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山读者见面会:让自己的心灵升级,就是让生命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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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也就是曾经的安妮宝贝,作为一个从事创作十多年的畅销书作家,她拥有成千上万的铁粉。但,她并没有到处参加发布会、粉丝见面会,她一直保持低调、低调、再低调。
2017年9月3日,她终于破例,第一次与读者见面。见面会上的她,低调,内敛,有一种沉静的美。在见面会上,读者都问了什么问题?她是如何作答?请看下面:
问
庆山老师您好,我喜欢您十多年了。今天没想到能见您一面,我其实没有话想说,我给您画了一幅画,想亲自送给您。这是您在《城市画报》里面的一张照片,祝您越来越好!
谢谢。这是我以前在《城市画报》拍过的一个黑白封面,拍那个照片的时候是我刚写完《莲花》,那时候应该是2005、2006年左右拍的照片,就是已经过完十年了。我们继续提问吧。
答
问
庆山老师您好,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地激动,像刚才这位读者一样喜欢您十多年了,每次在您的文字里面都会找到共鸣。说一句很大的话,您的文字就像我的人生信条一样一直追随着我,从您两次风格的转变,我感觉自己从少女时代也在蜕变,在后期的文字风格中我感受到您的平静、平和,但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这样一个突破口。我希望庆山可以带着我们一起感受到平静。
刚才您说的这些观点,有很多读者在邮件里面跟我写过。他们会说你走得有点快,就是好像我赶不上你了,当我赶不上你的时候,我看你的书就找不到早期看你的书有比较强烈的共鸣或者比较深的吸收力,有一些东西觉得我没有办法呼应上了,是这样的一种感受吗?
我是觉得作者和读者的关系,应该彼此要有一些余地,不可能是永远都会,两者之间会互相并存、互相依靠得非常紧密的一个关系。因为哪怕在现实中,你跟你一个非常爱的人之间,都不可能达到这样一种永恒不变的、彼此永远都是紧密相随、互相都有沟通和呼应的阶段,这个是很难的。
对我来讲,我是觉得走得有点快,当我写完新长篇以后,可能有更多的读者觉得我走得更快了,有很多东西更加追不上了。我怎么办呢?我是等在那里呢?还是我再写以前的东西呢?我觉得对我来说,这很难做到。
因为写作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自我表达,在写作这个事情上,我没有任何的野心和动机要去描绘一个时代,或者要记录时代,或者说让自己如何。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写作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把自己的生命记录下来,整理出来,有总结、有整理、有沉淀、有提炼,这样的一种方式和行为,所以只能是跟随着自己的心走,而不可能跟随着读者或者是跟随着外界对我的评价或者需求去走。
我走到哪一步就算是哪一步,大家能跟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觉得不想跟了就不跟,过几年再跟,或者过十年以后,等到生活中整个起起落落平复一些了,还想回头再看一看这些有关心灵的书,就是关于我们内部非常深层的情感和心灵的感受的书,也许你会觉得我又想拿起来看一看。
有时候,比如说我们结束大学阶段,开始进入社会要就业,面临婚姻、面临职场各种各样复杂的事情,你的确觉得好像有一些书我不能看了,就是现阶段只想看一些特别有目的性的书,或者看一些专业的书、有关成功学的书,看一些很现实的世间层面的书,这都是很正常的。
大家要跟随着自己一个新的状态去选择阅读。有时候你觉得这个书我不想看了,不想看的时候也不要去否定任何的书。
我们不要去否定任何我们自己觉得没有感觉的书。因为有一些书可能很快能切入你的心灵,有一些书没有办法切入你的心灵,这之间有一些很微妙的缘分和因缘,彼此的心能不能互相合上,是有因缘的,但是不要过于简单粗暴地去判断,所以也不必受到他人的影响。
因为所有的阅读和写作行为其实是一些私人行为,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好像这也是需要勇气的,比如说我要去写作,或者说我要告诉别人我在读一些什么样的书,为什么这是需要勇气的?
因为这些所有行为都关系到一个非常内在的我,这些内在的我有时候不想让别人发现,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这样一个我,他有一个非常复杂的情绪和情感,但是在生活中我就是想让大家觉得我是特别完美的,我是特别玩世不恭的,或者我是特别有力量的一个人,但是事实上你不是。有一些书会告诉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在这样的一些个体性的、非常私人的行为上,我们没有必要去判断,我们只是跟随自己的心往前走就可以了。
答
问
我有一个问题,我们今天讨论到的男欢女爱的主题,我觉得在您早期的小说里面像姐妹情谊双生花也是出现过很多次,您这个年纪对于双生花会有什么不同的理解?您觉得这样的关系会有什么相处模式?
我早期写过很多关于两个女性之间的事情,比如像拍了电影的《七月与安生》,还有长篇《二三事》,都是涉及到两位女性之间。事实上我觉得在这些书里面或者在这些作品里面,这两个女性通常代表的是我自己的两个层面。
我在现实中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女性朋友,但是为什么在书里面要这么写?因为我需要两个人物来分担两个不同的层面的力量,要把它塑造出来。
包括在《七月与安生》这样的电影里面,她们看起来好像是两个人,七月、安生,她们完全不一样,但是事实上她们代表的是那一个阶段我自己灵魂中的两个面,有一面就是七月,那时候我在银行上班,我过着那样的生活。但是另外一面我是安生,因为我想要走,去很远的地方过我想过的生活。但是这两个人最后谁力量大一点,谁会占据我内心主要的声音,事实证明最后我跟着安生走了。
在我所有作品里面的两个女性都是代表我自己自我思考的两个面,《二三事》也是一样,良生和莲安之间也是两个面,就是她们对生活的追求。
一个回到了生活,一个在漂泊当中死了,那个也是代表我那个阶段的一个思考。曾经有一个阶段我觉得我内心的黑暗与困惑极其大,我一直在想我要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我一直都是在通过书写,通过我笔下的这些人物,通过她们来分担。我让书里面多几个人物出来,让他们互相的冲突、互相的递进来进行探索。
答
问
庆山老师您好,我读您的书已经十三年了,大概初三时候第一次读您的作品,今天来到这里特别激动。其实刚才大家说阅读是一件特别私密的事,对于我来说,我有时候觉得可能这个有点像那种色子,就是可以帮你去挑选你的朋友,因为你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跟他有所共鸣或者没有共鸣。
我上学时期算是性格比较封闭的人,特别喜欢您的作品,我们周围会有一些人特别想靠近您或者了解您,会通过阅读您的作品发现您不想给别人展示的一面,有一些人告诉我不太看得懂您的作品,我不太愿意跟这样的人交往。
我高三的时候,曾经给您写过很多邮件,其实也没想着让您回复,可能就是单纯自己情感的抒发。
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发现,随着您作品的变化我也是有一个成长,其实我一直想说在您的读者当中可能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也许有很多人会把情感寄托到您的身上,或者说您有点像我们的人生导师,也是一步步跟着您的脚步走,这个东西会不会给您带来压抑?或者您怎么去面对这样的感情?可能这样的形容有一些不适合。我不知道能和您走多久,但是至少现在一直没有掉队。
关于我的读者,他们是我写作过程中一个很大的动力,我在给孩子们讲写作的时候也有讲过,我们写作如何才能够持续,里面很重要的一个动力就是你是需要有人阅读的。
比如跟我同时期出来的一些人,有一些他们早年也写作,但是后来他们基本上都不写了,都去做了各种各样的别的行业,真正坚持下来写作的人很少,像我这样十六年来一直在写,包括到目前或者是未来,我还是会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来自于我的读者带给我的动力。
有很多人在阅读你的书,并且他们写来邮件,因为看了你的书带给他们心灵上的慰藉,或者说曾经在某个最痛苦的时候这些书成为他们的良药,如果作者经常收到这样的邮件的话,哪怕他一开始是抱着游戏的态度,随便写写,写着玩玩的,慢慢,十几年下来,感受到这些非常深沉的读者的心声,其实对自己的要求是会提高的。
会觉得应该要写一些更好的东西,或者能够提供给他们更多帮助的作品,而不仅仅是讲一个故事或者是取悦大众,这没有太大的用处。
最终作品和读者之间产生的连接是在心灵产生的,我们的心跟心要对上,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有时候我们会发现看一本书,我也有这样的感受,有一本书翻开我读四五页,看到其中一段会觉得这是我需要的,我想看,然后你就会花时间把它看完。但是有一些书翻了十页下来,虽然看起来文字非常好,但是你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你也完全没有办法在文字中得到一些点切入,你就会放弃阅读。
这些事情是很微妙的,我刚才讲了是有一种非常微妙的心与心之间的缘分才能联系上,你刚才问读者有没有带给我压力?我没有感受到压力。我接收到很多邮件,我唯一感到内疚的是我没有时间一一回信。
我自己是比较有礼貌的人,我觉得别人写东西过来,我是一定要有一些回复才行的,但是事实上这个工作量对我来说有点大,我不能做到每一封信都去回复,因为会占据我很多时间。有时候就要挑选,挑选特别紧要的,他看起来有当下非常大的问题,需要我的一些建议,我就挑选一些这样的来信回复,有一些来信可能就是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讲一下自己的状态,我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困难,这些信有时候我就不回复了,但是我觉得依然是不太礼貌的,我内心还是有一种内疚和歉意吧,就是对我的读者。
所以我希望尽可能在一个公众的平台上进行回复,这样大家有共同的问题可以共同探讨,共同的来得到一个建议。因为我觉得我也不是一个特别能够提供完美答案的人,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人。
我只能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给出我自己的一些观点,然后给大家一些参考吧。仅仅是起到这样一个作用,而不是说我能,真正能帮助大家解决问题,我觉得我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也没有这么高的一个水平。所以说,压力这个事情肯定是不存在的,事实上我是对我的读者抱有感恩之心的。
答
问
庆山老师您好,我到现在还记得大概是2003年的时候,我在大学宿舍的阳台上翻看您的《二三事》,自己在那里反复阅读了片断。我现在回过头来想,那个时候那些行为对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就是我可能在青春期最困惑的时候,在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我是谁,我应该怎么定义自己。
可能刚好那个时候在您的书中能够找到一些共鸣,我有时候想,为什么您的书对我们在年轻时候那些人那么重要呢?很多艺术作品或者很多东西是让我们面对我们的责任、面对我们的家庭、面对我们的学业、面对我们的工作、面对我们的金钱等等,但是不会让我们面对我们自己。
但是您的作品是让喜欢的人能够找到我们怎么样面对自己,我们常常在深夜的时候去翻看您的书,然后我们去反省我们的生活。
我现在有一个困惑,有的时候我也会有一些念头,就是我想写下一些什么。我自己的困惑就是我一旦开始动笔,我就难以回避我的原生家庭,原生家庭会带给我一些痛苦,我写的时候就不想触碰这个东西。
您带给我的感动就是您的为人很赤诚,可是当我自己不能赤诚面对自己的时候,我写作难以下笔,这是我的一个困惑。
还有一个问题,我个人认为您一直以来的写作还是在围绕自我的一种主题的写作,情感也好、哲思也好、还有佛学相关的理论也好,您自己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可能以他人为主体的写作?
我听明白了。第一个问题我先回答你,关于当自己想要写作的时候,好像不想去触及自己内心比较痛苦的那一部分。
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写作对于我们的帮助,我们为什么要写作?首先它是自我表达,然后这自我表达应该是一个工具,这个工具可以用来治愈我们的生命。我刚才有提到若干的这样的一些观点,这是为什么呢?
有种说法是这样的,就是当我们生命当中有一些事情没有被非常完善的解决,或者说它没有得到一个结果,没有被完善的解决、也没有得到一个结果的时候,这个事情有可能会成为你内心里面一个非常永久的堵塞,它堵塞在里面的时候,它事实上会影响你整个的思维,就是你考虑问题、处理问题,然后面对各种事物的情绪上的表达方式,它会成为一个黑色团块。我在我的书里面经常有这样的描写,人心里有一个黑色的块在那里。
这个黑色的块就是因为原生家庭也好,有可能是因为家庭、父母之间这样的一些关系,或者说是一些情感经历也好,总之会有各种因素会造成一个一个的团块。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些未被了结的事情,解决它最好的方式是从头再来一遍,什么意思呢?我从头再把它做一遍吗?比如跟父母关系不好,就要变成小孩子跟父母重新相处一下吗?这个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在精神层面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们没有解决好的事情,回过头我们把这个事情重新梳理一遍,有时候写作就是最好的方式,写作就是一个梳理。
因为在写作过程中我们会写到很多往事,写到比如以前的事情、比如经历过的、遭遇过的,不管它是痛苦、尴尬还是很荒唐的,甚至让别人听到觉得很可怕的,甚至带有恐惧感、很黑暗、有负罪感的,总之带有各种各样形容词定义的事件。
这样的一些事情,对我们来讲是很深的,就是隐藏在里面的,你有可能不去面对它你就觉得它好像没有,但是仔细地梳理它把它弄清楚、扒干净了,给一个通道排列出来,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得到很多答案。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跟我父母之间的关系,我在书里面写到很多。因为我觉得我年轻时候的叛逆性格跟原生家庭有很大的关系,在我心里我一直不太能够释然,最后我才能离家出走或者去特别远的地方自己生活。
但当你一遍遍梳理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当时的愤怒是理解力太低了,就是你还不够能力来理解自己的双亲,就是父亲和母亲他们是成年人,当时你可能是一个孩子,成年人的生活里面有自己的局限,他们是不完美的,他们承担自己很多的压力,他们有他们的黑暗之处。当我们不能理解他们的时候,我们只会觉得这是平白无故加给我们的东西,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堆积。
当你有了理解力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理解他们的同时,你必定会体谅他们。在生活当中也是一样。一些对抗的情绪是怎么产生的?一部分是来自于我们并没有非常真实地看待自己内在的一个情绪,第二部分是在于你的理解力完全不够,你不能够理解身边存在的这些人和事物,才会有各种情绪和想法产生。
归结到写作的层面上,我们要通过写作去梳理、去排列,不要害怕说写出来会怎么样。包括我给小学生六条里面,跟他们说的第一条就是写作的时候不要去恐惧自己内心的情感与黑暗。
我为什么说是情感与黑暗?因为情感是我们藏的最深的一部分,黑暗则是每一个人都有的部分,我们有一些不好的念头和情绪,每个人都有。写作的时候不要回避这些,好像非要写一些特别光明的事情或者看起来特别完美的,这是不存在的,世界也不是这样组成的。
所以还是要有勇气,只有勇气面对这些问题,最后才有可能治愈它,否则它永远是一个块,在你的身体里面不会自动溶解,你只能用各种手段、各种方法去慢慢把它放开,这样最后自己的心里就会很干净。
第二个问题,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写其他题材的内容。我觉得是会的,比如新长篇写完以后,我一直有一个愿望我想写一部关于宋代的小说,因为我对宋朝这个时代有非常强烈的兴趣和好感。
但是写一个关于宋朝的小说我需要做很长时间的准备,因为我要查清楚它的资料,我要想清楚我要表达的核心是什么。当我做完所有的这些准备工作,我希望在我有时间的状态下,在未来有时间的话,我希望我能写一些关于宋朝的有趣的人和事情,是这样的。
答
问
庆山老师您好,我三年前的时候才接触您的作品,我个人有一个问题,有点自己的带入感,在早期的《莲花》作品的时候,文字比较极端、负面一些。到后来慢慢读到《得未曾有》的时候有一种治愈感,文字就比较温暖了。
我一直幻想着这期间有一些什么转变?包括您后来给读者的一些回信,想问一下您以后会一直坚持下去吗?
我给读者的回信会一直坚持的,我会持续的,只要他们有需求,他们有这个需求我就会做,除非是他们没有这个需求了,我就停止了。所以我是会坚持的。
你说的转变是怎么产生的?这就是刚才我已经提到过的,就是关于我们的理解力的问题,就是对一个事物的理解你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角度生发的,这个很重要。但是这个能力如何去提高它,或者去产生这个转变呢?这只能靠我们自己内在的努力,你可能要读很多书。
在读书的同时还要思考,思考的同时还要实践,有些人会说,为什么懂了很多道理,但是自己的生活依然很糟糕,处理很多事情依然自找烦恼,这是什么原因?原因在于你看到的道理并没有真正去做。
我们的生活就是非常如实的生活,它是很平常的。日常的发生无非是吃饭做饭、待人接物、家务处理、处理现实的交往,包括职场当中同事、上下级各种关系,处理手头上的任务,如何把分配下来的任务很好的完成,这里面都是有机会的。
我们永远都有机会去检验自己学到的那些道理。为什么没有抓住这些机会?而总是把自己放到大道理里面,却没有在现实寻常的小事情里面去做?
答
问
庆山您好,首先汇报一下这本书的感受,它保持了人民文学出版社一贯的高水准,每个版本我都有,从黑白到彩色点插,从软皮到硬壳,出版社都特别想出版您的作品。
第一个问题就是您这次选择在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这两部特别重磅的基本考量是什么?为什么选择他们?
第二个问题更大一点,您的书既是长销书也是畅销书,单是一本就是现象级的事情,您把两者融合在一起,并且持续十六年,极端少见,作为年轻读者如邱晨女士,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阐释。
我特别想知道您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个现象的?以及您的写作自己认为已经达到巅峰了吗?谢谢。
我这次选择人民文学出版社是因为与刘稚编辑认识很长时间,她做过的一些书,比如我喜欢的作家王朔等的一些非常好的书。最终出来的成书也显示出整个编辑理念上或者说他们对作品解读上的很高的水准。
这也是我今天会来出席这个活动的一个原因,因为我觉得出版社本身对这两部书付出了一个极大的努力,付出了极大的心力做了这两本书,所以我也应该为这两本书出来跟大家见见面,聊一聊,一起来探讨一些问题。
然后你说我这十六年书很畅销,这个问题我自己倒是考虑得不多,因为我基本上书写完了以后,很少考虑这个书出去以后会怎么样,但是一开场我也说了,我觉得自己的写作很顺利,没有什么太大的障碍和复杂。
就是因为当我开始出第一本书《告别薇安》的时候开始,每出一本书都有很多读者喜欢。
我自己已经习以为常,很少去分析这背后是什么原因,或者说我对它要寄予多大的期望,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但是在我写作的时候,我是有压力的,这个压力是在于我觉得每一本书都要有自身的成长,才能给予读者新的启发,而不是说读者喜欢什么我一再地去重复,或者说一再制作差不多内容的书。
我的压力会在于对自我的要求上面,觉得每一个作品都应该上一个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包括自己的生命状态也是一样,就是应该往上走。
有一个读者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我们活着到底为什么?人不就是要死了吗?我们活着为什么?我当时回了很简单的一句话,我们活着是为了让我们的生命升级,就是要比以前更好、更高级,就是要生命升级。所以这是对于我自己写作的要求,对于它是否畅销,或者说市场上读者的购买行为如何,我觉得这个是一些自然的结果。
每一个作者都应该用心去写作,而不是用所谓的技巧和所谓的揣摩,或者说市场喜欢什么、读者喜欢什么,他们的爱好是什么,世俗的潮流是什么,紧抓这个去写,这些东西反而是没有用的。
因为书作为一个载体,它对读者起到一个引领的作用,而不是附和,不是取悦和附和,每一个作者可能是不一样的,写的不同的体裁、有不同的风格,但是书作为一个载体,它应该起到引领人的生命、启发人的心灵,应该要起到这样一个作用。好像就是这些,谢谢。
答
问
庆山老师您好,我一直在读您的作品,我是从本科到研究生都在学中文系,但是您的作品一直溢出文学史之外,我在阅读您的故事的时候,发现您前期的故事很犀利、很倔强,语言没有跟上。
后期的故事语言和架构都很丰满。我记得您说过您很喜欢阅读古代的作品,您给孩子做演讲的时候也说,希望孩子继承古代的优秀作品。
您的阅读习惯,您是挑选哪些作品读?读宋词多一点?读完以后做笔记吗?或者把优美的词汇用到自己的写作中吗?我最近重新读了沈从文,沈从文的确做了很好的融合,但是他的框架有些空,他的故事很连贯,但是走到您这一步就达到了好像是宋词花间词非常繁荣昌盛的地步,我很想知道您的阅读习惯和您在看哪些古代书籍?谢谢。
作品的字词的表达方式其实每一本书也不太一样,您刚才说的状态可能在《春宴》里面是有的,因为《春宴》我自己也感觉它在整个字句上是有一个繁荣、盛开的状态,这可能跟我当时的一个阶段有关系。但是当我写到《得未曾有》的时候,会倾向于用比较简洁、清淡的方式去写。
比如现在写的新长篇,会采用一些更精炼的方式,试图用简单的一、两行话表达特别广的场景,这可能是跟我前一阵子阅读禅宗方面的书有关系,因为对于禅宗方面的书来讲,是在用更强烈的简练和直接,表达文字背后极为深的含义。这些变化是随着我当时所在的阶段以及当时所阅读的一些书彼此之间发生的一些作用。
对我自己来说,我的阅读像你说的唐诗宋词都是我比较小的时候,比如我读小学、初中的时候,我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我在笔记本上抄很多。读书阶段,那时候我们没有过多的选择,基本上是以阅读世界名著为主,不像现在有大量的少儿、青春的作品,我小时候是没有这些的。70年代出生的人,我们基本上在学生阶段能够接触到的书就是世界名著和一些非常传统、正统的一些作品。
是这样的,但是后来写作以后,我也经历过几个阶段,我觉得我自己是受到西方作家的影响比较深的,这个话是怎么说呢?因为我觉得在西方体系,他们的一个小说的表达形式上,他们更为注重对人的个体性的深度探索和表达,但是在我们国内的一些小说里面这部分看到的不是很多,或者说挖掘并不是太深,或者说还不够真诚。
在西方体系的小说里面,我们会读到极为深邃的、强烈的个人特性的自我挖掘。
所以我觉得我自己受到这方面的影响还是挺深的,在我自己的书写里面我从来不存在所谓的为什么人写,或者为哪些目的而考虑。我只是觉得要挖得深,有时候挖我自己的,有时候是挖别人的,这都是要互相体会的。
对我目前来讲,我阅读文学类的书已经很少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过完这个阶段。写作是我的一个工具,现在我自己更倾向于如实地去生活,然后在生活中去修行,修行是一个跟宗教性无关,也可以说有关,你也可以用无关的角度去理解它。
什么叫修行?还是要试图去发展、完善、平衡自己的生命,这个是修行,这个是目前我比较关注的内容。但是同时我用写作跟它一起并进,用写作作为工具去探索、去表达我的探索。所以现在我文学类的书读的少,但是我读了大量的宗教哲学的书。
圣经、基督教的那些在我20多岁的时候对我影响比较深,现在是佛教、道教,还有世界性的一些宗教,比如像萨满文化、印第安人的文明,这些东西我觉得我在里面吸取到极大的一些能量对我是具备很大的修正和指导的作用,所以我现在大部分都在读宗教哲学的书。
答
问
一个是问庆山老师的问题,这是比较私人和冒犯的问题,每当我看到一本书的作家,我会想他跟我生活在一个时代,面对很多跟我面对一样的问题,我喜欢这个作家他每天是什么生活状态?他一天用多长时间阅读?用多长时间写作?用多长时间做其他的事情?我会对作家私人的生活会想一下。我读您很多的书,这个私人问题有点冒犯。
第二个问题,是比较理想和现实的问题。现实可能是我自己也可能是大家也好,生活压力很大,每天工作上面、生活上面事很多,烦心事也很多,这是现实。
理想的话,当我读书、写作的时候,我觉得是另外的自己,可能是一个很好的自己,包括我读到您的书也会有这样的感觉,能够让自己安静下来,读着读着就会写一些自己的感受。这个问题比较肤浅,您怎么处理现实和理想的这种矛盾,这种状态您是怎么看待的?
我简单说一下第一个问题。我每天的生活,比如我最近在写长篇,我的生活就围绕着写作,只要生活中没有额外、特殊的事情出来打扰我的话,会早上很早起来,如果身体允许会步行,大概每天步行五公里,自己在公园里面走路,我觉得这是一个静心的过程,就是你能体会到自己内心的安静。一方面是锻炼身体,一方面是静心。
做完这些以后我会写作,一直写到下午两、三点钟结束。因为差不多孩子回来以后就要跟孩子相处,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晚上会有自己的一段时间,晚上可能会在一个小房间里面读书,打坐,做一些自己内心的功课。如果说不写作,书写完了,我有一些时间我会出去旅行,现在我比较想离开北京,我不是太喜欢住在北京,如果不写作自己能有时间的话,想去拉萨,或者去云南大理,想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种菜种花,喝茶看云,就在那里待着。
第二个问题,现实和我们的理想之间的差距,我们如何去克服和面对。这个一定是需要去克服和面对的,因为现实就是现实。
现实中会有很多的问题存在的,对于我自己来说,我觉得我会接受现实中发生任何事情,不管它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接受,只要它发生了,我都接受。
这个时候有太多的对抗或者说试图跟它抗衡的情绪出来,其实是在自己给予自己很多的烦恼和困惑,因为所有的事物都有它的发展过程,它不是孤立的,不管它是好的还是坏的,一方面它不是孤立的事物,另外一方面它不是一成不变的,好的出来会发生变化、不好的出来也会发生变化,所以我们自己要有耐心,要有一个耐心、宽容度和接受度,要有耐心等待这个事情自然发生变化。
第三部分就是你要有理解力,要理解它背后的因素和性质,因为你只要有了理解力,才不会轻易给它一个评判或者一个自我判断,有了一个理解力你的平等心也会起来,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分别,这需要一个综合的能力我们去面对现实中发生的种种问题。
理想的状态就是,当然我们心里要有一个愿景,大概知道我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以及我希望生活是向着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去发展。但是我认为最好的愿景尽量地集中在心灵艺术层面,而不是集中在物质层面。
为什么?因为物质层面,我们对物质的获取是由你的欲望决定的,当你欲望特别大的时候,物质也是没有止境的,今天有一个80平米的房子,过几年想要有一个200、300平米的房子,就是永远都可以升级,你的物质阶段永远都在升级。
这种带给自己的压力会很大,所以还不如让我们自己的心灵升级,所以就是说让生命来升级。这样的话,比如你有一个内在的平静,内在的安宁,一个内在的基本的满足感和安全感的话,外界的大的变动和困扰事实上影响的程度会小一些。
这包括不用经常在网上看一些无聊的种种的新闻,我觉得这些跟我们的生命都无关,很多娱乐的消息这些跟你的生命事实上关系不大,我们真正跟生命有关系的是我们如何去处理我们的情感、处理我们的情绪,然后处理我们的日常生活,把我们身边的人安顿好,尽量带给别人快乐,而不是给别人制造麻烦,同时也给自己制造麻烦。大概是这样,谢谢。
答
事事分成败,唯成长不可逆
投资自我永远是最明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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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l 森 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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