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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忆童年——林语堂女儿的童年生活

楞个想 楞个想 2022-09-24

据说,林语堂的三个女儿——林如斯、林太乙、林相如——与林语堂创作的小说《京华烟云》中的木兰、莫愁、目莲对应。原著里的莫愁美丽聪明,性情温婉,爱立夫爱家庭,是一个很温柔恬淡的可爱女子,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2005年版《京华烟云》姚莫愁


三姐妹中,林太乙受林语堂的影响最大。1926年4月,林太乙生于北京。在她出生前一年,中国发生了多件大事:1925年3月,“国父”孙中山逝世;5月,“五卅惨案”发生;7月,广东国民政府成立。林太乙出生时,父亲林语堂在北京大学执教,同时也兼任女子师范大学英文系教授和教务主任,并且常写文章在《语丝》发表,批评政府。同月,段祺瑞北洋政府下台,“白色恐怖”笼罩北京。林语堂和53名批评政府的教授被列入通缉名单。于是林家搬到了厦门,林语堂在厦门大学任文学院长,但不久因为人事问题辞职而去汉口,任武汉国民政府外交部英文秘书。1927年武汉国民政府分裂后,林家又去了上海。林太乙一生至关重要的教育启蒙,便是在上海这个城市开启的。


在上海,作者的妈妈不再因为只会生女儿而被人笑。林语堂说,女儿和儿子一样好,什麽传宗接代,他一点也不在乎。小太乙是林家次女,并没有什麽可耻的。书中写道作者与林语堂的玩耍场景,充满爱意:“爸爸同我和姐姐玩,有时我们一起在地上打滚,有时他教姐姐和我骑在沙发椅背上用枕头彼此斗打,看谁先被打下来,我们玩得很起劲,哈哈大笑。他也讲故事给我们听,故事里的主角是一根香蕉和一只橘子,我听得很入迷,可惜爸没有将这些故事写下来。”


小太乙小时候常在爸爸充满阳光的小书房里消磨时间,看他写字,为他磨墨或削铅笔。他书桌上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如四色自动铅笔,小钉书机,橡皮筋,各种夹子,回纹针,都可以拿来玩。林家有艺术家的气质和不可救药的乐观,工作之余,林语堂教小太乙在门口骑脚踏车,在车后推,然后放手,摔倒了就跑来扶起来,说不要紧,要摔倒几次才学得好。


还有一次,小太乙第一次去看电影,因为还是孩子所以可以免票,但小太乙非要买票,因为人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自己非要特权,后来硬是买了一张,这对小太乙后来的人生发展影响深远,那就是人都是一样的,不应该有特权阶层。细腻的笔触,对童年经历的回忆,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天真与欢喜,有着林家特有的“不着实际”的浪漫气息。



林太乙回忆小时与父亲玩耍的场景,更是充满了爱意:

“爸爸同我和姐姐玩,有时我们一起在地上打滚,有时他教姐姐和我骑在沙发椅背上用枕头彼此斗打,看谁先被打下来,我们玩得很起劲,哈哈大笑。”


「一二八」事变之后,日军轰炸上海。林语堂代表中央研究院到瑞士去了,小太乙便去了外公家,林太乙的外公廖悦发是厦门人,是一位富商,廖家的人曾骄傲地说:" 鼓浪屿廖家谁都知道,你写信的时候不必写地址,只写廖宅就可以了。"外公家后面有一片“番仔墓地”,太乙和表姐们常在那里玩,她们会摘来三叶草,把三叶草的茎撕得只留一丝,用这细细的一丝茎与对方的三叶草钩在一起,然后一拉,谁的叶子被拉下来谁就输了。在外公家要做礼拜,小太乙不喜欢,这段时光并不快乐,很快便离开了。


小太乙在国内还没有小学毕业就随家人去美国。那是在三十年代,民国多年来饱受外国欺侮,而在美国有排华法案,美国人严重歧视中国人。林语堂对这些小孩子说“你们在外国不要忘说自己是中国人。外国人的文化与我们不同,你可以学他们的长处,但绝对不要因为他们笑你与他们不同,而觉得自卑,因为我们的文化比他们的悠久而优美。无论如何,看见外国人不要怕,有话直说,这样他们才会看得起你。”小太乙深深地记在心里。


她回忆说,在厦门,母亲会被亲戚们称为“只会生女儿的”。回到上海,母亲终于不再因没生儿子而被人嘲笑了。在林语堂心中,并不在乎传宗接代,女儿和儿子一样好。父亲的态度也让小太乙很开心:“我是林家次女,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进觉民小学读书后,太乙有了一个新名字:林玉如。在学校里,她知道了人体有骨胳,也有各种内脏器官,这完全“颠覆”了自己从前的认识。多年后,林太乙回忆起这段故事时,她这样写道:

“我又以为,人体是个皮肤袋子,里面装满血,没有别的东西。等到先生给我们看一张图画,我看见皮肤袋子里所藏的器官,吓了一大跳。原来我身体里有这么多难看的东西!而最使我吃惊的是,身体里有一副骨架,头里有脑壳。我本以为死人才有这些骨头,我摸摸自己的眼眶,果然发现了骨头的轮廓,如果没有眼睛填着,就是两个空空的黑洞。我吓得连连几夜都睡不着,也不敢伸直身体仰卧,怕就这样被人放进棺材。”

(想想我们小时候,当头脑沐浴在知识的阳光下,你是否也曾受到这样的洗礼与震憾?)


接送小太乙上学放学的黄妈,矮矮胖胖,有一双裹过的小脚。每天,小太乙就会拉着黄妈粗糙的手,蹬蹬蹬走去学校,又蹬蹬蹬走回家。若闻到了柳迎邨弄堂口那个印度人家里传来的强烈的咖啡炒洋葱的味道的时候,便知道快到家了。


在某年的夏天,小太乙开始换乳牙了。她用舌头把一根松了的乳牙推来推去,心里充满忧虑。想让妈妈帮着拔掉吧,又怕痛。虽然爸爸说乳牙会自然脱落的,但小太乙算着日子,想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虽然弄堂里也会出现给小孩子拔牙的老头儿,据说又快又不痛,但太乙纠结着还是不敢试。

“啊呀!怎么办?做小孩真麻烦。”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林语堂认为什么都应该见识见识,孩子是一个具备极大发展可能性的“人”。必须告诉他一个真实的世界,把信任、平等、尊重和需要给予他们,而不应该把他们孤立在“儿童环境”中。在上海时,林语堂就带小太乙去馆子叫条子,在家里欣赏西洋音乐,也去杭州游西湖。林语堂对什么都有创见,他认为整个世界就是大学堂,在学校里能学到的东西不如从校外所见所闻能得到的知识。只要养成爱读书的习惯,一部字典在手,凭自修,什麽学问都能学到。童年经历的一切,成为林太乙成长的基石。


长大后的林太乙,并没有按常规进入某所大学继续读书,而是在父亲的安排下踏入社会做事。因为林语堂认为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大学堂,只要养成读书的习惯,根本无须上大学。而从没上过大学的林太乙,竟然从18岁开始,即在美国耶鲁大学教授中文,并最终成为这个大学的中文教授。在之后的人生里,她担任美国《读者文摘》中文版总编辑23年,用英文著有多篇小说,被译成八种文字出版。退休之后,又陆续出版了《林语堂传》、小说《春雷春雨》《明月几时有》,并且编撰了《语堂文选》及《语堂幽默文选》。此外,她还受联合国文教组织委托,将中国古典名著《镜花缘》译成英文,在英美两国出版,并与黎明合编《最新林语堂汉英词典》,在香港出版。


上世纪90年代,林太乙回到了上海,撰成《林家次女》一书,字里行间充满了无限的天真与欢喜。这也是小微今天特别想跟大家分享的书。林语堂在一个特殊的时代和特殊的家庭背景中,以他特殊的教育方式,让林太乙凡事经历、凡事学习、凡事发问、凡事自省。光阴荏苒,夺不去在怀的春日。回忆比什么都宝贵林太乙在回忆中找到自己的童年和少年。那你的童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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