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婷：我们学着长大，也要学着变老
形式的东西我玩儿够了，
没什么比真诚朴素更有力量。
——王婷婷
”剧
情
王婷婷导演为第五届乌镇戏剧节带来的《裁·缝》讲述了两个老人的故事。老吴这一辈子是国家单位的人，老顾是个勤奋的南方女人，老两口一北一南、一动一静，日子过得针尖对麦芒。终于，老吴和老顾结婚的第45个年头，也就成为了离婚的第一个年头。这个故事难道是哀戚的吗?不，当然不。老了再说那些以前，即使是哀戚的，也都说得像个笑话，笑笑就过去了。
这是一部诚意满满的作品，冲破两代人之间的隔阂，打破夫妻间的冷漠，还原真实的生活。
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教师
内地著名新生代舞台剧导演
她 是 /
王
婷
婷
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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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G
“ 做戏，其实就是爱玩儿 ”
play a play
王婷婷导演出生于云南，一个纯粹的南方女性聊天说话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股子干脆利落嘎嘣脆的劲儿。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教师，内地著名新生代舞台剧导演，很难说是这样性格造就了身份，还是身份决定了这样的她。
入行至今，作品呈现形式从舞台剧到音乐剧，歌剧到电视剧等等多种多样，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其实就是爱玩儿而已。”
「 戏剧除了 drama 也是play .做一个戏就是play a play，但是玩儿也要认真玩。但跳出来看，它确实就是一个游戏 」
▲ 《裁·缝》前期采访照
问及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状态，她说现在的自己“不干行活儿”。（“行活儿”意思是指那种不是特别具有艺术性、个性的产品。就好像有一套流水线,可以批量地不断重复和加工。编者注）
「我现在要回归对生活本身的表达上。形式的东西，早年玩儿多了，现在觉得庸俗 」
▲ 《裁·缝》前期采访照
这次为第五届乌镇戏剧节带来的《裁·缝》是王婷婷导演用了三年时间筹备和编创排演出来的作品。
「一开始《裁·缝》只是因为普遍的家庭矛盾让她觉得想要表达，想要把真实的生活凝练到舞台上，在引发思考的同时教育自己，寻找两代人之间的和解。 」
▲ 《裁·缝》排练照
王婷婷反复强调，这是一部“真诚感扑面而来”的作品，每个年龄段的人都能在剧中获得思考。
对话
talk with 王婷婷
· 采访节选·
怎么想到要做这个题材？
2014有了一个这样的想法。首先是因为社会已经进入老龄化时代，大家开始关注。我们做这个剧起初都是从我们个人家庭出发的，我们的长辈已经是这个年龄或者以上了，我突然有一天发现，我对我自己，我对我自己最近的家庭，我发过什么言？我到底有没有承担起一个知识分子的社会之责任？当这个东西在拷问我的时候，我就回归到最朴素的形式。所以我想真诚地做一个戏。因为，没什么比真诚朴素更有力量。
《裁·缝》中间的一个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这个剧的结构有点像章回体小说，有很多章，有一章是“裁”，内容是决裂；另外一章“缝”是弥合，但这个弥合已经不可能了，弥合之后更加伤痕累累。中间加一个点比较准确，是其中两章的主题。
那么《裁·缝》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年人故事？
作品是关于老龄夫妻生活的微妙的、有时又是剧烈的、丰富的变化。另外，这个戏就是扑面而来的“真诚”。但这是被舞台过 ，被艺术化的，有艺术思考的现实主义，这代表着最普遍的思想和生活样态。
前期主要做了哪些准备呢？
我们前期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来做采访。一开始定的是“六十岁以上的老龄夫妻”，但是这个标准也在后来不断地变化。从我们自己和朋友家里的老年人开始采访，后来也有特意去到一些养老院，还有清早傍晚去北海公园啊这些老年人聚集的地方直接路遇。这次剧中的人物原型就是我们在北海公园遇到的，当时就看到一个健步如飞的老头子推着一个老太太。前后采访人数应该有六七百号。还是挺庞大的一个前期准备工作了。
做这个戏的初衷是什么？
我们做这个戏的初衷就是“当我们有一天到了这个年纪，我们不要那么蠢那么想不开，我们不要那么极端，不要再去跟谁斗争了，我想经过这么一段时间让我来学习一下，怎么变老”。
有设想过年轻人看了，和父母辈的人看了会有什么感触吗？
首先是要给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看，就是你的父母到了这个年龄，你理解过他们吗。因为这一辈老人被命运时代裹胁太多了，个人意志被集体意志和社会意志所占有了，他们没有建立过自己个人的生活习惯，所以管孩子，逼婚。我们都痛苦，可是当我走到痛苦的对立面，我发现这一切是有根源的。另外，父母辈的人看这部戏可能像看镜子一样。但可能他们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生活。反问一下，我的生活有这样的不如意吗？当身边这个人走了，我会想念吗？我觉得只要有这样的感触，就够了。
听说这次剧里会用到一些影像技术？
因为在夫妻二人中我们只有老顾这个角色是被扮演的，另外一个人是通过影像来表现的。所以也不是故意去用这个形式，是真的表达的需要。另外里面有一个章节就是北京的雾霾。北京晴了三天，大家就忘记了雾霾的日子。这个就特别像中国人对于生活的态度，有了那么一点甜头，就忘记了生活的不如意。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在阴霾不堪下生活，但是就是不敢面对，甚至不敢思考。这些部分就一定要用影像，因为我想要它视野更宽阔，环境感写实感更强，我们前期会去拍一些东西，有一点电影感。
您觉得戏剧是什么？
如果戏剧除了drama 换个词儿，是什么？play . 所以做一个戏就是play a play。我是一个爱玩儿的人，年轻的时候喜欢玩形式，现在但是就会发现形式本身并不能带俩创作上的愉悦感和专注感，于是就回归对生活本身的表达上，创作观念的去虚浮化。玩儿也要认真玩。但跳出来看，它确实就是一个游戏。
第五届乌镇戏剧节特邀剧目
《裁·缝》
诚意满满而来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