久道化成,立万世无疆之业,皆我孝庄文皇后福德兼隆之所启佑也。康熈二十六年十二月,慈驭升遐……于康熈二十七年四月安奉梓宫于孝陵之南,为暂安奉殿,迄今三十余年矣。……今昭陵安奉日久,若于左近另起山陵,究非合葬之义。且自孝庄文皇后安奉以来,我圣祖仁皇帝暦数绵长,海宇乂安,子孙蕃衍,想孝庄文皇后在天之灵,极为安妥,遗命谆谆,圣祖仁皇帝遵奉三十余年,今朕身任付托之重,山陵典礼宜斟酌尽善,永垂万世。”昭西陵的建制也体现了他所说的“斟酌尽善”,一则建于孝陵以南风水墙外,表明虽与孝陵近在咫尺,却与东陵体系有所区分;二则名为昭西陵,又表明与盛京昭陵虽远去千里,却仍为一体,可谓两全其美。
《清世宗实录》卷16
雍正二年二月初五日的记载(局部)
不论怎样,康熙帝最终把祖母留在了远离皇太极千里之外的昭西陵,孝庄死后的35年一直未入土安葬,给后人留下了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