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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如何赋能乡村振兴

高岳涵 王 琪 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 2024-02-05

摘  要:作为乡村振兴的生力军,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如何更好地赋能乡村振兴显得至关重要。职业教育以促进人才就业为导向,为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服务,这决定了其赋能乡村振兴的重要使命。在系统论视角下分析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系统与乡村振兴系统的内在机理,发现两者在要素、结构与功能三个层面上,具有明显耦合关系。针对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过程中存在的供给侧和需求侧不匹配、教育系统与产业文化系统相脱节、多元主体协同育人机制薄弱的困境,提出如下破解路径:宏观层面上,以外部扶持策略予以推动,即产教融合协同发展、供给与需求同向发展、多元主体联动参与发展;微观层面上,以内部提质培优策略实现乡村可持续发展,即对人才培养、专业设置、课程内容等职业教育内部系统进行升级改造。


关键词:民族地区;职业教育;乡村振兴;产教融合


作者高岳涵  王  琪,天津大学

 

一、问题的提出

受历史、地理、自然、文化习俗等因素影响,民族地区发展滞后于其他地区,一直都是国家扶贫的重点区域,更是“乡村振兴的主战场”[1]。实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是一项需要从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等视角切入的复杂系统工程,其重点之一在于人才的振兴[2]。职业教育是具有跨界性的一种综合教育,是涉及农村“职业域”与“教育域”的结构体系复杂的系统,能够为乡村振兴战略提供可靠支撑[3]

学术界关于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研究成果并不多见,现有研究主要基于如下理路:一种主要基于职业教育系统内部要素,对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系统本身展开深层剖析,向内探索民族地区职业院校发展空间,强调职业教育由自上而下的外生性发展转变成自下而上的内生性发展[4],从而依据民族地区的现实需求,促进完善民族地区职业教育体系,弥补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的不足;另一种主要是强调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对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的发展价值、发展战略进行顶层设计,关注职业教育的功能发挥,认为农村职业教育在产业、人才、技术、生产、生态、组织等层面的优势尤其显著[5],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可推动乡村现代化建设,实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

具体来讲,主要包括以下几种代表性的观点:一是同步发展观点,认为加快发展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对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落实精准扶贫、推动民族地区同步建设小康社会,能起到重大作用[6];二是系统耦合观点,主要认为民族地区乡村振兴需要以职业教育为纽带,通过整合制度要素、市场要素、文化要素之间的循环互动关系,构建职业教育与区域发展的联动机制,进而塑造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文化振兴的支持系统[7]。三是顺应需求观点,指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要顺应新时代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需求,注重涵养乡土文化的基因,培育新型职业农民[8]

上述观点集中表述为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在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过程中,可以依据需求更好地完善自身、实现跨越式发展;二是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可推动乡村现代化建设,实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研究者的思考集中在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如何深化改革、如何聚焦乡村发展过程中的问题,也即如何弥补自身长期以来与其他地区职业教育的巨大差距,提升乡村人才质量,这是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发展过程中需要重点关注和研究的关键问题。对此,有的研究者依据职业教育自身条件和乡村振兴的要求,探索了推动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的多种模式,围绕产业振兴方向,构建出职业院校、乡村、企业、农户和政府于一体的“CCEFG”共治模式[9];有的研究者侧重人才振兴研究领域,提出了职业教育助力乡村人才振兴的“1+N”融合行动模式[10];有的研究者提出构建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文化振兴的融合赋能机制[11];有的研究者从服务乡村生态振兴方面着眼,提出了发展生态和谐“5G”共生模式的建议[12];还有的研究者进行了职业教育参与乡村组织振兴的路径机制的探讨[13]。总之,通过对学术界相关研究成果的分析,可以发现,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研究有着客观上不可忽视的学术价值。然而,面对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的现实实践问题,已有的研究似乎缺乏围绕民族地区具体问题与现实情景展开的讨论,忽略了民族地区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独特性,如偏远的地理位置、相对滞后的经济产业结构及传统的多民族文化共生等特殊性。

学术界进行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研究,需要更多关注民族社会的现实状况与政策执行中遇到的热点领域和焦点问题,探讨和分析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振兴过程中如何发挥更为有效的作用和实践功能。就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在探讨民族地区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两个系统间复杂的互动共生关系方面,仍有深入挖掘的空间。为此,本研究重点探讨民族地区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内在关联与耦合发展模式,以推动民族地区职业教育更好地赋能乡村振兴。

二、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内在机理与挑战

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相关研究,既是出于职业教育应该在民族地区乡村振兴进程中承担更多重任的考虑,也是出于它作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变革的关键一维[14]的认识。学术界在理论层面上深入探讨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内在耦合机理,一个重要的路径就是从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发展的视角出发来分析。

(一)内在机理

根据相关研究成果,笔者认为,民族地区宏观发展大系统中存在着多个微观发展子系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研究的重点,在于大系统之中的职业教育发展和乡村振兴发展两个子系统,而这两个子系统之间具有较强的内在关联。职业教育发展系统主要涵盖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的专业布局、人才培养、课程建设、产教集群、职教体系,而乡村振兴发展系统则是包含了从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到组织振兴的五个方面的系统(参见图1)。职业教育发展与乡村振兴之间在要素层面、结构层面与功能层面具有清晰的耦合关系,因而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的作用和价值显著。

具体来讲,两者的耦合关系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要素耦合。研究发现,在民族地区现代化发展要求的推动下,职业教育系统的要素包括专业结构、课程体系、师资队伍、技术手段、资金支持等。它们可以通过人才和技术手段等“软要素”的形式流向乡村,也可以通过资金、设备等“硬要素”的形式流向乡村,推动民族地区产业、人才、文化、组织的发展。而地区产业、人才、文化、组织的振兴也会为优化职业教育专业、课程、师资、技术、资金等提供有效支持[15]。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民族地区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系统相互推动、要素双向流动,才能够形成相互促进的要素耦合机制。二是结构耦合。笔者研究发现,在赋能乡村振兴过程中,职业教育的专业、体系、模式等结构层面的发展应该与现代化农业体系以及社会主义美丽乡村建设和培养新型职业农牧民的乡村发展框架相匹配,这样才能更好解决职业教育人才供给侧和乡村振兴人才需求侧的结构性矛盾,实现两个系统的供给和需求的结构耦合,才可以促进民族地区职业教育与乡村发展的互联互通[16]。三是功能耦合。有研究者指出,在互相融合互相补充的基础上,不同的要素系统和结构系统,组成了更加庞大稳定的有机体系统,这一系统最终将各子系统间的相互发展目标与功能进行有机融合[17]。综上所述,既有研究充分说明,职业教育作为社会子系统,具备参与推动地区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的功能作用,有助于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总要求,即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

(二)面临的挑战

目前,民族地区职业教育整体处于初始发展阶段。研究者大多认识到,民族地区职业教育本身存在着诸如发展不均衡、社会认可度不高、职业教育质量偏低、职业教育经费投入不足、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发展滞后等问题[18]。总的来看,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面临的主要挑战表现为供给侧和需求侧不匹配、教育系统与产业文化系统相脱节、多元主体协同育人机制薄弱这三个方面。

1.民族地区职业教育供给侧和乡村振兴需求侧不匹配。其一是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城乡发展与乡村振兴布局不匹配。大多数研究成果都指出,我国长期以来形成的城乡二元结构、城市主导农村的发展格局,导致职业教育领域的相关主体更偏向在城市进行师资投入、招生服务、产教融合,这类问题在民族地区尤为凸显。有研究者指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面临着社会服务效率低、类型教育模糊及师资力量薄弱的现实挑战[19]。笔者实地调研发现,乡村职业教育经费少、教学设备旧、师资力量弱、实训基地匮乏,这些都会导致农村职业教育对乡村振兴的服务功能无法有效实现。

其二是民族地区农业人才的职业教育供给侧与乡村振兴需求侧不匹配。许多研究者注意到,在我国的城乡二元结构中,民族地区更多地分布于西部偏远农村,随着民族地区部分人口为寻求更优质生活流向中东部发达地区,西部民族地区的乡村面临“空心化”问题。研究发现,职业教育培养的实干型人才是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人才队伍的重要力量,然而民族地区早已出现职业人才外流的情况,如民族地区某县2014-2018年毕业生省外就业占总就业人数比例大都过半,省外平均就业率高于省内[20]。人才外流、结构失调、管理不当、培训不力等诸多问题,致使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人才供需不匹配。

2.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系统与乡村产业文化系统相脱节。其一是民族地区职业教育专业结构与产业发展不匹配。通过对五个自治区与北上广等地区产业结构的对比可以发现,受客观环境制约,民族地区第一、第二产业占总量一半,第三产业占总量一半,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应通过专业设置、课程内容与经济市场接轨,发挥联结教育系统与经济社会的枢纽作用,但目前其尚未能灵活地适应民族地区的产业系统。有研究者指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存在涉及第三产业的相关专业的招生过剩,而第一、二产业相关专业的招生人数不足的问题[21]。具体表现包括三个方面:

第一,职业教育的专业调整更新未能适配民族地区的特色产业发展。比如在民族地区仅有的十一所农林类高职院校中,仅有两所学校开设有旅游观光农业等新型特色专业,大部分涉农高职专业较为陈旧,没有及时跟进产业类型的新发展[22]。第二,职业院校并未根据乡村产业发展新形势进行专业动态调整,更缺少对传统民族文化资源的深度挖掘,如电商专业没有加入民族地区特色农产品营销的内容。第三,民族地区职业院校的农林类专业发展止步于传统的农林牧渔类专业,尚未形成一定规模的专业集群,如农业类以作物生产技术、农产品加工与质量检测等专业为主,没有跟随民族地区乡村产业的新变化而调整。

其二是职业教育课程建设与民族地区历史文化相脱节。笔者经过调研发现,民族地区的优秀文化资源与新兴特色文化产业,是当地可持续发展的巨大优势和潜力所在。民族地区职业教育需要融合、传承好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精粹,在此基础上优化课程内容与培养方案,将其融入到课程内容和人才培养全过程之中。调研发现,一些民族地区的职业教育仍未能有效利用各民族文化交融优势与当地特色的人文资源。在课程教学过程中,这类问题主要突出地表现在以下几点:一是课程内容缺乏对当地乡土环境与文化特色的梳理介绍,盲目套用发达城市地区职业教育的课程教学课件,当地传统文化、传统手工艺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等内容较大程度上被选择性忽视[23]。二是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课程建设在适应经济社会需求、对接乡村产业结构上没有达到要求,课程体系与学生毕业就业后的职业生涯发展过程相分离,“职业性”没有凸显,阻碍了职业教育更好地为乡村振兴发挥赋能作用。

3.民族地区多元主体与职业教育协同育人机制衔接不紧。有研究者指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各系统之间耦合发展的方向、路径和结果均具有不确定性,需要借助外界组织的强力介入,对各系统要素进行优化组合、引导控制[13]。职业教育涉及多领域、多组织,是与政府、行业、企业、学校与家庭等多元主体联系紧密的教育系统,这种多元主体之间复杂的利益博弈,对民族地区职教赋能乡村振兴的成效影响巨大。学术界的研究已经充分说明,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是融合共生的系统活动,这要求不同的主体间充分发挥各自的职能,为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提供切实保障。基于这个原因,政府、行业、企业与职业院校都要为推动职业教育优质发展来赋能乡村振兴而提供步调一致的行动与支持,然而,目前西部民族地区的现实情况是,多方主体并没有在行动上统一步伐[24]

分析发现,一方面,作为赋能民族地区乡村振兴大系统中重要的子系统,职业教育、行业产业(企业)、地方政府之间存在“各自为政”现象。在当前的乡村振兴实施背景下,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的教育资本投入与资源分配受地方政府的政策文件、法律法规、制度保障等多方面的影响,虽然更加强调宏观层面和全局意识,但部分企业在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仅会考虑自身经济收益,并没有在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中主动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另一方面,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系统的内部彼此之间孤立、不联动的问题也客观存在。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多元主体协同育人机制与服务“三农”的顶层设计在一定程度上浮于表层,最终致使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效能严重不足。

三、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路径

基于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发展与乡村振兴在要素、结构和功能三个方面显著的耦合关系,笔者认为,民族地区需要借助宏观层面上的外部扶持路径和微观层面上的内部提质培优路径推动职业教育更好赋能乡村振兴,实现民族地区的更高质量发展。需要说明的是,两种路径各有侧重但又相互交叉。

(一)宏观层面:通过外部扶持推动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

民族地区职业教育需要通过一定的制度性支持与物质性帮扶,与乡村产业结构和经济布局相匹配,搭建起职业教育与外部环境之间联通的桥梁,承担起缩小民族地区城乡差距和推动乡村发展的责任,这样才能确保赋能乡村振兴目标的有效达成。具体来讲包括如下三点。

1.产教融合协同发展。产教融合协同模式下,产业与职业教育系统应推动实现深度融合、同步同构,这既与民族地区社会发展的各个层面密切相关,更能通过良性合作机制发挥复合型赋能功能促进区域社会发展,从而赋予民族地区可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从国家层面鼓励各地积极探索职业教育发展路径,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应积极响应,以产教融合为纽带,发挥育人功能、经济功能、文化功能等跨界功能,实现民族地区经济、文化、生态、社会等领域的全面振兴的功能耦合。在西部民族地区赋能乡村振兴过程中,笔者根据对民族地区三大产业规模和发展现状的资料分析认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特别需要强调与第一产业即农林牧渔相关产业(企业)深度合作。民族地区应建立现代化的农牧业实训基地,企业要主动参与培养新型农牧民的过程,实现产教融合;农业企业与职业院校共同参与到新型职业农民人才评价与人才选拔标准的确定过程中,使得新型职业农民的质量与水平达到企业用人标准;还应拓展职业教育社会服务职能,适应各民族地区各村落的重点产业与特产农牧行业,让科技成果实际转化与应用,推动产学研科技合作和乡村科技创新等[25]。笔者认为,应致力于通过实施一套适应民族地区可持续发展的产教融合协同发展策略,使得区域人才、资金、技术、信息、科技成果等要素更好地回流各民族地区,完成乡村振兴系统与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系统的要素耦合。

2.供给与需求同向发展。随着现代乡村产业经济不断自我整合以及跨界融合,不断呈现出三大产业融合发展的新态势,相应地对人才需求的数量与结构的需求也发生了变化[26]。更多的研究指出,应立足民族地区三大产业发展现状,洞悉乡村振兴战略的需求侧信息,从而优化改革职业教育供给侧,实现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供需结构耦合发展。要实现供给侧与需求侧的结构耦合与同向发展,一方面要以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技术为支撑,“一省(区)一策”打造民族地区样本,搭建“更合时宜”“更接地气”的人才需求信息平台以保证畅通的信息共享,而不是盲目地追求达到发达地区的同等水平、同等规模,这既能促使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对区域产业的人才需求实现精准识别,也能促进职业教育在专业结构、人才培养、技术支持、实训设施等方面同步转型、动态调整,增强民族地区人才供给侧的丰富性和适应性,从而提高职业教育与乡村农业产业发展趋势的适切性[27]。另一方面,单纯摸清产业的需求或者仅投入物料要素,并不能真正激发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面对地区人才外流的问题,更要培育有乡土情怀的能够真心实意地留在民族地区的实干型职业技能人才,做好民族地区新型职业农民培养、管理与激励工作,逐渐解决民族地区人才“空心化”问题。

3.多元主体联动参与发展。其一,针对民族地区应如何打造多元主体协同参与并不断向外辐射的多元融合的乡村振兴立体发展格局,相关研究集中讨论了在这一过程中应如何激发各主体的内生动力、如何实现各主体共同利益诉求、如何划清权责界限等问题。有研究者提出,应以职业教育为联结点,增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适应性,推动职业教育股份制、混合所有制办学,推动职业教育集团(联盟)实体化运作,支持校企共建“双师型”教师培养培训基地、企业实践基地[28]。笔者认为,一方面应大力建设包纳政府、行业、企业、社会团体、学校、民族地方社会等主体的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共同体;另一方面,政府还要通过制度保障和政策设计的调节、激励功能发挥主导作用,履行规划制定、人才调配、监督问责等责任,全力协调服务,配合其他主体共同合作。其二,其他主体要接受政府的整体规划调度,发挥各自优势。学术界较多观点支持这样的结论,即职业院校配合政府,善用办学自主权,激活地区职业教育改革的内生动力,响应政策需求,提供教学与人才支持,发挥主体作用;同时,行业企业要在政策引导下通过各种形式主动创设及参与校企合作平台建设。除此之外,还要认识到民族地区地方社会也是政府以外的主要参与主体,乡村振兴的最终实现离不开地方社会的内生发展。总体而言,各主体要践行主动服务、合作共赢的行动理念,通过彼此功能互补,在维护共同利益基础上谋求自身发展,打破自身发展窘境。比如,在办学过程中积极引导民族地区地方社会全体力量参与,促进共同办学模式创新发展,政府应给予资金激励和政策支持保障,积极鼓励规模企业及特色民族企业在职业院校创设二级学院和开展职业教育培训,全面参与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发展建设;同时,允许职业院校依托民族地区有特色的经济、文化、自然资源,创办政校共管的特色企业,从而激发民族地区职业教育更好地赋能乡村振兴发展。

(二)微观层面:通过内部提质培优实现乡村可持续发展

乡村振兴战略体现的是涵盖经济、政治、文化、生态等多层面、全方位的高质量发展格局,其本质是为人民造福祉谋幸福,人的全面发展振兴是乡村振兴全局的根本所在。在微观层面上,发展民族地区职业教育,需要深刻意识到人才培养、专业动态调整、课程内容更新等内部系统提质培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实际上,只有努力提升民族地区每一个个体的综合能力素质,才能更为有效地促进民族地区的内生性动力与可持续性发展。就此,笔者提出如下建议。

1.在人才培养定位上,要立足民族地区实际,培养实用型人才。笔者认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对人才思想及价值层面的引领具有更高层次的意义,能够更好地激发民族地区内在可持续发展动力。原因在于:其一,基于民族地区自然资源与生态条件, 针对当地留守农牧民、新生代及外来农牧民等培养对象开展符合地方实际发展需求的职业教育培训, 使之成为热爱乡土、掌握技术、善于经营的新型职业农牧民,进而巩固民族地区农牧业整体发展水平。其二,厚植各族职校生的中华民族文化认同感和乡土情怀,深度挖掘地方特色产品及传统手工技艺等资源,开展行之有效的校企合作、实施现代学徒制,使得优秀特色产业和传统技艺得到更好地传承和创新发展。

2.在专业设置上,要面向民族地区实际的产业发展与企业需求。领会有关部门指示精神要求,需要增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适应性,引导职业院校多样化发展,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28]。在乡村振兴背景下,发展涉农专业是民族地区职业教育的题中应有之义。一方面,在“互联网+”、智能制造的理念推动下,专业设置要围绕着发展民族地区现代化农牧业的目标,进行专业结构的适应性调整。不要简单照搬东部、中部地区的办学模式与专业布局,改变专业同质化、专业热度过于集中的不利倾向。另一方面,以农牧相关专业建设为中心,立足地区农牧业优势开展专业群建设,内部促进农牧专业与其他专业相结合,外部依托乡村新兴产业与特色产业,从而促进农牧专业与民族地区乡村产业的协调互动。

3.在课程建设上,推动职业学科课程与特色文化和劳动实践相融通。其一,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可以利用当地优秀文化资源进行传统文化再生产,将优秀传统文化与职业教育课程内容相融合,包括转化与创新特色手工艺等文化内容,将其融入到课程建设中,打造职业院校特色文化优势,丰富职业课程和学科理论内容。其二,要注意建设结构层次清晰完整、理论与技能并重的课程体系,保证学生的文化素质与专业能力符合地区发展实际,符合产业需要与时代要求,能够源源不断地为民族地区职业教育更好赋能乡村振兴提供高质量技能型人才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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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马  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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