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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其意不在酒,亦寄酒为迹也

古小微 楞个想 2022-09-24


书香巷陌                          

后世读者,一旦读陶便能发现其诗与酒的关联,一旦发现其诗与酒的关联便免不了要想起萧统在《陶渊明序》中所写的断言:“有疑陶渊明诗,篇篇有酒,吾观其意不在酒,亦寄酒为迹也。”这样的断言,以其发论者离诗人的时代之近、权位之高以及文学造诣,而叫人深自信服,而给后之读者提供阅读之路上的必要指引,让人们不至于轻轻放过陶渊明之诗与酒中的深味与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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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二十首并序》组诗,是为陶渊明与其诗酒关系的集中呈现。读之,大抵能够窥知陶渊明究竟在他的酒中寄托了什么。


序中写道:“余闲居寡欢,兼比夜已长,偶有名酒,无夕不饮。顾影独尽,忽焉复醉。”陶渊明又写过“悲风爱静夜”的句子。两相对读,可知他的闲暇、孤独与悲哀,所以能细细查知夜风的流向,又有名酒入肚,思绪借了酒劲,便如夜风一般吹万不同了。



虽然渊明自谦,说所写笔墨不过是“辞无诠次”,却实实在在是托与了心衷的,故言下多酸苦的、达心的真话。


在这一组诗中,可以看出他对时光流逝的敏感、对固穷之节的坚守、对世情的批判、与人同饮的不同境况与心情、对曾经出仕之行为的解释、归田后的困难比如很实际的食衣问题、自心的孤独以及渴求理解的心情,种种,千头万绪,均归于酒。


投诸于字行的如上层面,是渊明持续一生的关切所在,将所关所切系之以酒、展之以思,正是萧统所谓的“寄酒为迹”



之所以要“寄酒为迹”,是因为在现实的土壤中,渊明找不到可共对话的友生,更遑论知音了。虽然他也曾写道:“提壶接宾侣、引满更献酬”“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之类与人共饮谈笑的言句,但更经常的情境却是“穷居寡人用”与“门虽设而常关”。


所以他只是常常一个人,在田畴,在溪侧,在山上,在墓旁,看云影变化,听好鸟时鸣,独自往来啸歌。





这样的生活,看似潇洒,实则涵藏了渊明的许多不得已。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虽然如此,身处于世,他实在避不开人情往来,他也还怀着能有解其心意的知者出现的期待。因此,当看见大清早就远携壶浆来扣门问候的田父时,渊明的内心想必有着无尽的欢喜与雀跃。



可是,与酒同来的却是“愿君汩其泥”的要渊明再度出仕的劝言。这样的酒,喝来真是滋味万千呀。好在渊明温达,虽然来者的意见不同于己,却可酒自作酒饮,素抱不可易。


有时候,渊明也能遇见知赏他趣味的故人。大家会找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各自提着酒壶,将杂草铺于松树之下,分宾主对坐。饮酒之初,还有囿于时空距离所生的隔阂,渐渐地就酒热言乱、脚步踉跄、眼神迷离,直至忘我忘物,进而抵达一种悠然率真的快意之境。



此般良朋嘉会,却不是渊明的生命常态,所以特别得他珍视,字里行间便多了一份其他饮酒诗所没有的的温和明媚。


更常见的则是无人相伴时的独自饮酌。就着停云时雨,任着思与时变,待着清风阴影,对着秋菊孤松,光明渐尽,荒草日长,只剩下暗的夜、悲的风以及相与凭吊的形与影。



所以渊明的文字,在淡泊之外,亦含苦涩,为着年岁的日去,为着知者的难求。他便只能将团在心里的许多话,托付给诗与酒,一以自娱示志,一以忘我任真。可以说,诗与酒之于渊明,便是他倾言与宣泄的媒介,甚至就是他在物质世界中的间接知音。




尽管如此,归园田居后的陶渊明,又因为饮食的匮乏,而难以时时得酒可饮。


乏酒之时,他只好写诗自戒,可是看他那“平生不止酒,止酒情无喜。暮止不安寝,晨止不能起”的表达,哪里还有半分止酒的自觉,分明是一个得不到满足的孩童的嬉皮抵抗嘛。


也幸而,他并不真的止酒,所以才有许多佳作良篇留给来者,或观之以自娱,或读之以慰心,在阴沉的雨天,在有风的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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