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戴口罩的人，他们在反对什么？聊聊戴口罩的一些证据和建议

新冠疫情之下，常能在网上看到戴口罩有关的热点事件，例如下面这个发生在国外的事件：

关于公众要不要戴口罩，可以看到各个学术平台也不断在发文章讨论，关于戴口罩有没有一些新的证据，大家的争议点在哪里，本文将结合三篇文章，谈谈证据和观点。

第一篇文章来自预印版平台medRxiv 4月14日发布的一项研究：“口罩预防呼吸系统病毒传播的效能：系统综述和meta分析”。第二篇文章是4月9日发表在BMJ上的一篇剖析，讨论是否应该采取“预防原则“。第三篇文章来自4月11日的《经济学人》科技版块，分析口罩的作用和为什么最初没有提倡戴口罩。

口罩预防呼吸系统病毒传播的效能：

系统综述和meta分析

方法：

这篇文章在Pubmed，Web of Science，Cochrane library，中国知网和维普网用一套完善的检索策略进行搜索。并浏览所有相关的研究、综述以探究是否有可以新纳入的文献。在方法学上都是Meta分析比较常规的套路：指定文献的纳入排除标准，用NOS (Newscastle-Ottawa Scale)对纳入文献进行质量评估，用软件做Meta分析计算合并后的OR值和置信区间，计算异质性, 用Begg和Egger检验评估发表偏倚。（【合集】多种Meta分析的操作教程，尽在此文！）

结果：

• 研究纳入了21篇研究，其中12篇为病例对照研究，6篇为整群随机试验，2篇为回顾性研究，1篇为队列研究。其中11篇来自中国（11篇中有4篇来自中国香港），6篇来自西方国家，4篇来自于除中国外的亚洲国家。

• 7篇关于SARS，12篇关于流感（其中5篇包括H1N1），1篇关于新冠。

• 12篇是针对医护人员，8篇针对非医护人员。

• 21篇研究总共涵盖了8686名研究对象，总体来说，结果显示口罩对于防止呼吸系统病毒传播是有效的。戴上口罩后，传染呼吸系统病毒的风险显著降低，OR为0.35，95%置信区间为0.24-0.51.

不同地区和医护（和非医护）戴口罩的效能可见下表

• 对于SARS病毒、新冠病毒、流感病毒，口罩均有防护作用。但对于H1N1，口罩没有展现出显著的防护作用。

反对戴口罩的人，他们在反对什么？

BMJ的这篇文章列举了反对者的四个常见原因：

①. 反对者认为支持戴口罩的证据不足。

②. 反对者认为，人们难以正确地戴口罩或者保持坚持戴口罩的习惯：有的人可能会触碰口罩正面导致污染，有的人可能无法坚持一直佩戴口罩。

③. 反对者认为戴口罩会让人产生虚幻的安全感，以至于忽视了其他重要的健康建议：比如勤洗手和保持社交距离。

④. 反对者认为口罩资源短缺，应该把口罩资源留给医护人员。《经济学人》的文章也指出，这是指南不建议普通人戴口罩而抢占了医疗资源。

但BMJ的这篇文章本身是支持“预防原则“的，表明为了防范潜在危险，应该戴口罩，甚至用其他布类替代也是可行的，并且对上述四个论点进行了反驳（在这里我忍不住扶眼镜，这些arguments太像GRE写作中的批判套路了，准备GRE的小伙伴赶紧好好看看）。

①. 缺乏证据并不等于完全没有证据。

②. 针对第二、三论点的反驳是，虽然可能有研究证明人们难以正确地佩戴口罩，但是这些研究可能只有内部有效性，而难以外推到新冠肺炎的大背景下。在这个大背景下，大家求生欲很强，学习后能比较正确地佩戴口罩。

③. 第四条正确的操作应该是提倡动员各界生产出更多的口罩，而不是否认戴口罩对于公众的好处。在口罩供应充足以前，CDC也提倡人们用布口罩遮一遮（需要勤换洗）。

同时驳论者也号召应该收集更多证据，解决布口罩过滤性差、容易潮湿等难题。也呼吁更多的研究，来探索布口罩的最佳材质、多少层是最理想的、外层防水的材质如何为好、如何更加贴合面部、在洗之前到底能戴多久等等问题。

BMJ这篇文章划重点的是：

①. 即使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有时“预防原则“（提倡戴口罩和口罩替代品）就应该视情况而进行采纳。

②. 目前口罩是否能降低covid-19的传播尚存在一些争议。

③. 就算口罩等保护物的作用有限，但是仍能在一定程度降低covid-19的传播、挽救生命。

④. 因为covid-19危及生命，应该劝告公众戴口罩。

另外BMJ的这篇文章还附上了CDC现在的指南建议：

①. 当你和别人接触的时候，请用遮挡物把口鼻遮住。

②. 即使没有症状，也有可能把covid-19传播给别人。

③. 当人们外出时，每个人都应该戴面部的遮挡物。

④. 2岁及以下儿童不应该戴面部遮挡物，防止呼吸困难、失去意识，因为他们在没有协助的情况下无法自己摘除遮挡物。

⑤. 如果你被感染了，这个遮挡物可以保护其他人不被你传染。

⑥. 口罩对于医护工作者很重要，请优先医护人员。

⑦. 和其他人接触仍需要保持2m的社交距离。口罩的保护并不能替代保持社交距离这项措施。

经济学人的剖析

《经济学人》的文章Maskarade（这个标题其实是源于一部名叫《面具》的歌剧名，经济学人在卖萌）总结到，勤洗手和保持社交距离才是王道，戴口罩肯定没有坏处，可能有好处，但应该在保证医疗资源供应充足的情况下戴口罩。同时文章也如BMJ一样，提到了CDC指南变了，鼓励人们在家自制口罩掩盖住口鼻。

同时文章还报道了香港大学Cowling博士的研究强有力地证明了戴口罩的益处，但是戴口罩的措施必须结合其他措施一起使用。文章也采访了牛津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冯硕，她总结了各国对于戴口罩不同的建议，并和同事据理力争，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并不阻碍我们进行“预防性措施“（与BMJ的观点一致）。

文章链接：

1. https://www.medrxiv.org/content/10.1101/2020.04.03.20051649v2

2. https://www.bmj.com/content/369/bmj.m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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