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琦,美籍华裔科学家,199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崔琦于1939年出生在河南平顶山宝丰县肖旗乡范庄村,崔琦乖巧聪慧,家里尽管贫寒,父母都是目不识丁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也设法送他上学。
1949年小学毕业后,由于方圆几十里没有中学,崔琦不得不辍学在家务农。
1951年,有个机会可以让他出外读书,临行的前几天,崔母一针一线地为崔琦赶做了一件黑棉袄、一条蓝棉裤、两身内衣和几双鞋袜。他母亲就把家里仅有的面粉做了几个馒头,给他带上,然后叮嘱他说:“你要出去好好读书,只有这样才能有前途。”当年崔琦才12岁,从此一别,谁也没料到,那却成了与父母的永别。
这年秋天,崔琦进入香港培正中学读书,因为语言交流不便及生活艰难等诸多原因,崔琦强烈思念在家乡的母亲,两次写信给母亲要求回老家。
母亲收到信后,通过别人告诉崔琦不要想家,好好读书才是对父母亲最大的安慰。崔琦刻苦攻读,靠全额奖学金完成中学学业,并于1958年到美国留学。崔琦去香港后不久,国内赶上大饥荒,父亲饿死,几年后母亲背负“里通外国”的罪名抑郁而死。
母亲去世时,崔琦姐姐欲借一把铁锹埋葬母亲,磕头下跪求遍全村却无一人肯借。姐姐崔颖合葬完父母,因过分悲伤,积劳成疾,不久也去世了。1998年崔琦获诺贝尔物理学奖后,当地政府建起了崔琦故居,并命名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当深入去关注,就像是要对历史的审视。崔琦的经历是个悲剧,他如今面对自己的成就,看得淡泊,他更愿意看到这个世界和平美满。也许是他看透了生命,他的成就父母无法见证,“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剧痛伴随他一生。
诺奖得主,成为河南宝丰的荣耀。2008年,崔琦荣归祖国,与中科院开展学术交流,宝丰县领导曾先后两次赴京,与来访的崔琦教授面谈,希望他回家乡看看。崔琦一直推脱。
“他虽然没有详细说,但我感觉他之所以不回去,主要因为那里是伤心地。他父亲大跃进期间是在那里饿死的。他对外的说法是:父母永远在我的心中,回不回去不重要,不在于形式。”崔琦的外甥说。我们理解,面对故乡,他有太多的痛苦的记忆:旱灾、水灾、蝗灾、战乱;父亲在三年“困难时期”被饿死;母亲在“文革”初期抑郁而亡。他不是不想回家,他是没做好准备,不敢撕开心里的伤疤呀!其实,不用多说,我们也明白。崔琦没有恨这个国家,他不想去追究太多苦难的记忆,他反而乐意为祖国奉献,他成了中科院的院士,他资助家乡建设希望小学,他一直尽心尽力做出自己的奉献!
阔别63年后,2014年4月22日,75岁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崔琦教授携夫人琳达女士,二女儿朱迪思·崔,女婿彼得·达尔,外孙女斯黛拉、阿格尼丝终于回到宝丰老家,踏上了魂牵梦萦的故土宝丰县肖旗乡范庄村。思念入骨髓,近乡情更怯。
当崔琦看到母亲生前最后一张照片时,他久久站立,捧着母亲的照片用手一遍遍摩挲。他仔细端详着照片,似乎要把母亲的笑容铭刻进脑海中。当记者告诉崔琦,照片背后是他大姐崔颖留下的字迹。崔琦轻轻地说了声“姐姐”,半天无话。
记者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崔琦含着泪一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手,然后细心地把照片收藏到了上衣口袋里。我在电视上看过一段杨澜在普林斯顿大学采访崔琦的对话:杨澜问崔琦,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外出读书还是留在农村?杨澜以为崔琦会这样回答:如果人不接受教育,一生就会很贫困。本来笑呵呵的崔琦一下子眼泪汹涌,竟像小孩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哽咽着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留在农村,宁愿终身当个农民,家里多个干活的照顾,也许父亲不会饿死,母亲也不会病死。”
震撼!震撼!这样的回答意外地震撼我们的心灵!在崔琦先生心里,他就希望永远是父母亲身边的好孩子,他宁愿放弃更好的生活,去尽孝,去务农照顾家庭!崔琦先生虽然在美国功成名就,但他心里永远抹不去,未曾尽孝于双亲的遗憾。
杨澜说,采访崔琦教授是她采访生涯中最感人的一次,当时她根本没想到崔琦教授会如此回答,她也跟着哭了。诺贝尔奖算不算成功?当然算,对许多人都是终生难以企及。但在亲情和人伦面前,特别是相对于人的生命,就不那么重要了。我们的时代是一个鼓励和刺激每个人都去追求成功的时代。但在成功之上还有些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人格、尊严和亲情。
俯视当下,追忆过去,我们的国家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我们的人民是从苦难中成长起来的,家破人亡,饿殍遍地的场景,经常充斥在历史的长河中。
如今,国家富裕了,人民有钱了,可是,能忘记历史吗?能夜郎自大吗?有钱没钱,不能决定我们是否幸福。而要反思自己,勉励自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个社会还不够完美,我们怎能吝啬自己的善意?
爱与亲情永远是我们发展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