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很辛苦吧?” 75岁的山本耀司再次登台唱歌
视频来源:INS@riyukutaram
12月10日晚上,75岁的山本耀司在东京Blue Note开了一个小型的演唱会。
身为服装设计师的他,上一次公开登台开唱,已是19年前,是在坂本龙一的演唱会上。
山本耀司解释说,他喜欢的娄·里德、大卫·鲍伊这些人接连去世,“甚至比我年轻的,都在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这确实触动了我。既然我活下来了,就必须做点什么。”
所以,他又站到了舞台上,“我也希望可以赋予他人一些勇气。”
“这么说可能有点耍帅……但这是我真实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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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里有日文、英文、法文,都是他自己写的。
“我对现在的年轻人有一些想要说的话。简单来说,就是人生不易。活着很辛苦吧?那么,通过音乐我们来互相慰藉吧。”
再一次,他提到不要被电脑绑架。
“要不要忘记Wi-Fi那种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尝试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呢?”
“现在的服装公司都是在用电脑制图,而我这几十年来始终坚持用手画……用电脑做的东西越做越相似,而手绘里会渗透出设计师的人性。这次我打算用音乐来做同样的事情。”
演员山田孝之(右二)和向佐(左一)看完演出后,与山本耀司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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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乐队的成员也会帮忙,但全部责任还是在唱歌的自己身上。因为我不太会唱歌(笑),现在排练都很艰难。”
这也是山本耀司给自己寻找的平衡。
他真正想要做音乐,正是中年时期,因为服装设计成名后:他觉得自己从一个讨厌权威的人,成了被人追捧的权威。
在音乐里,他更直率地表达自己:“要给你们看看很逊的山本耀司。”
“就算被人笑话也没有关系,自己飞身出去用尽全力地狂暴。”
创作歌曲,也让山本耀司更容易发现自己的脆弱、焦躁、挫折,也有和一帮哥们儿一起边抽烟边写歌的乐子。
在这次演唱会前,他回忆了音乐曾给他带来过的两次巨大冲击:
“第一次发生在40年前。在摩洛哥马拉喀什黄昏时分的山丘上,我听到一位老人在吟唱经文。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美丽旋律。他当时并不是想要表演给谁看才唱的,他只是在用音乐与神对话。”
“第二次发生在20多年前。当时我因为想讨教染色技术而造访了(冲绳)西表岛的一户农家。晚上酒足饭饱之时,农家的丈夫拿出三线唱起歌来。中途妻子也加入进来,两人一共表演了大概30分钟。这期间我一直哭泣着。这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生活的歌曲。”
“这些人都不是为了赚钱而做着音乐,那就是他们的生活本身。因此,当我从90年代开始做音乐时,我就认定必须得创作反映自己生活的歌曲。”
山本耀司的唱法近似于朗诵诗歌,也和鲍勃·迪伦一样吹着口琴。
制作过程中,有新的灵感涌现,如果有人觉得要增添,山本耀司就又去写词。
“他写词的时候,我们抽烟。这又会令人想到鲍勃·迪伦。迪伦写歌词时,其他的音乐家就去玩牌。”曾与他合作的铃木庆一回忆说。
这次演出,山本耀司担纲主唱、吉他,网元次郎任吉他手、伊贺航操贝斯、林立夫打鼓。古贺芽衣也参与了演唱。
“林立夫是我从小学就认识的挚友的弟弟。网元次郎是我每年制作时装发布会音乐时的搭档……托大家的福,这样的我才能站在舞台上。”他介绍道。
演唱会分了上下半场,票价在7500-10740日元不等,约合人民币450-650元。
Lens团队曾在东京走访山本耀司后,出版了《目客:山本耀司》一书,也介绍过他的音乐经历,刊载过一些他写作的歌词。
其中很多,都是在歌唱人的渺小和脆弱。
像他说的:
“通过音乐我们来互相慰藉吧。”
《心脏一旁、靠近胃的地方》
胸腔里某个贴近心脏的角落
为什么总是觉得难过
也许因为年轻的时候
比现在稍微喜欢自己一些
那时正沉迷于寻找某样东西
.........
如少年那般无依无靠
有些寂寞 有些难受
如少年那般渐渐老去
有些悲伤 有些美丽
心脏一旁、靠近胃的地方
为什么还是丝丝拉拉地痛
.........
《玻璃时代》
让你面向那边
你就转过去了
让你面向这边
你就听话地转了过来
颠倒的程序真麻烦
冰冷得有些可怕
连雨都下得那么认真
连冬天都如此冷彻心扉
就这么被推开的话
我活不下去
离得这么远
我走不下去
随波逐流更换工作
跟着工作改变自己
像傻瓜一样过活
绝望的时代令人绝望
玻璃时代的容器
心灵与身体都是他人之物
如果能够忍住悲伤
那么也能等来幸福吧
早前,山本耀司翻唱《500 MILES》
《我是吉卜赛人》
.........
想要去旅游
想要一个人待着
想去遥远的没人知道的地方
烦恼的时候
打打电话
见见朋友
喝喝咖啡
我是哪里都不去的吉卜赛人
《杀掉我所知道的时间》
暧昧
优柔寡断
毫无理由的寂寞
带着无以名状的歉意
在咖啡馆喝咖啡
在耳边细语
试着去原谅
被原谅
要是能像格鲁吉亚的女性那样微微一笑
该有多好
试试看能说出多少种花的名字
好听的歌总是在悲伤的时候才能听到
面对眼前重要事情扭向一边
慌慌张张抽起烟
在深夜里看电影
要是能杀掉司空见惯
犹豫的时间该有多好
把自己所知道的温柔摆出来
数数看
.........
山本耀司一直带着几分浪子的气质,他曾经在杜可风还是谁的家里玩,喝醉了,就倒在墙角睡去……他也和Lens说到:流浪汉的那种潇洒让他赞叹。
他和北野武都是出身于东京贫民区的下町,“我们都是被嫌弃的人、被讨厌的人、不被喜欢的人。如果不介意自己被嫌弃,反而一直努力的话,到最后反倒会变成受人喜爱的人。”
《目客:山本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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