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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知的重生——观《云图》小感

小长弓 青苗法鸣 2020-12-09

电影《云图》以乱序的方式讲述了不同时代的六个故事,演员们一人分饰六角,一个个鲜活的、截然不同的人格让人叹为观止。这篇小文不从影视艺术的角度评价这部电影拍摄场景、手法的优劣,而仅记录笔者观影后产生的一些碎片化的思考。


最近心血来潮,挑了一个晚上扑在电脑前认认真真的看完了《云图》。那天晚上回到寝室,我又激动又焦躁,就像等待了许久,打开满心期待着装满真理的宝盒。里面飞出一只精灵,它说着什么,可我们语言不通。室友觉得《云图》的主题是抗争,无论是Sixsmith和Flobisher为世俗不容的同性恋情,还是星美451作为克隆人的意识觉醒,以及Mr. Ewin和妻子决心参与到解放黑奴的运动中去,都反应了他们对现有扭曲秩序的奋起抗争。我觉得挺有道理,但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我对Mr. Ewin在餐桌上答其岳父“如何看待黑奴”问时的一句话印象深刻—— “我大致同意您说的黑人之所以为奴隶是神的意志和人类的天性,但若神是造物主,我们如何分辨什么可以人为改变,什么是神圣而不可动摇的呢?”我们之所以将电影中人物的行为称之为对扭曲秩序的抗争而非对人类不可动摇信念的违反,无非是基于今天我们进步了的是非观。然而站在向前不断行进的历史长河中的一点,我们又凭什么确定今天不可动摇的信念不会成为后人视之的扭曲秩序?不加思考的对于抗争精神的歌颂只应存在于为人诟病的小学课本和抗日神剧中,并不是我要找的答案。


▲电影《云图》剧照


我最好奇的是其实是影片中反复出现的后末日时代人们信奉的神启:“我们的生命并不完全属于自己,从出生到死亡,我们和他人紧密相连。无论前世今生,每一桩恶行,每一项善举,都注定了我们将以何种方式重生。”

六个故事的交替,六个时代的轮回让这部电影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初看影片,我总在琢磨这段关于重生的神启,以至于数日吃饭、睡觉都难以忘怀。轮回在科学发达的今天简直荒谬,但细细回想一段段情节、一句句台词,我觉得强烈的寓言式的真理在这些荒谬的语言背后呼之欲出,这并不是一个宗教色彩的影片,也不是六个故事的集合,那些潜藏着的晦涩的价值观,或言之,我想从那些破碎的情节中拼凑出的我的价值观在一日一日的思索中逐渐明晰。


▲电影《云图》剧照


我曾听过一位公知算不上演讲的讲说。他说:“我从来就不怕做什么公知,每个时代都需要清醒的人,而清醒的人注定是少数。” 我也听过无数人的质疑,公知那些永难客观的、危言耸听的论断,对这个社会的安定和进步到底有什么贡献?《云图》里的这段神启恰如其分的回答了后者。无论哪一个时代,生者的言行注定了其身后将以何种方式在后人铭记的历史里重生。清醒是公知的社会责任,他们将在烟尘滚滚的历史里重生,却只能做今世的少数派,为人所不屑。就像影片中尤娜从意识觉醒到被残忍清除,昙花一现的生命却并非在做无谓的抗争。现有的秩序之所以稳定是因为我们大致认同其不可动摇,而前赴后继的公知们将用他们无法被剥夺的“清醒”,一代一代的动摇并矫正那些扭曲了的秩序。这一刻,我真切的感受到,我的生命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在共和国将要向何处去的问题上,我们的民族共同体是同生死的,就像星美不能忍受克隆人以自己的同类为食、Mr. Ewin 不能旁观黑奴Ota被船长射杀,我们要对抗争着的同伴施以援手,我要竭尽所能保持“清醒”。


▲电影《云图》剧照


《云图》中发人深省的片段有许多,本文仅是我眼中的哈姆雷特。我想影片之所以以Cloud Atlas命名大概在于人们按部就班的生活之上确存在着一种应当被信仰的秩序和规律,这些秩序和规律超脱世俗,在云端之上,也正是宗教得以存在或应当存在的超验基础。


作者简介:

小长弓,一个成长中的公共知识分子。


本文责编:蒋浩天

本期编辑:吴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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