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美人钞NO1 疯魔白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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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他是我的初恋。

  这个“他”不是塔琳托娅，而是白玉川。 

  五六岁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爱看武侠，八九岁时一发而不可收拾，十五岁时上高中彻底作别江湖梦。后来工作后就一直落下一个病根儿，一定要把小时候没看完的武侠片找出来，哪怕进行地毯式搜索也在所不惜。

  记忆中的碎片其实相当有限，当年那些武侠片大多只留下了一些鬼影幢幢的模糊印象，我搜肠刮肚、也只记得剧中一个人物或者一本秘笈的名字、主题曲高潮处的一句歌词或者一段旋律等，好在万能的网络时代终不负我•••陆陆续续看了许多，也没什么遗憾的了，不过无数幼年的惊为天人，到现在看也不过是资质平平，少数几个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如《包青天》中的展昭，算是符合传统审美的帅哥，可是他帅是因为剧中没有其他帅哥的分庭抗礼，未免胜之不武。后来在另外一个版本中看到陈道明扮演的八贤王，立马觉得展护卫也不怎么样了。几乎所有版本的楚留香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帅过，很喜欢无花和尚，可惜没有人可以演他，聂远在《大唐情史》中的和尚造型不错，可惜他的样子不像是高僧。《怒剑狂花》中的戴国老也一直让我颇为记挂，因为他神机妙算，类似诸葛孔明的“多智而近妖”，本人一直喜欢妖孽型，但是现在看剧情实在是渣啊、还记得一个分许多单元的武侠剧《剑三十》，男主角丑得一塌糊涂、难以言表，但在最后一个单元中，居然出现一个型男，唤作燕南飞的，一袭白衣，寡言少语，偶尔还罩着一件深紫色狐皮大氅，真如雨中丁香一般可爱，为我的青春期留下几许美好的记忆，去年好容易找到几个剪辑过的片段，才发现原来是尹天照，这人虽然长得不错，但眼中有邪气，演了僵尸后邪得更厉害了，所以索性戴上墨镜。数来数去，反而是给我的童年留下无数梦魇的《 莲花争霸》，成为我一直重温的心头爱了。

  公平一点来说，一个有武侠梦的人是不会满足于看电视剧的，因为电视剧的本质就是“平庸”。我最喜欢的武侠人物很少能在这种商业手段的立体实现中让我满意，不过黄日华的乔峰倒是无以伦比的经典，吴岱融的傅红雪也非常符原著精神 。可惜后者仅仅是一部制作并不精良的《边城浪子》中的傅红雪，而不是把这个人物渲染到云烟满纸的《天涯明月刀》中的傅红雪，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演员。而我非常喜欢的无花和尚、叶孤城、王怜花都没有能够遇到特别出彩的演员。

   幸亏小时候看过《莲花争霸》，就武侠剧来说，这里面的情欲表现还是相当大胆的，有qj、变性、同志、蕾丝，甚至sm，虽然都不过是蜻蜓点水，一笔带过，但是那诡秘的配乐加上各种惨叫、主角们歇斯底里的状态和云中雾里的调情（年纪小，听不懂），却一直让我深为惊恐。同理的还有年纪更小时的《封神榜》，动辄挖眼、剖腹、剔骨还肉，炮烙之刑还有比干王叔的七窍玲珑心，我幼年至今一直多梦，且多为噩梦，长大了也一直关注人性，尤其是酷刑和女性情欲书写，想来和这些电视剧是脱不了干系的。

              图中的猥琐青年常年在白少的酒中下毒——传说中的曼陀罗花粉，想要把他变成女人

 《莲花争霸》是一部怎样的武侠剧呢？是一部集各种抄袭之大成的武侠剧，震古烁今、世所罕有。

  剧情主要抄袭了古龙的《流星蝴蝶剑》，而白玉川就是原著中的“律香川”，只不过由一个不起眼的书生模样的人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神光内敛的精致恶魔。编剧脑洞大开，又植入了《笑傲江湖》和《新龙门客栈》的部分情节。里面的插曲也是首首经典，不过除了罗文，剧组应该没有向其他歌手付费。风二娘骑着骆驼施施然而来，配上陈淑桦的《笑红尘》竟然分外对景。每集分段时出现的背景音乐，正是喜多郎如雷贯耳的《大蛇》。总之，抄得巧，抄得妙。

  可是随着我对《莲花争霸》或者说是白少的爱，长年累月孜孜不倦，拨开重重迷雾，竟然发现一桩惊天大案：

  原来白少是汤姆。

  或者说，律香川是汤姆。

  这个汤姆，正是《教父》中那个辅佐老少两代教父的军师。一样的孤儿身份、一样的敏感而机智卓绝、一样的为家族出生入死。就连律香川（白少）酗酒的坏习惯，也遗传自汤姆的父亲。一一对应起来，老爷子正是老教父，南宫剑正是老教父的大儿子桑尼，许多黑道高手交战的情节也是一毛一样。原来，就连《流星蝴蝶剑》的原著也是抄袭的，果然天下文章一大抄，直抄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汤姆？白少？傻傻分不清楚

 汤姆是一个隐忍克己的角色，他被敌对种族的教父所收留，其实已经饱含着巨大的矛盾冲突（又想起乔峰了，哭），因为对这个家族的忠诚，就意味着对自我身份的舍弃，而在《教父》中，他甚至没有试图反抗，只不过在念大学时由于情欲的难以抑制泡了一下教父老友的马子。这个人物相当忠诚，因此非常荣幸地一直站在正面队伍中，可我一直觉得，他不该是那个样子，他应该越轨、应该干一些天翻地覆的出格事，否则他的悲苦身世就没有太大的存在价值。有一段时间，我在听《教父》那一首著名的主题曲《Speak softly love（柔声轻诉）》都会想起白少的悲惨身世，不由得悲从中来，实在有点魔怔了。而在《流星蝴蝶剑》中，律香川的犯上作乱已经让人期待，可由于这个人设相当糟糕，普通读者无法在这个人物身上找到审美上的愉悦。

于是，白玉川终于应运而生。

  公平一点来说，莲剧现在几乎已经了我的“cult movie"(邪典电影），每隔上一段时间必反复重温，里面的武打设计确实太赞了，如果非要把暴力和美学连在一起，那么无疑，只有莲剧才担当得起。我喜欢的昆汀在《杀死比尔》中很明显地借鉴或者抄袭某种特属于东方的美学效果，看得时候觉得超爽，但是只要多看几部香港武侠电影，稍稍一对比就觉得痕迹太重，不比莲剧化用得轻灵自然。而身为《杀死比尔》的武术指导袁和平，他的名气可比莲剧的刘志豪要大得多啊，听说刘后来还成为另外一部《流星蝴蝶剑》的武术指导，但出来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可见世间万物都说不准的。

　 莲剧中，打架杀人最好看，因为演员都挺玩命。看过一个花絮，白玉川扮演者塔琳托娅说，哪怕是一个剪辑出来只有两秒钟的镜头，为了让观众有更好的视觉享受，她也亲自上阵，绝不怯场，其中包括一些非常危险的爆炸场面、骑马、比武等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替身。我仔细看过一些武打动作的慢镜头，如白少、沈冲、杨棠、南宫剑迎战时很难看出替身的存在，差不多主要的杀手都有正面过招，玉川就更不用说了，镜头360度都会照顾到，发带衣袍的飞扬和倾斜角度似乎都经过严密的算计。一流的敬业精神换来的是什么，帅啊，帅到爆啊，顺便yy一下自己揍人的时候要这么帅就好了。

                      片头超级有个性的黑白比武镜头

                                   表情特写镜头

　 喜欢白玉川，他（我宁愿用他）直接秒杀我的所有男神，小时候就纳闷：这尼玛不是个坏人么？坏人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帅，帅到没天理啊。带着深深的不解，莲剧成为第一部颠覆我三观的影视作品，同时期我也看过苗侨伟的杨康，亦然一袭白衣，但杨康虽然让我有几分怜惜，却从未有过爱慕之情，估计是杨康坏得不是很彻底吧。哈哈。总之，白玉川的出现让我成年后一直对弗洛伊德崇拜有佳：真的，小孩子，很小很小的小屁孩也有爱情。剧中为了表现他的坏或者说枭雄气质，许多镜头是由小而上，未免面目狰狞，但却从未曾流露出任何猥琐的神情，这一点最是难得。

　现在想来，他的帅并不是单一地靠看脸得出的浅薄结论，而是一种整体气质的俊逸出尘，他行走、坐卧、发怒、拔剑、骑马、决斗，无一不帅，尤其是打斗时真可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个女子可以演男人演到这种地步，真是叹为观止了，说实话，模样比他好的男演员其实不在少数，至少邵峰的石惊天扮相我现在依然觉得美，而且他的演技也称得上收放自如，可是和玉川一对比，石惊天的光芒立刻黯然，因为他只能做一个贵公子——而玉川，却是一个英姿勃发、眉梢眼角都是戏的贵公子，那样的气度风华，我再不曾从其他男演员身上发现过。多年来，白玉川摘下蝴蝶面具时的诡异微笑和令人难忘的身姿一直伴随我的成长：白得炫目的衣袍、双脚微微成八字，长身玉擢，岩岩若孤松之独立——而神态总是既倨傲又谦恭的，烟熏妆修饰过的眉眼中，暗藏着古典式的杀机。即便妆容似乎太浓了一些，但白玉川，依然是充满男性精神的一个尤物，男人中的尤物。每当沈冲的扮演者李南星和他并肩而立，我总会忍不住想起鲁迅《孔乙己》的开篇，据这咸亨酒店的小伙计交代，穿长衫和穿短打的客人在店中所享受的待遇也各不一样。而白玉川是穿长衫的，我总觉得他的身份比沈冲高贵一大截。沈冲是黝黑脸、五官方正、头发油腻，一身破破烂烂的短打乞丐装，喝酒的时候倒也显得落拓不羁，可是只要他和白玉川同框、只要他和白玉川同框•••对不起，哥你太邋遢了，摄影师请多给白少一个镜头。

                                         对饮

                        我白少比沈冲白两个色号

                                美好的侧影

                        各怀心事

                           喝酒的样子也是帅到不行

                         半卧，嗷嗷嗷

  白少自然是喜欢穿白的，几乎所有的古装武侠片中总有一两个男女爱穿白。小时候眼拙，也不曾细细研究一番演员们的嘴脸，只当穿白的就是个绝色，白费了多少相思爱慕。此事悔之不及，也就不提了。而白少，为何能在一众穿白的美男中脱颖而出呢？除了身姿挺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瘦。

  演员塔琳托娅身高一米七二 ，体重虽然不知道，但看她后来变成女身后色诱任海龙的场景，身姿相当曼妙，比女主角小蝶纤细多了。反而正是这样 ，穿上男装后才有一种

意想不到的潇洒劲头。白色衬人，也显胖，身材壮实的男演员穿一身白，一般也就只有脸能看，镜头一拉远，立刻就显出一种钝钝的呆滞来，没有半点灵动之气。塔琳托娅本就身形修长，为了饰演这个角色，还有束胸和垫肩，越发显得鹤势螂形，顾盼之间极有神采。我不知道她是否有越剧底子，但每次当她和男演员同框时，尤其是金鹰、老爷子这些特别高大的男演员演对手戏时，会特别注意注意到走位，侧身、颔首、扬眉，精确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让人舍不得将眼光从她的身上挪开，身高上的弱势，被一再淡化，竟使人不察。

  比起白色，其实淡金色更加衬她，让一个俗物穿金色，会一发俗不可耐，而她窜金色，只觉得贵气逼人，配上同色系的发带和折扇，随便一站就是一道风景。这么多年除了她之外，我从未见过一个演员可以将金色穿得这样好看，不管男女——这就是我，一个资深花痴的表白。

                                                      腹黑脸

                       请允许我再腹黑一次

  由于太痴迷这个角色，我对剧中的男女之情也生出许多迷惘来。高大姐明明喜欢的是沈冲，却和白少上了床；白少明明喜欢的是小蝶，却对她用强；而小蝶最后成功堕胎后和沈冲成亲，这剧情也和我平日里所看的武侠片风格迥异。小龙女不过是白璧微瑕，就撵着尹志平千里追杀，然而据我所知，许多男读者仍然同情杨过，甚至金庸先生也暗示了杨过的最爱其实是郭芙——苦命的尹志平啊，我深深地同情您！话又扯远了，说实在的，在《莲花争霸》之前，我从未看过一部女主角被成功强奸的戏，虽然这种桥段很多，女主角却总是在千钧一发之时恰逢英雄救美，因此总也未遂，久而久之，我也就认定武侠片的剧情都应该是这样的，哪里会知道一部《莲花争霸》横空出世、矫矫不群，摧毁了我的一切故有认知。这样的刺激，实在也是非同小可。

                                                 秋大姐撩汉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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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朋友中曾有人诟病玉川的配音，认为不怎么搭，但我觉得只要属于白玉川的，一切都刚刚好，他的衣服好像只有四套（白衣、白镶金、金色、斗篷装，夜行衣不算），刚刚好；他和剧中很多男女都有情感纠缠，刚刚好，因为他本就是莲剧中一个性格峥嵘的欲望符号；而他的声音，真的是来自那个叫苏其贤的男子么？好到无以复加，那是何等低调的、充满核磁共振的一种性感，曾经在怀旧频道里看过一部新加坡电视剧《霹雳红唇》，我一下子就认出那个歹毒又跋扈的黑道女魔头正是玉川的原身，而玉川的声音，属于一个命运轨迹和他相似的，名叫戴天的男子，一瞬间，心中难过得想哭，好像玉川又自宫了一次。

                                            白衣造型

  是的，从那时起，我才确定白玉川的扮演者是一个女子。当初“他”自宫后化身段素素，妖媚非常，但我也以为那不过是男扮女装，因此一直是把“她”当做男人爱的，却不知原来亦然一场春梦。

  后来为了上她的贴吧，我特意注册了一个百度ID，有一段时间居然相当勤勉地每天打卡，对一个每月要扣掉好几百出勤费的资深懒人来说，也是一个奇迹了。

  原来她是一个蒙古女儿，刚刚成年就嫁到新加坡，二十出头参加了一个选秀节目赢得关注，拍了一些电视剧，饰演的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要么风骚、要么市侩、要么演尼姑、要么演毒枭，差不多都是很渣的角色，说是暴殄天物一点也不为过。白玉川这个角色是她戏份最多的一部戏，估计当时没有人愿意演这个男变女的大变态吧。

  她是窄长脸、颧骨高、额头高、鼻梁高，身材相当好。女装时是十足的御姐范，但也稍显刻薄，不符合主流审美对小白兔乖乖女主角的期许，但男装时，脂粉气稍稍收敛（其实仍然很重），头套一戴，立刻调整了颅顶比例，配上一对招牌凤眼，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派头便呼之欲出。

  她的五官比例其实和天海佑希非常相似，甚至两人的个头都分毫不差，实在让人生出许多绮想。比较起来，天海女装的形象更加大气温婉，至于男装嘛，天海无论着和服或者穿西装都相当清俊，而塔林，却只有一个白玉川可以与之抗衡，只因她的艺术生命实在太短暂了，而且新加坡严重排外，看当初《莲花争霸》的剧组视频，她明显受到排挤：坐大巴、吃盒饭都离其他演员比较远；早上四点就要起床，因为她是第一个化妆的。而且最可气的是明明她在剧中算个男二吧，名字却排在饰演杨棠、高翔甚至叶群等酱油角色之后，简直没天理。因为这个缘故，不管《莲花争霸》抄袭拼接得有多好看，我永远对新加坡这个国家爱不起来。塔琳托娅拍这部戏的时候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比男主女主都要小，可她面临的角色难度却是空前的。林青霞演东方不败，其实只要演出稍稍有些变态的女王范儿就好，而塔林可是要演足近二十集的纯爷们啊！那一挑眉、一斜眼，一拂袖暗藏着多少腹黑算计，律香川之流在他面前简直弱爆了，是的，任何一个律香川。

                                                            自己玩自己

                                       有情况

                                    注意面部微表情

                                                       男装vs女装

 出于对白少滔滔不绝的景仰和爱慕，我还去陈天文（南宫剑扮演者）的微博里问他塔林的近况。我一直都爱干这种风马牛不相干的事。当我还是个小屁孩时，曾经写信给朱茵，大概写了五张纸，希望她能可以将该信转交给男朋友黄贯中，因为我很想知道黄家驹生前的一些爱好。三年后，朱茵工作室给我回信了，里面是一张她的签名照•••好在陈天文还比较实在，统一回复了大家，说塔林虽然早早隐退，可婚姻生活还是比较幸福的。我听完后为她欣慰又为她叹息：她很好，终于过上了平凡女人的幸福生活，她和天海，终究是不一样的。

  如今我也成为一个写作者了，直到如今，我也没有能够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人物，但我一直想着，终有一天，我要写一个人，写一个像是玉川一样让人心心念念一辈子的人，但我知道我必失败：那单单只属于白玉川的种种风流意态，是一抹草原上的晨曦（塔琳托娅，意为“草原上的晨曦”）在多年以前偶然却丰盛的赐予，而角色本身，在我看来是没有太多魅力的，这个人物无非是两个变态狂的叠加产物，律香川够变态了吧，东方不败够变态了吧，可是当他们潜藏在白玉川的躯体，所有的畸形和扭曲似乎都有了松弛的征兆，继而装换成一种更为复杂的人格构造，反过来呈几何级增长扩张了白玉川的魅惑气质。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写到这里，我万分惊悚地想起了亲爱的李安导演的一句话：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断臂山。

　 同理，每个女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白玉川，那是对一个雌雄同体但风华绝代的生物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爱的是白玉川还是塔琳托娅？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