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说话的脑洞

Borges in 1921

他坦承，“缺少变化已成了我的弱点”（《布罗迪报告》序），但是那种不变的熟悉的惊奇感仍然从未让他的读者失望过。他的文学世界给我一种幻觉：那好像是他的幻想或者“脑洞”在写作，而不是作为人类的博尔赫斯。

要是有人跟你说，“我总是记不清楚你说的话，我能记住一切，但就是你的话记不住。”你会是什么反应？

博尔赫斯在听到巴恩斯通对他说上面那段话的时候是这么回答的，“记住斯威登堡说过的话，上帝赋予我们大脑以便让我们具备遗忘的能力。”

关于提问

巴恩斯通：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博尔赫斯：为什么只有一件事？应该有许多件。

关于藏书

博尔赫斯说自己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也是一座挺不错的图书馆，但没有一本是他自己的书，对此，他说，“因为我不允许它们在我的图书馆里占一席之地。我的图书馆只存好书。我怎么能和维吉尔或斯蒂文森比肩而立？所以我家里没有我自己的书，你一本也找不到。”

关于名声

卡维特在谈话中问他，是否看重不朽。博尔赫斯回答，“我希望自己彻底死掉，包括肉体和灵魂，统统被人遗忘。我何必要在我自己的名字上费心呢？它实在拗口：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很像豪尔赫·路易斯·豪尔赫斯，或者博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一个绕口令，连我自己都说不利落。”

关于十四行诗

巴恩斯通：你能否比较一下英语十四行诗与西班牙语十四行诗以及你自己的十四行诗的不同？

博尔赫斯：不要提我的十四行诗，我们在谈文学。

关于人群

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布特勒图书馆对着一众人演讲，博尔赫斯是这么说的，“人群是一个幻觉。它并不存在。我是在与你们个别交谈。”

关于纽约

读者：据说你很喜欢纽约市。

博尔赫斯：我当然喜欢。我又不是傻瓜！

关于“创作障碍”

读者：你有过“创作阻滞”的情况吗？

博尔赫斯：这是什么意思？

巴恩斯通：意思是你头脑枯竭写不下去。

博尔赫斯：我的头脑总是枯竭，但我装着没这回事。

关于写诗

阿拉兹拉吉：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你诗歌的产量增加了三倍。

博尔赫斯：是这样。我向大家抱歉！

关于声望

巴恩斯通：有几个关于声望的问题。你如今把你的声望看作一种可能的错误。

博尔赫斯：那还用说？但这是一种慷慨的错误。

关于作品中的不懂之处

里德：博尔赫斯，我们想就你作品中所有我们不懂之处向你讨教。

博尔赫斯：我不知我自己是否懂的它们。我打赌我也不懂。

关于实际

里德：我们想问你一个实际的问题。

博尔赫斯：我不知道我能否回答得了一个实际的问题。我是一个不实际的人。

关于卖书

里德：博尔赫斯说由于他的第一本书只卖掉75本，所以他感到这本书依然在他的控制之下，因为他可以亲自跑到那些买了这本书的人家向他们道歉，讨回此书，并且保证下一本书会比这一本好。但在他的第二本书卖掉750本以后，他说公众就已经变得抽象了，他的作品不再能受他的摆布。如今你的书卖到7500册以后你有什么感觉？

博尔赫斯：我觉得我是被非常宽容大量的人们所包围着。当然他们搞错了，但我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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