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跨年没有秘密 02.禽兽与禽兽票

上个月初写的一些文字，工作有了些空闲就想回忆和梳理下自己在音乐行业从业的经历。发在了微博上。没想到这一个月经历了太多事情。今天发在人数不多自己的公众号上。估计看到的人不多。那就有机会的继续写下去玩吧。算是对自己十年的一个交代。

02.禽兽与禽兽票

当时还没有砸西门子冰箱的罗永浩也来看了“我们也爱南京”跨年。下一年的跨年多亏他。2011年12月31号，南京的再一次跨年叫IMAGINE，老罗英语赞助了10万元。当时我以为老罗英语很挣钱，没想到后来黄了。每次想起这事心里还是很愧疚。上次看到电影《一步之遥》姜文在开片就说大清国亡了全都怪他。当我看到这里，想到老罗英语，一阵寒意。

自费插播一条广告。最近收到罗永浩的微博私信，应该是他的助理关切地问我有没有安装子弹短信。有兴趣的朋友请了解一下。我总觉得他现在做什么我都应该帮忙推广。心里好受点。

有了一些钱，心里有底气，演出硬件有了质的飞越。终于有投影了。李志出了个主意，拍摄“每人一分钟”，让身边的朋友每人说一下今年怎么过的，明年想怎么样。由我和老邰负责执行。后来这也成为了李志跨年的一个固定节目，换场的时间就会播放“每人一分钟”，拍到上一次跨年已经快一百个人了。

除了“每人一分钟”，还有另两件事情发生了，一是当年在我的威逼利诱一哭二闹三上吊下，李志开通了微博，通过微博公布跨年，我们第一次看到了抢票，线上几百张票12分钟一售而空，我们在南京设了一个线下售票店100张票也是听众们打着车跑去抢的。咦，还有这种事？社交媒体力量太大了。第二就是不插电编制的二队，跨年尝试重新编曲变成了每年的固定习惯。后来你们听过的这不插那不插爵士乐管弦乐都是继承这个习惯。

“每人一分钟”、“抢票”、“改编曲”——如果没有这些事情构成每年的跨年，我们自己都会觉得很奇怪。

为了感谢我们的赞助商老罗英语，我坚持要做一个鸣谢老罗英语的广告视频，我说你这么有眼光的赞助商必须得回报，老罗说算了不为那个，我说你别客气，老罗说算了交个朋友，我说我来试试，老罗说别了吧，我说你瞧好吧，老罗说算我求你算了还不行吗。于是我和王大肠花了一个下午一起做的，还做了五毛钱特效。给老罗发过去，他很无奈，回邮件，哈哈哈行吧。

我三脚猫的功夫弄了一版巨丑的海报，响应这个跨年主题，海报的主题就是个空白——其实是不会做海报。李志说，行就它吧。就这么定了跨年的海报。音乐以外每一件事都这么随意，随意地就像是大学社团的文艺活动。但又好像每一件事都这么有预谋，至少在事后被别人问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李志团队这帮人“懂得玩营销搞噱头”，“南方人做事情精明得很”，“什么事都能给他们弄成流量”。第一次在创意中央看完场地之后，我和巫婆、老邰找了个茶社开会，头脑风暴该怎么宣传云云，也颇像大学时代的学生活动。而我们的身份都是爱好者，或者说是粉丝，二胡操子。主意很多，马上就动手，但也很难做得专业。

设计海报和制作广告视频这两件事以后他们再也不让我做了。对此，我表示理解。年轻无极限吗对不对。

2011-2012的跨年正儿八经像是做李志自己的演出了，演出的各个步骤和环节开始完整起来，一个志愿者为主的草台班子凭着自己的空想在慢慢构架一个演出。图里是李志在给演出嘉宾声音玩具、声音碎片和禽兽票的观众准备亲笔信。

对了，禽兽票是怎么回事喃。

以下是李志亲笔节选：

“800张票在极短时间遭到各位朋友丧心病狂地抢购是对我们的最大鼓舞。如果你很难想象多年积攒的人品在一夜之间爆发对我们心灵的冲击，请想象几个禽兽坐在一起面面相觑的场景。…… ……禽兽票绝不是开玩笑。再次提醒，一万一张的票价能换来更舒适的观演效果，一个我们精心准备的礼包和之后的饭局感谢，但几乎肯定不能换来价值一万的演出，请慎重选择。但如果有人想对中国音乐特别是跨年音乐会的长足发展多做贡献，我们一定会提供这样的机会……”

作为当年面面相觑的禽兽之一，我记得还真卖出去一张禽兽票，不过印象中他好像还没来跨年现场。

12月31号的下午，演出场地门口开始有没买到票的观众排队。由于是第一次门票供不应求，我站在外面也很慌啊，感觉很对不住这些人。甚至想去请他们吃个饭。下午我打定主意去香港城，赶在演出前在场内架了个摄像机，拖了30米的视频线，在户外的红砖墙上投影进行现场直播。室外没进来的观众冻得跟孙子似的。演出时也跟着红砖墙上不高的像素摇头晃脑。偶尔喊两嗓子。

这可一点都不互联网思维。我想，有机会得试试现场直播。

写到这里我发现我只是在以个人的视角在观察跨年这件事。既然都发生了，回想起来只能说存在及合理。但很多事情单独拿出来说又轻飘飘的立不住脚。这可能和跨年一些环节我这时都还没有参与有关。比如排练。乐队挤在民居里，他们戴着耳机排练，我偶尔过去看一眼，站在旁边也听不到声音，觉得毫无趣味。这两年李志和乐队花了大量的时间排练、排练、排练，逐渐养成了排练如是上班打卡般的习惯。这个时候你会觉得他是个三好学生。而有时候他又突然抽风，跑到郊外把所有唱片都付之一炬，这个时候你又会觉得他是坐在最后一排破罐子破摔的学渣小流氓。

你说哪一个是真的李志呢？依我看，都是。

这个禽兽。

……突如其来的赞助，偶尔的禽兽票，官网上打钱的个人，周围朋友的义务帮忙，—— 2011年过得就是缝缝补补又三年，拼拼凑凑向前走，东一榔头西一棒。就是那种我想问天问大地怎么才能混下去可我又不是齐秦的那种感觉。算了，说到这，我又起来2011年的一件傻逼事情，李志有天说，他要出门书，100块一本，出100本，“能挣一万块钱”，他说道。后来他印了一本你妈逼瞬间卖掉了。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据说很多人拿到这本书翻开第一句话就是你妈逼啊什么玩意啊。

两天以后，我接到短信——“付梓”。

IMAGINE跨年完了的第二天中午，我跑去场地，撒郊一个人在指挥着撤场。真要算起来撒郊应该是李志团队的第一个人。这些年里，她作为后勤运营财务的总管，做着我等一帮直男不愿意做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我连账上有几个钱都不是很清楚。团队里有个女性至关重要。

跨年完了以后有个娱乐项目就是等郊姐算账，然后告诉我们亏了多少钱。接着李志会把新一年的计划做好，告诉我们这些外围。大家假惺惺地表示惋惜和鼓励，把悲伤留给李志。

还好，团队的雏形出现了。

补充一张图片，在硬盘里找到的文档。哈哈哈，受害人员名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