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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中国最会笑谑的老头儿,孩子们的新宠!

芳菲 给孩子 2022-09-14
导  语


几天前,2016深圳读书月“十大童书”评选,93岁高龄黄永玉先生的《给孩子的动物寓言》,作为入围童书点亮现场。事实证明,黄永玉这位在艺术圈广受追捧的老人家,在孩子们中间也备受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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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颁奖典礼现场


人们为什么这么喜欢黄永玉?作家芳菲在《沿着无愁河到凤凰》里说得到位:


黄永玉恐怕是中国最会笑谑的作家了。……他的笑谑是骨子里的,是生活本身培养出来的,也是生活本身存在的一种力量。让人听过、见识过之后,心里透亮舒展得很!”


为人父母,真的很喜欢把这种“以深情为底子,自由为魂魄,自信、精彩又精怪的笑”,传递给自己的孩子,希望他们长大后,也能“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大声无愧地称赞自己”。


《笑谑与希望》

芳菲

黄永玉



01鲁迅和黄永玉,家道中落的两个版本


由于家道中落,黄永玉仅受过小学教育,12岁便开始四处流浪。


黄永玉自画像


家道中落的故事,不是没见过。

有谁从小康人家沦入困顿的吗?我以为,在这中间可以看出世人的真面目。


——当变故让鲁迅幼小的心灵变得严峻和刻薄起来的时候,变故中的狗狗(黄永玉在《无愁河边的浪荡汉子》里的名字,编者注)却获得了另外一种强大力量的滋养和支撑。这若可看作黄永玉的福气,那可否看作鲁迅的不幸?


鲁迅一生中有两次重要的转折,第二次是在东京弃医从文,“愚弱的国民,但凡有怎样强壮的体魄是不顶用的”。鲁迅一生中两个重要转折关口的“觉悟”,几乎已经成为几十年来民族共同觉悟的象征。

黄永玉和鲁迅


这个觉悟的特征是,遇外来强大的刺激,就会发生怀疑和重新做人的意思,发生以新我代替旧我的生命秩序整顿,出现对过去的否定和抛弃。


反观黄永玉,却没有出现这样的裂变。非但没发生,每有刺激、变化,往往造成他更强烈地去依附原有的那个“我”,去壮大原来的那个“我”,获得对内在生命积极肯定的力量,显示出强大的“信”与“爱”的能力。

“别管螃蟹怎么走,记住自己怎么走就行!”(《给孩子的动物寓言》内页)

是否因为幼年时期,有人得到,而有人没有得到过自然的教育、熏陶和爱呢?


反正,他们就此各自形成了自己的“真面目”。


02笑谑与希望


黄永玉的真面目中,有着笑的影子。不是幽默的笑,不是“爱的微笑”,是放诞,是大笑,是笑谑。


他恐怕是最会笑谑的中国作家了。

《给孩子的动物寓言》内页

“无愁河”庄重、浓郁、老成;同时,也欢笑、流利、笑谑!


那种笑谑是骨子里的,是生活本身培养出来的,也是生活本身存在的一种力量。让人听过、见识过之后,心里透亮舒展得很!


春天来了,来得很认真。

——这是一类笑谑,是美妙的“黄永玉专用口吻”,是跟故乡说的情话。


对于朋友,我记下的这些东西不知他们喜不喜欢?明不明白?有无同感?有如泡一杯家屋山背后摘下的野茶敬客的意思,偷偷一瞥他的微笑吧。

老头子在悄悄地观察。他在含笑。也在等会心人的笑。


▼ 跑不快,主要是穿鞋花了好久好久好久。


说起四舅要来放电影,大人们一阵恐慌,孩子们却喜欢得不得了。


放雷公炮竹都不怕,还怕看电影?这妈个皮的大人!

他们想 

——这是一类笑谑,是生气勃勃的孩子的“野话”,透露着黄永玉的欢喜和欣赏,他是生活中笑谑因素的解人,有时简直可以说崇拜——这些人,一句话就把事情搞定了!对孩子的佻皮捣蛋,黄永玉表现出来的宽容可以说是惊人的。

黄鼠狼在遇到威胁逃跑时,会从位于肛门两旁的一对黄豆形的臭腺释放出一股臭不能忍的分泌物。

这些也真是知人之论,借用来形容黄永玉的笑谑,尤其恰当,那是一种以深情为底子,自由为魂魄,自信、精彩又精怪的笑。是爱默森所说的“一个优美的个性里不可少的元素……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智力是建设性的,就有它在那里”。

流沙河先生曾在一封给黄永玉先生的信中,对“永玉黄大哥”做过如下评议:

庙堂下的老怪物,专长解构圣思……如此转弯入毂的比喻,只有山精鬼魅才想得出……其放诞如阮咸的巢饮和龟饮……看重友情。”(见《书城》2009 年第 5 期吴茂华《秋郊访黄》)


想想猪界的元老八戒,被贬前是天界掌管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被贬后是《西游记》中逗人乐的“呆子”。



朱雀城中的种种规矩,要说严格,严格得很,但因为有这样笑谑的因素,没有让这严格递进为对人性的束缚,而只保留着对人积极的、必不可少的磨砺成分。

历来生活中严峻礼数总是跟笑谑混合一起,在不断营养着一个有希望的民族。试问一个没有快乐节日的国家和一个不懂玩笑的民族,她能长大吗?



和他比起来,一部现当代文学史,严肃得让人心惊。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可以模仿32种物种叫声的叉尾卷尾鸟,被称为自然界的“骗子”专家,顿感学好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当然,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面容,有它不可选择的限制。可以说那个时代,不适合笑谑,至少,不适合这样痛快、公开的笑;但幸好,漫漫八十年,黄永玉“不忍自废”,为我们捧出保存了这许久的一坛上好的酒。他的顽强、他的骄傲,都在其中了……

还不懂什么是共产党我就左倾,很以为自己进步得不得了。穷也好,饿也好,褴褛也好,流浪也好,倒是一腔左倾傲气。用现在刻薄自己的话说,叫作“自费闹革命”也不为过。


虽然我在“文革”中受到点麻烦,但我会打发日子(包括老着脸皮装病、说谎,我把一辈子积攒下来的谎话都“消费”在这场混账的日子之中),倒是把一句巴尔蒙特诗挂在心上:为了太阳,我才来到这个世界!(《此序与画无关》



到老了,一个如此顽强、如此骄傲的人,可以无愧地迎候生之美善了;可以对老天爷说:你给我的美、善,统统都在这里了……


(文章来源:芳菲《沿着无愁河到凤凰》)

内文图片来自黄永玉《给孩子的动物寓言》

相关书籍



《给孩子的动物寓言》

黄永玉 著

活字文化 策划

中信出版社

2016年4月

《沿着无愁河到凤凰》

芳菲 著

活字文化 策划

中信出版社

2015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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