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者的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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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史的书写,有时候是一个“打捞”天才艺术家的过程。
由于权力结构、性别歧视、地域区隔或信息传播等林林种种的原因,总有那么一些人,会被艺术史所忽略,直到某一天,他们的价值被重新发现,并导致艺术殿堂中的座席悉悉索索作响——总得有人要把位子让出来,或至少挪一挪了。
而希尔玛·阿夫·克林特,就是那个让艺术史学家主动去挪位子的人。
Hilma af Klint
1862 – 1944
1862年(那一年美国总统林肯签署了禁止奴隶制法律,而中国则刚刚开始洋务运动),克林特生于瑞典一个海军指挥官之家。
在20世纪初,她是少有的能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之一。20岁时,她被瑞典皇家美术学院录取,此后她在此研习素描、肖像画和风景画,毕业后成为一名写实画家。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许是西方历史上第一个尝试抽象主义绘画的艺术家。
约定俗成地来看,康定斯基是在1913年完成从印象派到抽象绘画的彻底转变;马列维奇是在1915年开始发展他的至上主义艺术;蒙德里安的“新造型主义”稍微晚了一点,大概是在1919年确立自己的风格。
克林特比他们都早——1906年,她就踏出了走向抽象的第一步。
虽然艺术或绘画不能以时间的早晚来界定成就,但克林特远离艺术中心和艺术流派,似乎不声不响地就实现了如此大的跨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异的现象。
那也许与她开始痴迷神智学理论有关。
神智学由生于今乌克兰的俄国人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创立,成立于1875年的神智学协会(Theosophical Society)又被称为通灵协会,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研究神秘主义和精神力量的组织。
实际上,不仅克林特,包括康定斯基和蒙德里安都受到神智学的影响——前者是布拉瓦茨基夫人的好友,后者则是荷兰神智学协会的会员。
换而言之,抽象并不仅仅是对现实主义“物象”的简化,而可能是出于表达更高的神性的需要。
借助抽象的形式,艺术家们期冀与神相遇。点线面和色彩是他们表达心感神会的体验的工具,因其抽象,才能在最大程度上表达的神性的隐情。
克林特也是如此。早在1898年,克林特就加入了神智学协会的瑞典分会,并与四位女性朋友组成了一个“五人小组(The Five)”,定期举行“降神会”,尝试与灵异空间建立联系。
克林特自己多次充当灵媒,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自动书写”(忽然联想到中国一厢情愿的扶乩和日后美国波洛克勉为其难的行动绘画)。
1905年,克林特接到一个名为“Amaliel”的高级大师的任务,成果,就是1906年到1915年间创作的193幅作品,其中包括著名的神殿系列。
绘画,成了克林特心灵的符号。圆圈、螺旋、对称性和纯粹的色彩,构成了克林特绘画显著的特征。
微观世界,宏观宇宙,生命起源,如此种种,都是克林特绘画的变奏曲所唱颂的主题。她曾经在日记中写道:“只有当你做好准备舍弃世俗的生活方式的时候,生活才会脱下它的外壳,向你展示它无比美丽的内核。”
1944年,克林特因为车祸不幸去世。在她的遗嘱中,克林特指定侄子保管自己所有的作品,并明确要求在她去世20年后才能公开她的作品。
实际上,让世人知道克林特花费了更长的时间——直到上世纪80年代,她的作品才得以参加一些跟抽象艺术相关的群展。
2018年年底,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为克林特举办大规模的回顾展,《纽约时报》的艺评人为此展览写的文章标题是:“Hilma Who? No More”——即便时至今日,熟知克林特大名的人还是不多。
年轻学者王新在《见与不见》一书中如此谈论抽象的神性:
世间什么最自足?是神。而抽象艺术彻底摆脱了对象图真的束缚,回到了形式自身的自足。世间什么最自由?还是神。因为他自足到不假外求。同样,抽象艺术,回到了形色的自由,回到表现挥洒的自由。
换而言之,“抽象主义形式的点线面就是神性本身的闪烁”。
抛开通神、灵媒,在克林特的绘画中,你看到了什么?她的画,能否给你任何的启示?
这个问题,交给你去思考。
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在后台发送关键词“克林特”,我们给你发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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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灵性、艺术、女性艺术或者抽象艺术有任何的看法,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虽然现在是来不及送礼物了,但不排除春节后看情况抽一个幸运读者送点新年礼物。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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