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折磨与虐待,只因他们是LGBT群体
埃及当局的折磨与虐待,只因他们是LGBT群体
埃及:安全部队对LGBT群体的折磨与虐待
1
经手此类事件的检察官们,通常会在潦草浏览警方报告之后,对被逮捕人群进行种种不合理的指控,并且利用所获得的手机内容,为延长拘禁找到了一套合理说辞。
据贝鲁特办公室方面的报道——人权观察组织的调查显示,埃及警方及国家安全机构官员肆意逮捕LGBT群体,并将其拘禁在恶劣的非人环境中,致使他们遭受到系统性的暴力,包括折磨、唆使其他犯人进行虐待。
人权观察组织记录下多起折磨虐待的案例,包括持续性的殴打以及性别暴力。
警方在拘留LGBT群体时,通常会打着“惯例检查”的幌子,对被拘留人员进行强制性的肛部检查,他们又称之为 “贞洁测试”。为了取得被拘捕人员的证词,警方和检察官会对其施加言语暴力,进行逼供,同时也剥夺被拘禁者的应有权利,阻止他们寻求相关的法律咨询或医疗服务。
2
一名17岁的女生,名叫Sarah Hegazy。在2017年Mashrou’ Leila的演唱会上,她作为LGBT群体的一员,掀起了自己手中的彩虹旗,而后不久便遭到了警方的拘禁。
“警察不断对我进行折磨,他们还鼓动其他犯人对我进行殴打和性骚扰。”Sarah说道。2020年6月,流亡于加拿大的Sarah Hegazy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人权组织提供的这份报告里显示,根据2020年8月的最新数据, Sarah Hegazy所遭受的虐待,只是埃及针对LGBT群体进行虐待的众多案例中,露出的冰山一角。
埃及当局似乎在积极争取这一地区对LGBT群体权利侵犯的最坏记录。同时,国际上对此的一片噤声令人惊骇。
人权观察组织的LGBT群体权利研究员Rasha Younes说道:“Sarah Hegazy的悲剧离世,可能激起了世界范围内的震惊与团结,但埃及却仅仅因为他们想要做自己,而继续针对、虐待LGBT群体,程度丝毫不减。”
3
在开罗东部的一处警察局内,警察非法搜查了两位“证人”的手机,并将他们单独关押了几天。之后,便以从二人手机中找到的照片为由,指控二人曾发生过同性性行为,将二人拘留。法官多次延长了他们的拘禁时间,检察官还强迫他们进行“肛部检测”。尽管这种行为被谴责为“虐待”,且有违国际法,但埃及当局还是惯用此种手段,以找出同性恋者进行同性性行为的所谓证据。根据埃及的“淫乱法”,这两名男子可能面临指控。
在此次案件发生后,LGBT群体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在Mashrou’ Leila的演唱会上举起彩虹旗的人,他们本想要举起手中作为LGBT群体而自豪的象征,却在看到8月Fairmont逮捕一案发生后,因担心事态加剧会受到更严重的镇压,而选择逃离埃及。
4
为此,人权观察组织对有过相似经历的15人进行了采访。所有接受采访的人都表示,警方的言语骚扰是家常便饭,不仅如此,他们还会遭受很多身体上的暴力虐待,从扇耳光、用水管冲身,到对他们进行数日的捆绑。有9人透露,除了这些虐待以外,警察还会唆使其他犯人来对他们进行虐待。
除此之外,一半的人都经历过警方的逼供,他们被强迫在供词上签字,而四分之一的受访者称自己在关押期间,被剥夺了获取医疗服务的权利。所有人都遭遇了长时间的审前拘留,更有甚者经历了长达4个月的审判前拘留,他们却往往得不到法律顾问的帮助。
一名男性说道,他于2019年在埃及拉姆西斯被逮捕,警官把他打得不省人事、失去知觉,随后让他在一间黑暗又不通风的房间内站了三天,并且绑住了他的双手双腿,“他们甚至不让我去厕所,我的身上沾满了自己的排泄物,而我却仍不知自己为何被逮捕。”
一名女性在参与了2018年开罗的一场抗议活动后,被任意拘禁。警官强制性对她进行了三次“贞洁测试”,都是在拘禁期的不同时间里。“一名女警官抓住我的胸部,并进行挤压,还抓住我的阴道往里看,并且将手插入我的肛门,她伸得太深,以至于我感觉都有东西被扯出来。我流了三天的血,好几周都无法行走,甚至都无法上厕所,由此致使我患上了一些疾病。直至今日,我仍然在遭受这些病痛的折磨。”
就安全部队对LGBT群体的侵犯行为,一位活动家发表了相关评论:“作为个体而言,每个警察在拷问犯人时都有不同的办法,他们知道自己对犯人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受到惩罚,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拷问和虐待的唯一区别就取决于他们想对犯人做什么。”
尽管国际呼声逐渐高昂,埃及仍一意孤行。一些国家向埃及提议,希望埃及取消基于性取向和性别认同的相关逮捕,并消除歧视,但这些建议都被埃及拒绝了。
前不久,在联合国人权会议上,埃及拒绝承认LGBT群体的存在。在管辖范围内拒绝歧视、保护所有人的权利本该是政府的义务,而埃及方面却实实在在地无视了这项义务。
(图片来源: www.ilgrandecolibri.com)
5
以下内容节选自受害者本人的访谈。
Yasser(化名)27岁
2019年9月,Yasser与另一人在一款同性交友软件上聊天后,相约于吉萨市中心见面。见面过程中,警方走向他们,并指控他们售卖酒精,将其逮捕。
“他们将我带至“道德房间”,将我关押至凌晨4点,狭小的房间内没有任何食物和水源。他们收走了我的手机和身上的财物。当他们回来做笔录时,我惊讶地发现,那个和我见面的人就是其中一名警官。他们殴打我,辱骂我,直到我在他们带来的文件上签了字,上面写着我是一个浪荡且不检点的人,他们要求我在公开场合将其宣之于口,来满足我的“变态性欲”。”
第二天,Yasser被带去了吉萨城多基区的检察官办公室。检察官告诉他,“你不过是他们逮住的一个死基佬,一个恶心的婊子生下来的儿子,你是骑人身上还是被骑在下面那个?”随后,他将Yasser的拘禁延长了四天。
“他们把我打到失去意识,又把我和其他犯人扔在同一间牢房。他们告诉这些犯人:他是个死基佬。并告诉我“小心点,别怀孕了。”我在那儿待了一个礼拜,在警官的殴打和其他犯人的骚扰下,我以为我活不下去了。”
一周后,警方将Yasser带回了吉萨中心监狱,位于吉萨中心安全部队营内。
“我一走进去,他们就向所有人宣布了对我的种种指控,然后轮流殴打我,朝我吼着那些下流的话语。他们把我单独拘禁,我问他们为什么,其中一人回答:“因为你是个天杀的杂种同性恋,我会把你留在这,让这些男人随意对你做他们想做的。”我不得不贿赂士兵,这样他们才会停止对我的折磨和羞辱。”
9月30日,Yasser在吉萨的多基轻罪法庭举行了他的第一次听证会。法官宣判他无罪。
“当我回到警局取文件时,我惊讶于检方竟然对判决提出了上诉。最终,我找到了一名律师为我进行申诉,才得以维持“无罪”的原判。但我的家人不再和我说话,我的哥哥扬言要把我杀掉,我害怕得不敢走在街上。我失去了一切。我甚至没有钱离开这个国家。”
Malak el-Kashif 20岁
Malak el-Kashif是一名跨性别女性,同时她也是一位政治活动家。2019年3月6日,她参与开罗一场抗议活动的六天后,遭到了警方的逮捕。她说道,警方在凌晨2点逮捕了她,拖着她的衣服,将她拉到大街上进行殴打。之后他们把她带到了警局。
“他们把我关在笼子一般的牢房中等待调查,我用唱歌的方式让自己平复心情。他们问了我的私生活,我的变性手术,我的跨性别身份,甚至还有我与LGBT活动人士Sarah Hegazy、Ahmed Alaa、Mashrou’ Leila的关系!他们逼我在一份报告上签字,却不给我看上面所写的内容。”
国家安全检察官下令对她进行15天的拘禁,等待对其“滥用社交媒体”的指控调查,这是一种在埃及针对异议分子的常见罪名。
“我在一间和冰箱差不多大小的牢房关了15天。我遭遇了有史以来最恶劣的来自警官的言语暴力,他们甚至管控我两天不能去卫生间。他们强迫我进行肛部检测。他们性侵了我。”
随后,她被单独监禁在男子监狱135天:
“当我发现我要被送去男性监狱时,我感觉世界末日到了。我三次被迫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整整120天,我没有看见过阳光,也不被允许探监——除了我的父母,但7年前我就离开了他们,更不想见到他们。我记得我当时在大学的考试中挂了科,而挂科原因是他们在考试的最后一刻才同意放我进考场。对我来说,单独拘禁是我经历过最可怕的事,它真的严重影响了我的心理健康。直到现在我还患有PTSD和社交恐惧症,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在关押期间,律师曾对警方提出,要求警方继续Malak el-Kashif的激素治疗,并接受进一步的性别确认手术,而警方却拒绝了这一请求。Malak el-Kashif说,她的左手臂还有着上次手术留下的金属棒,在拘禁期间已被感染,“我被病痛缠身,但他们拒绝提供治疗。”她总结道。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离开埃及。Sarah Hegazy的骤然离世让我们的社群震惊不已。她是如此罕见的人。很少有人能像她一样,有勇气改变自己的生活和整个地区。她将同性恋的权利列入了左派运动的日程上。她的经历也提醒我,这个社会需要我的发声,我有我需要扮演的角色,我不会停止抗争的。”
翻译:里海的淡水鱼,Iris编辑:Iris校对:真真
原文链接:https://www.hrw.org/news/2020/10/01/egypt-security-forces-abuse-torture-lgbt-peop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