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是我国古代王朝用于传递文书、接待往来官员、运输物资的重要交通线路。清朝驿路在继承前代的基础上加以发展,对于边疆地区纵横延展,达到中国古代驿路发展的一个高峰。清康、雍、乾三朝,在东北、蒙古、新疆、青藏等边疆地区广设驿、站、台、塘以通驿路。据嘉庆《大清会典事例•兵部•邮政•驿程》记载京师至内地各省及边疆地区的驿路走向,基本能反映盛世时期驿路的主体面貌。在东北地区,清初仅有盛京到凤凰城一线,该线沿用明代旧路。明时,由沈阳前往山海关,需依辽东都司边界,绕辽阳、牛庄至广宁,再向西南至山海关。入关前,清(后金)改迂为直,由盛京径至广宁、十三山,南下至山海关方向。康熙九年(1670年),设盛京经开原至吉林的驿路;十六年,增吉林至宁古塔一线;二十五年,为抗击沙俄,支持雅克萨反击战,又开设吉林经伯都纳至墨尔根、黑龙江城的驿路。
雍、乾时期,又增置盛京至兴京、齐齐哈尔至呼伦贝尔、伯都纳一带至呼兰以及吉林至三姓城的驿路。至此,清朝东北地区驿路大致成形,仅于晚清又增加了三姓经宁古塔至珲春、盛京至法库等路线。
清代北部蒙古地区主要分为漠南内蒙古与漠北喀尔喀蒙古(外蒙古),蒙古驿路亦可两分而论。明代驿路向北仅至长城附近边口,清代最初设漠南蒙古驿路是对噶尔丹作战的需要。噶尔丹统一准噶尔部后,引兵漠北,喀尔喀部大量南逃。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为安置喀尔喀蒙古投人,加强对蒙地控制,清廷下令添设出喜峰口、古北口、独石口、张家口、杀虎口的内蒙5路驿路:
喜峰口路由北京经遵化,过喜峰口,经卓索图、昭乌达、哲理木三盟二十旗,北接齐齐哈尔。古北口路由北京经顺义、密云至古北口,后过昭乌达、锡林郭勒二盟九旗,其间,于今滦平县附近的鞍匠屯站分道至热河及以东。独石口路出北京过居庸关,经独石口后过察哈尔左翼和昭乌达、锡林郭勒二盟七旗。张家口路自北京过宣化府,经察哈尔右翼及乌兰察布、锡林郭勒二盟五旗,至四子部落后,向西北可接阿尔泰军台。杀虎口路则由北京经宣化府,过杀虎口,其后又分两路,一至归化城(初由此向北,后改由张家口路北行,此路止于绥远城),一向西南至鄂尔多斯地区。这5条驿路覆盖了内蒙六盟及察哈尔、归化城土默特两部诸旗。康熙末年,因对准部作战之需,清军将驿路由杀虎口一路延至漠北,雍乾时期,因此路偏僻难行,改由张家口直抵乌里雅苏台。此条驿路在他拉多兰(塞尔乌苏)处分道,北达库伦,更可至中俄边界之恰克图。驿路达乌里雅苏台后,一路向北接北边卡伦,一路朝西北可至科布多。出科布多北行亦接卡伦,向西南则可抵新疆界。在平定新疆的过程中,清廷一直坚持西、北两路用兵。北路即上文所述漠北台站,西路则出嘉峪关至新疆。西路台站屡经调整,至嘉庆朝基本稳定,简言之,即以驿路台站联通巴里坤、乌鲁木齐、吐鲁番、库尔喀喇乌苏、塔城、伊犁、喀喇沙尔、库车、阿克苏、乌什、喀什噶尔、叶尔羌及和阗等重要城镇,将新疆东部及天山南北连为一体。
清代入藏驿路奠基于康熙末年,一出西宁由青海入,一则出打箭炉由四川入。经雍乾时期发展,四川一路成为入藏主道,该路出打箭炉经里塘、巴塘,过昌都、德庆至拉萨。青藏线则需经蒙古牧区,跨江越河,除行军与青海各部朝贡外,一般不使用该路。
(图中红色粗线)
由上可知,清代在自东北至西藏一带安设众多台站,以成通达之路。这些驿路主要有以下4个特点。其一,边疆地区驿路开辟多与军事行动相关,如东北地区驿站主要因抗击沙俄而设,蒙古、新疆乃至西藏的台站之置则多与对准部作战密切相关。因战所兴的特点,使得这些驿路往往更具效率,如通向漠北之路由杀虎口改为出张家口,又如川藏线的贯通,改变了元明入藏主经青海而易孤悬之境况。❖ 兵部为核销乾隆元年独石口驿站钱粮事题本(局部)其二,边疆地区驿路多穿行于边地重要城镇之间,这些城镇亦不乏重臣驻扎。在齐齐哈尔、乌里雅苏台、乌鲁木齐、伊犁等屯兵驻守之处皆置驿路,有效支持了国家对这些地区的设官治理。其三,这些驿路设置也便利民商,促进了边地发展。一方面,边口外所设台站,不少以本地民众充任站丁,为边民提供了一种生计职业,另一方面,官路保障使得物资往来更加便利,如出张家口至恰克图的张库大道,很长时间里都是中俄贸易的重要通道,杀虎口外“走西口”的旅蒙贸易,更滋养了晋商、陕商等商团。其四,因邮电事业在边疆地区推行较缓,很多当地驿路至清亡后仍在发挥作用,如1941年内蒙驿路才基本裁撤,新疆地区不少驿路甚至在抗战期间成为了转运苏联援华物资的重要通道。总之,清代在边疆地区所置驿路,如同骨骼血脉,既支撑了清政府对这些地方的有效治理,又增强了边疆与内地间的人员、物资交流。版权声明:本号文章、档案插图、音视频等版权均归“皇史宬”公众号(ID:mingqingdangan)所有,未经授权禁止转载!但欢迎读者朋友们转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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