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的两面，从法国警察的枪声说起

中国驻法大使馆3月27日在其官方网站发布了《关于一旅法中国公民与警察发生冲突被打死案有关情况》通报称，3月26日在巴黎19区，一名中国人因法国警察发生冲突被打死。中国驻法大使馆立即启动领保应急机制，联系法国警方了解情况，要求其尽快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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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关注这个事件是被某新闻平台推送的标题所吸引，《“他们破门就开枪”，一旅法中国人“因冲突”被巴黎便衣警察当其儿女面枪杀》，数遍阅读文章后，想谈一点自己对事件本身及背后的看法。

首先，故事发生的大致描述如下：一旅法中国公民在家做饭，邻居太闹腾了，该中国公民与其理论，从新闻的描述来看，该中国公民在家中喝了些酒，所以争吵时声音太大，以致对方报警。随后法国便衣警察出警，在叫门未果的情况下，破门而入，并当着事件中当事人该中国公民子女的面枪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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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不具体了解法国警察法的相关内容，但是从某度的搜索结果中了解到法国警察制度是中央集权警察的典型（警政管理制度可分为：地方自治制和中央集权制），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相比法国警察制度应该相当完善。但是，正如上述事件中提及的，警察出警着的是便装，并且因为身着便装的缘故没有携带执法记录仪。警察出警应当身着制服，携带执法记录仪并对执法结果进行录像，因为我本科学得是刑事侦查相关专业，因此有过基层公安机关的实习经历，所以我非常清楚当下中国基层警务人员的基本行事准则，那为何法治昌明的法国警察不守规矩呢？

于是不禁反问，法国的法治如何体现？中央集权的警察制度难道就先进到警察出警就可以像土匪上门一样不着警服不带执法记录仪吗？据悉，法国巴黎19区治安状况相糟糕，曾发生过劫匪冒充警察进行抢劫的案件。那么，面对这样的执法，当事人在住宅受到便衣警察侵犯的情况下自然有理由采取正当防卫，即便如巴黎警察所对外宣称的那样，执法的便衣警察被剪刀划伤才采取以枪杀还击的论断仍然站不住脚，更值得怀疑的是，这只是巴黎警方的一面之词，没有伤痕检验的法医证明，甚至连执法记录仪等必要证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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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个民主国家和地区的警察法及其相关规定都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这样的共识：警察执法采取措施时应当采取一种审慎的态度，就拿饱为西方国家诟病缺乏法治的我国警察法相关法为例来说，都有详细规定。如《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十一条规定，人民警察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立即停止使用武器：（一）犯罪分子停止实施犯罪，服从人民警察命令的；（二）犯罪分子失去继续实施犯罪能力的。也许法国的规定比我们的更科学、更合理，但是没有实施的法律也就是纸上的法律。

 即便如法国警方所说的经过了两次警告无效后（根据驻法相关人员回应：巴黎便衣警察并未采取警告即开枪），才开枪射杀该中国公民，那么为什么要瞄准要害部位射击呢，完全可以致伤致其丧失抵抗能力即可，更何况只是当事人只是拿着收拾鱼的剪刀这样所谓危险的“武器”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柏林墙被推倒以后，德国联邦法院在对两名部队边防士兵枪杀翻越柏林墙案件的二审中依然认定其有错。因为虽然这两名士兵奉命戍守柏林墙，对东德企图翻越柏林墙的民众进行射击，虽然其所遵从的法律为恶法，士兵上诉的时候辩称自己在履行自己的军人职责。但是这样的论断很快被否决，因为虽然执法是士兵的义务，但是裁量权其实在他们手中，他们可以把枪口打歪几公分，从而既执行了命令，也不会致人于死地。然而，我在这里并不想再强调自由裁量权的问题，而是心有疑惑，警察的自由裁量权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是否真的民主，难道警察权力大的可以这样左右公民生死，不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白色恐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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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有着悠久的人权革命传统，在学习法国历史中我们知道法国是一个特别喜欢革命的国家，经常高举人权的旗帜把他们国王的脑袋砍下来。甚至有新闻报道，法国人会因为猪肉涨价而上街游行示威。但是，在这次“法国便衣警察枪杀旅法中国公民”的事件中，警察当着当事人多个子女的射杀他们的父亲，且不说人权了，这样的行为在法理和情理上都丝毫没有顾及到人之为人的基本的情感和尊严，难道法国人强调的人权是多重标准的，或者更直白点说它的设立只是为了保护本国人的权益吗？

想起不久之前的自己还在为巴黎恐袭而默哀，虽然发生这样的事件，我也绝不会改变对巴黎恐袭的怜悯与心痛和对于恐怖分子的憎恨的感情基调。但是我认为巴黎当局要改善地方治安状况和维护社会稳定，就应该拿掉悬在行事原则上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民粹主义和区别对待模式。不要让法治存在两面，让警察的枪声灭迹于平民的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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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假的CYT

不知是第几流的法学和侦查学爱好者；小时候喜欢看西游记，长大后发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太多魑魅魍魉，梦想拿起法律的武器，不图仗剑走天涯，但起码尽己所能捍卫一小片天地。

本文责编：徐梦堃

本期编辑：吴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