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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骑士的宝藏

楞个想 2022-09-24

《圣殿骑士团》 

作者:[英]詹姆斯·沃瑟曼

译者:刘小欧

出版社: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时间:20217




简介:

本书包含近两百张历史图片与照片,是一部圣殿骑士团的兴衰史,客观真实地还原了圣殿骑士团神秘又传奇的历史,讲述了这支在几百年前以异教徒之名被摧毁的勇猛之军背后的故事,探寻它与另外两大骑士团——条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以及与十字军东征、西欧教权皇权斗争之间的关联,以及它对西欧中世纪历史发展的重大影响。

解析圣殿骑士团与欧洲中世纪历史的纠葛,圣殿骑士团的出现,是月光宝盒还是潘多拉魔盒?

解读圣殿骑士团与条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十字军东征、西欧教权皇权斗争的关联

增补圣殿骑士团大事记、圣殿骑士团历任大团长两篇附录


圣殿骑士的宝藏

谈到圣殿骑士团,人们当然总是不可避免地会问他们有罪吗?其实应该换个问法:圣殿骑士可能犯了什么罪,他们当中谁是罪人?

关于这个问题的任何推测都必须运用常识判断。圣殿骑士的故事包含了人类经验光彩与不光彩的方方面面:英雄主义与胆怯懦弱,慷慨大方与贪得无厌,智慧狡黠与愚钝荒谬,谦虚谨慎与骄傲自大,自我否定与妄自尊大,抱负远大与甘于沉沦,一诺千金与背信弃义。为了不断章取义,我们得记住,在圣殿骑士团存在的200年中,几乎绝大多数的骑士团成员都是农民,而大多数的骑士也与神话中光辉伟岸的人物形象相去甚远。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我认为一些圣殿骑士确实拥有神话中骑士所特有的品质。


没有人能肯定地说指控圣殿骑士团的罪名是真是假,骑士团的成员是有罪还是无罪,这个问题将永远作为一个历史谜题而流传下去。是否有那么一种异端之术——或者通过全世界无数导师秘密口传心授,或者深深埋藏在每一位大团长和他所选择的精英的心底?——这正是法国国王和教皇所指控的圣殿骑士团所犯有的阴谋之罪。面对酷刑和监禁,许多骑士选择结束生命,骑士团也因为这些指控而毁于一旦。然而,我们唯一有确凿证据的阴谋乃是由国王腓力四世、教皇克雷芒五世和阁臣诺加雷织就。


几个世纪以来,历史学家、神秘学学家、阴谋论者和其他人士都在猜想圣殿骑士是有罪还是无罪。就像是用石蕊检验酸碱度,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一个区分对立阵营的直观手段。有些人认为圣殿骑士是神秘的光明天使,是文艺复兴以及后来所有思想运动的秘密倡导者;其他人则认为,圣殿骑士团早已经沦落成为一个邪恶的崇拜偶像的教派,骑士团精神留给后世的是一股仍然存在的、愤世嫉俗又不信神的无名力量,影影绰绰地体现在联合国和其他典型的世界政府组织的国际集权运动背后。还有一些人坚持所谓的“理性主义者”观点,披着这样一身光鲜亮丽的知识分子盔甲,这些持怀疑态度的历史学家的基本理念是,圣殿骑士确实是历史记载的一部分,他们在中世纪被消灭了,那些幸存下来的圣殿骑士可能有的加入了其他宗教团体,有的回到了世俗生活中去,他们最终都消失了,被世人所遗忘——时而被浪漫主义者时而被冒充内行的江湖骗子点燃,时不时溅出一两点火光,如同得了圣维塔斯舞蹈病一般,爆发出某种神秘的激情。具有这种思维定式的人指出,在圣殿骑士团内部,并没有成型的文献记录能够证明异端教义或者可察知的“神秘传统”的存在。


身为历史学家同时也是色情文学家的G.莱格曼为圣殿骑士团的探讨带来了独特的学术创造力和幽默感。他写道,对于指控的某一部分,圣殿骑士团确实罪孽沉重——他们是基于路西法二元论原则的放荡同性狂欢的崇拜者,其中关键就是神秘的偶像鲍芙默神。为了支持自己的论点,莱格曼长篇累牍地引述学者兼考古学家托马斯·赖特发表于1866年的文章《生殖力量的崇拜》中关于圣殿骑士的章节。莱格曼和赖特都追踪了圣殿骑士备受指责的入会仪式,他们都从中看到了基督教早期教派诺斯替教和反基督教的邪教对于男性生殖器的崇拜。赖特将早期基督教的异教徒学者所描述的淫秽仪式归因于“古代异教粗俗古老的风俗习惯与其后东方哲学家的野蛮教义过于自由的混合”。他认为波斯摩尼教徒为了逃避迫害,从东方向西迁徙而来,建立了带有卡特里派性质的教派。赖特进一步将中世纪的撒旦与希腊神话中的男性生殖之神普里阿普斯联系在一起。

长期以来,诺斯替教阴阳双性雌雄同体的神性模型被各个教派视为对教徒异性和同性之间接触的认可。认为圣殿骑士团融合了早期的、基础广泛的、认为性具有魔法的异教信仰的观点——这种异教信仰影响遍及伊斯兰教苏菲派神秘禁欲主义、佛教、印度教、犹太教的卡巴拉教派、道教、16世纪的巫术崇拜,以及20世纪杰拉德·加德纳和阿莱斯特克劳利的行为——可能看起来很有意思,然而这正是我们在考虑承认圣殿骑士团信奉异端属实时所想到的,而不仅仅是腓力四世和德·诺加雷的创造。要完全否认这种可能性就像全身心地接受它一样,都很危险。

我认为证据指向一种解释,这种解释既不夸大历史和常识,也不牺牲自圣殿骑士团成立之日起就与骑士同在的神秘和浪漫。在这段历史中,存在着三个关键因素的影响,毋庸置疑,在任何试图接受我们所知的人类行为的讨论中,都要对这三个因素进行说明。

第一个因素是圣伯尔纳铎在订立《圣殿骑士团教规》时所运用的理论创造力,以及旨在吸引成员和施主而设计的宣传。圣伯尔纳铎采用了一种复杂的解释法,倾向于去探索、检验、创造宗教教义。一个由武装教士——既是战士又是神父——组成的军事性宗教团体,对于基督教来说是一个新的理念。骑士团神秘莫测的由来很容易让人想起《圣经·旧约》中大卫王的故事,在故事中,大卫杀死了歌利亚,大卫是服侍上帝的神圣的杀戮者。耶稣经常自比为战士,用军事进行类比,来说明沿着精神之路前进所需做出的承诺,必须是毫不含糊的。当他说:“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他富于表现力地表达了与黑暗势力不懈战斗的必要性。

但是事实上,圣伯尔纳铎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概念。这个概念既优雅又有活力,完美契合了当时环境下的人类社会、政治和精神需求。这个概念出现在长期文化停滞的末尾,大约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欧洲人蛰伏心灵的门,教会敞开身心张开怀抱接纳圣伯尔纳铎的精神之子。国王和贵族们投入到这个新的理想上。这不是科学,这是神学。欧洲基督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新理念的创始人也因为自己的成就而被册封为圣徒。另一方面,圣徒精神上的孩子将受到诅咒,被人消灭。把圣殿骑士与其他两大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的骑士们明显区分开来的,是阳春白雪一样的圣殿骑士神话。圣殿骑士团的成立是心灵的创举,短暂地照亮了中世纪的欧洲;他们的毁灭是一场黑暗的事件,引起了同样的震动,只是方向相反。


第二个关键因素是,与圣地的接触对所有欧洲人,特别是骑士团的成员产生了影响。阿拉伯文化比处于黑暗时代中的欧洲文化要精致得多,不仅如此,在圣地,其他宗教信仰比比皆是。欧洲人在这里见到了神秘主义者、苦行僧、琐罗亚斯德教徒(拜火教)、诺斯替教徒、伊斯兰苏菲派教徒和佛教徒;对初来乍到的十字军人来说,眼前呈现的场景如同万花筒一般。将死气沉沉又迷信落后的天主教和他们所接触到的丰富多彩又复杂先进的东方理论加以比较,对更开化、更追求精神生活的骑士来说是不可避免的。对于基督教是否独享神恩这个问题,人们有了越来越多的怀疑,正统的观念逐渐被削弱。十字军和阿萨辛派最初开始接触时,后者正处于一步步颠覆传统的穆斯林信仰的过程中,这种行动透露出来的微妙感觉可能传染了他们的新朋友,由阿萨辛派发起的对伊斯兰正统教义的抵制,让人联想到控告者们对圣殿骑士团否认基督教正统教义的控告。

骑士团是众多欧洲十字军团体中最稳定的存在。我们已经知道,当地的领主贵族出于自卫的需要已经接近耗尽家财,他们索性把土地和堡垒要塞捐献给了骑士团;欧洲的国王和贵族来这儿打一阵子仗,然后启程回家乡——这段经历无疑让他们收获颇丰——所以在这两个世纪的时光里,欧洲社会一定受到了与乌特雷默接触的影响。但更加不同的是,骑士团是一直驻扎在这个地区的,骑士团的成员们会学习语言,讨价还价做生意,结交朋友,达成政治联盟,阅读文学作品,探讨哲学话题,甚至悄悄有了情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骑士团的成员中将会有在东方的生活时间长于在欧洲的生活时间的人,他们在东方文化中浸泡的时间比在出生地更长久。

圣殿骑士问题中必须考虑的第三个关键因素是卡特里派教徒的影响。我们不断提到朗格多克——这个在圣殿骑士团的历史中经常出现、影响深远的地区。从圣殿骑士团最早期的宣传活动、满腔热忱的招募新人,再到他们在十字军征伐阿尔比派期间的卑劣行为,圣殿骑士的历史与朗格多克的历史密不可分。骑士团被招募而来,要消灭这股异端邪说,但是卡特里派的基本教义又出现在骑士团被指控的那些罪名里。如果异端真的进入了圣殿骑士团,这是另一个可能的源头。譬如,圣殿骑士被指控行神圣之吻,就如同卡特里派教徒完人之间所行的和平之吻;向十字架上吐口水的罪名似乎与卡特里派仇恨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形象一致;先用术语“鸡奸”指控卡特里派教徒,后来又用同性恋的罪名指控圣殿骑士团;在卡特里派的完人中,每月一次的集体忏悔——阿扎拉门图姆(apparellamentum)——似乎在圣殿骑士分团的系列行动中得到了回应;两者都拒绝家庭,也都公然对性持反对的态度。

唯信仰论的基督教教会当即选择十字架作为主要的象征贬低卡特里派对真理的追求。看似完美但其实令人厌恶的替代赎罪,可以视为是懦夫为自己的精神救赎牺牲无辜的替罪羊,受到鄙视完全可以理解。从卡特里派对肉体及其性本质的排斥到欣然接纳貌似放荡的转变,也不难推测,在人类生物心理需求的两种反应中,都存在着对禁欲主义的排斥——独身者在肉体上渴望性,放荡者在情感上渴望亲密关系和个体化的深情厚谊。

且让我们暂停,说些慎重的话,对圣殿骑士的无辜加以证明。有人说,圣殿骑士团并没有像卡特里派一样,有那么多的殉道者义无反顾地为自己的异端信仰去死。然而莫莱纵然曾有摇摆不定,最终还是选择以殉道者的身份死去,为圣殿骑士团的清白疾呼,正如其他许多骑士团的成员一样,他们如果不撤回自己在严刑拷打下被迫做出的供词,完全可以轻易逃脱宗教裁判所的熊熊烈火。对于神秘学的后进末学来说,平静接受骑士团有罪的说法从而推演出一个浪漫的史学理论和创想,很可能要用到法国国王编造的诽谤和谣言来玷污有关圣殿骑士团的往事。查尔斯·亨利·利指出,如果同意圣殿骑士团有罪的观点,从逻辑上来说,也就意味着赞同宗教裁判所后来对所谓的女巫的指控,他还敏锐地观察到,如果圣殿骑士团真的犯下了创立或传播反基督教教义的罪行,为了掩盖他们的异端邪说,他们反而会在骑士团里通过周密的安排逐层逐级一点一滴地向成员揭露这个秘密。他认为,要说有什么异端邪说会在新人第一次加入圣殿的时候就从老人的嘴里吐露出来,那是很荒谬的。


我认为,是圣伯尔纳铎精神创造力的感染,接触丰富多彩的近东地区精神信仰的经历,以及持续不断的卡特里派异端思潮的影响,创造了圣殿骑士团内部的启蒙者团体,他们在已有的基督教成就上发展出了新的教义。虽然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能够证明确实有这么一条秘密的规则指引骑士犯下被指控的罪过,但这些地下精英,当他们接触到阿萨辛派神奇的原则时,会发现其中蕴含着一种值得他们全神贯注投入的精神财富。这些明眼人中有一些幸存了下来,就成了诺斯替-伊斯玛仪进入欧洲神秘主义的秘密渠道,在那里,这些异教留存至今仍在影响着西方的灵性智慧。我因此认为,这种灵性智慧才是传说中的圣殿宝藏真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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