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30个小时没合眼,“救”了一个赴死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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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6日,陕西西咸新区公安局泾河新城分局的一间办公室里,正在参加民主测评的王林接到电话变了脸,心中激起一阵不祥的感觉——老刑侦的第六感是很强的。
“局长,刚才尚学新城一期,有群众报警称在一户人家里发现了尸体,死因不明。我去一下现场。”王林向局长请了假,末了又补了一句:“刘森刚才初步看了,应该不是意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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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张斌
责任编辑 | 尹丽
魔 祟
邬仁兴喘着粗气,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壮实的右臂用力地挟着女人的脖子,丝毫没有一丝怜悯。几个月来的花前月下和殷勤温存早已荡然无存,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头疯狂的困兽、一个活生生的恶魔。
女人脑海中除了无尽的后悔,更多的是求生的欲望。她用力地挣扎,可体力悬殊实在太大,并无任何意义。她想苦苦哀求几声,或许那样还有生的机会,但无奈脖子被死死卡住,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女人那哀求的眼神却已传递给了邬仁兴。邬仁兴下意识地松了松右臂,女人“呃”地一声长喘,却再一次触动了邬仁兴的魔心。这一次,他更加用力地收紧臂弯,直到女人不再有一丝动作……
客厅里,孩子们的嬉笑声阵阵。
7岁的德烈和6岁的雨生游戏正酣,丝毫没有听到刚才卧室内短暂的争执,更不会知道刚刚发生的可怕一幕。
“德烈,让雨生回家吧,明天再玩,今天太晚了。”邬仁兴看到两个孩子意犹未尽的势头,又加了一句,“德烈,叔叔要带你去商场玩游戏”。
显然,对于德烈来讲,打游戏机的诱惑远比和小朋友玩耍的乐趣大得多。邬仁兴的话很快发挥了作用,看着德烈兴高采烈地出门,雨生只得悻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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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商场,邬仁兴把德烈安置在游戏区。接着,他走出商场门口,在确认收到网络买家的电子转账后,便将一部手机交给了如约而来的快递员。那是不久前,他买给女人的礼物——一部当时比较流行的新款手机。
回到商场游戏区,德烈正玩得开心。孩子兴高采烈的脸庞,唤醒了邬仁兴心底的几许人性,毕竟在几个月的相处中,孩子也很亲近他。“德烈,时间不早了,妈妈要去出差,我送你回姥姥家。”
“不,我要和妈妈一起!”小孩子的语气很坚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也难怪,德烈自小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对母亲的依恋感很深。
劝说了一阵,看到德烈一直坚持要找妈妈,邬仁兴刚刚泛起的一丝人性又被内心的恶念所泯灭。
“确定要找你妈妈?”邬仁兴语气里已经透着寒气,只可惜孩子并没有听出来。当然,他也没有这个辨别能力。在孩子眼里,也许邬仁兴还是那个抱着他洗澡、睡觉、游戏的“叔叔”。
“好吧,那我就送你去见妈妈……”
剑 出
陕西西咸新区公安局泾河新城分局的一间办公室里,正在参加民主测评的王林接到电话变了脸,心中激起一阵不祥的感觉——老刑侦的第六感是很强的。
“局长,刚才尚学新城一期,有群众报警称在一户人家里发现了尸体,死因不明。我去一下现场。”王林向局长请了假,末了又补了一句:“刘森刚才初步看了,应该不是意外死亡。”
这几天,泾河新城刑侦大队连续办了几个大案,这让本就人数不多的队伍几乎有些应接不暇。毕竟,这是一支成立才两年的新队伍。作为大队长,王林也有些吃不消。会前,他刚刚推掉了分局政秘科安排的新闻采访。
半个小时后,分局领导班子都赶到了尚学新城。这是一个新建大型社区,25幢高层住着上千户居民。
案发地点位于14号楼1单元703室。楼下,已经围了不少居民,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看到局长王树和政委杨文会穿着高级警官的白色短袖衬衣,一名男子煞有学识的样子对旁人说:“怎么样,我说出人命了吧?你们看,来了两个法医……”
703室的门口,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味道。那味道常人难以忍受,几名刑警正在室内忙碌地工作。见局领导到了,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刘森拿出一叠口罩,一边分发一边汇报:“尸体在靠墙的床下,按照目测腐败程度推算,死亡时间应该在10天以上。”
“死者什么情况?能判定是凶杀吗?”局长王树问。
“从尸体位置看,人不可能自己这样钻进去,肯定有问题。”刘森说出自己的判定:“现在勘验的是客厅、厨房和卫生间等外围现场,中心现场以及尸体还没有动,在等法医看,因此还不知道死者的性别和身份。”刑警队长出身的王树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即启动了命案侦破机制。
“8·6重大杀人案”专案组第一次会议,在楼下不远处的社区物业办公室现场召开。
派出所所长张军才首先汇报:“下午,物业办的经理王铁军接到居民反映,说楼道里有异味。经排查,异味是从703室传出来的。随后通过房主联系租户,对方却迟迟没有露面。最后找人打开房门,发现床下露着一条人腿,这才报了案。”
经过汇报之后,情况有了大致的脉络。
发现尸体的703室,当年3月租给了33岁的安娜。她是本地人,没有固定职业,早年长期在外务工,目前在家做网络主播。
2012年,安娜和一名菲律宾籍男子冈萨雷斯在浙江相识并登记结婚。2013年,两人生育一子。2018年,夫妻返回女方家乡,辖区派出所在检查中发现,冈萨雷斯持旅游签证并且有效期临近,就将其劝返回国了。之后,警方再没有发现其入住辖区。
事发当天下午,收到物业通知的房主急匆匆拨打安娜手机,前两次没人接,第三次接电话的是却是一名男子。他自称是安娜的男朋友,说安娜正在卫生间,过会儿将电话回拨过来。可那之后,房主再拨打过去就成了关机状态,渺无音讯。
另外,据安娜父母反映,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女儿是在11天之前,最近几天还一直通过微信联络。同时,他们提到女儿最近结交了一个外省的男朋友,三十多岁,留着光头,右臂有纹身,具体身份信息说不清。听安娜说,此人坐过牢。
正在大家就嫌疑人和安娜外籍丈夫的情况进行分析讨论时,局长王树的一句话让现场安静下来:“尸体都没有看,目前不能确定死者是谁,也不排除安娜和别人一起作案后外逃,尽快确定死者身份才是当务之急。”
这边,王林立即通知现场技术人员和法医开始进入中心现场,确定死者身份。他提供了一条刚刚收集到的信息:安娜右腿有明显的纹身。
不一会儿,现场传来回信:死者是女性,并且腿上确有纹身。同时传来的另一个信息,令人痛惜之余更进一步明确了死者的身份:“安娜的尸体内侧,还发现一具男童尸体”。
大家立即想到安娜的儿子——7岁的安德烈……
魔 性
看着自己在直播平台打赏主播时跳出“鲜花”的画面,听着女主播和网友的感谢甚至恭维与赞美的话,网名为“天道”的男人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尽管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是虚荣心在作祟,尽管这种感觉需要用大量金钱维系,尽管这些钱足以支撑在读研究生的妹妹几年生活所需,但他不在乎。他更愿意从这种感觉中找到“唯我独尊”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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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互联网交友平台上,人人都对“天道”高看一眼。因为从ID号上,他们都可以看到“天道”的消费级别甚高,以至于平台给予了他一些特权。比如,一个虚拟房间座位本来已经满了,但只要“天道”进来,平台就会“踢”出去一个人,让出一个很好的位置。
其实一年多以前,在现实生活中,“天道”也拥有类似的待遇,只不过是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
“天道”出生于一个农村家庭,在河北省香河县——那是一个以家具加工销售而驰名的地方。他是长子,有两个妹妹。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天道”自幼受到父母长辈的偏爱甚至溺爱,这为他日后养成骄横跋扈的秉性埋下了根基。
和很多类似的例子一样,“天道”很早就辍学了。18岁时,他因为参与恶势力团伙进了监狱。出来不久,再次因为参与团伙抢劫致人重伤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
在狱警面前,“天道”装诚恳、扮老实,而在其他犯人面前却耀武扬威。用他的话来描述就是:“不愁吃不愁喝。”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将20年有期徒刑这个正常人视为“黑历史”的事情,认作可以炫耀的“资历”。
当然,“天道”在监狱里也积极地表现过,争取立功受奖获得减刑。他也谋划过出狱之后的生活,但并不是什么正路。
“天道”时常想:“出去干个什么不成啊,老家那么多家具店,给每家扔一百块钱‘入个股’,就凭我这蹲大牢的资历、名声、唬人的纹身和一群兄弟,照样不愁吃喝!”
然而,现实和“天道”想象的并不一样。
2019年9月,“天道”刑满释放。家乡的大街上,充满了“扫黑除恶”的氛围,昔日那群狐朋狗友甚至“大哥们”,不是被关押就是销声匿迹。剩下的人,听完“天道”的方案,纷纷摇头:“那不成了黑恶势力,找打嘛!”
想法落空,巨大的孤独感、失落感吞噬着“天道”。他甚至他有些怀念在监狱时的那种“中心感”。一次,他接触到了一个互联网交友平台,在虚拟世界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出手阔绰舍得花钱的“天道”很快就成为众星捧月般的人物,站到了虚拟世界的“C位”。
也就是在这里,他给自己取了一个霸气的网名“天道”。并且,在诸多熟悉的主播中,他与一个网名“往事随风”的女子越走越近。
剑 指
时钟已经指向2020年8月6日21时。
泾河新城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会议室灯火通明。桌上摆放着几桶方便面冒着阵阵热气,散出民警们熟悉的味道,给紧张的现场带来些许烟火气。
专案组的会,越开人越多,从起初的十人增加至二十多人。省公安厅、西咸新区公安局的专家、领导相继赶到泾河新城。法医、技术勘验、外围调查组的成员开始“会诊”专案。
摆在“8·6重大杀人案”专案组面前的证据资料越来越多,凶手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通过作案时间,专案组侦查员首先排除安娜外籍丈夫杰森的作案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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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法医对尸体勘验和外围调查得知死者确系33岁的安娜和7岁的儿子安德烈,未见明显外伤。具体死亡原因需要进一步做尸检才能得知,两人死亡时间应该在7月25日左右。
痕迹勘验组认定现场没有搏斗痕迹。主卧室窗户大开,门却是紧闭,除主卧室之外,物品都摆放得很整齐,没有翻动痕迹,门锁完好,几乎可以断定是熟人作案。
据调查掌握,安娜从事网络主播,案发现场也发现了直播用支架、话筒、灯光之类的设备,但却唯独没有发现手机。种种嫌疑最指向安娜的男朋友——那名光头男子。
“据和安娜在同一互联网平台做直播的女同学反映,安娜的直播号码昨天晚上还在平台上点了冰激凌之类的外卖,送货地点是福州市越丰新城小区11栋803室,当时还问过安娜干什么去了,但对方没有回信息”王林汇报完这一情况,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推断:“房东打完电话之后,安娜的手机就关机了。如果是嫌疑人拿着这个手机,下午的这个电话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
“如果是安娜男朋友作的案,他为什么要带走安娜的手机?做出这样的大案他还敢接房主的电话?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名堂?”局长王树接连提出心中的疑惑,沉思片刻,他开始部署抓捕行动:“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接电话的男子就是凶手,但战机稍纵即逝,选几个人去福州,越快越好!”
对于破案,王树是有信心的。不过,他目前最担心抓获凶手的战机。试想,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逃亡路上,很可能还会犯下其他的恶行,也不排除凶手自知罪孽深重进而畏罪自杀的可能。
6个小时后,飞往福州的班机上,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邓西伟,再次叮嘱几名同志:“对方是亡命徒,抓捕时一定注意安全,咱们再明确一下分工……”
魔 伏
8月7日,天色大亮。
邬仁兴看到女友“十一妹”还在酣睡,悄悄起身来到客厅,点燃了一支香烟,狠命地吸了几口。他下意识地摸口袋,却没有发现手机,这才反应过来,别说手机了,昨天就连卖手机的钱都给了女友“十一妹”。当时,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让“十一妹”给自己点烟,被对方笑骂“讨厌”的娇嗔情景还历历在目。
“这些人,就是见钱眼开。哪知除了一个行李箱和几件衣服,我已经身无分文。”想到这,邬仁兴苦笑了一下。
他悄悄地拉着自己的行李出了门。这时,在床上佯装熟睡的“十一妹”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几天前在网络平台上结识的男朋友“天道”,“十一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此人虽然在平台上出手阔绰,显得经济实力雄厚,但昨天竟然把所持两部手机都卖掉了。为此,两人还大吵了一架,短暂的男女朋友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不过,“十一妹”心存忐忑,因为她从这个男人生气时的眼神和右臂鲜艳的纹身中感受到了一种不寒而栗。好在对方说今天就要离开,再也不来了。
离开“十一妹”后,邬仁兴并没有下楼。他乘坐电梯来到了顶层33楼的天台。望着天上的云彩,吹着海风,他不禁想起了那个网名叫做“往事随风”的女人和半个月前的那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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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都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结婚?”男人问。
“今年不合适,我哥哥去世刚三年。”女人没有正面回答。
“明年是我本命年,结婚更不合适。你妈不是说你哥过世三年不影响咱们结婚吗?”男人有点急了。
“反正我觉得不行。”女人幽幽的语气中含着执拗。
“你是不是不想和那个老外离婚了?”男人开始愤怒了。
“我还就是不想离婚了!”女人也不示弱,话语的对抗性顺势上升。她疏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蹲了十几年大牢的狠角色。
“我看你是想死了!”男人暴怒……
在交友平台上,邬仁兴认识了网名“往事随风”的安娜,相谈甚欢。不久,两人就见面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2020年3月,两人租房同住在尚学新城,甚至开始谈婚论嫁。尽管35岁的邬仁兴心狠手辣,但也期望能早点儿娶个媳妇,好给父母有个交代。
没错,杀害安娜和安德烈的凶手正是邬仁兴。而邬仁兴的网名,也就是“天道”。
正如专案组所推断,自知罪责难逃的邬仁兴特意带走了安娜的手机,目的就是掌握更多消息。期间,他也想过逃往国外,可一打听,出国藏匿并不容易,跨国抓捕的例子也越来越多。他干脆在平台上连续约见了几个女网友,心想:“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快活一天是一天。”
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邬仁兴还是怕了。昨天,房东给安娜的手机打来电话,邬仁兴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了。他预感警察很快就会登门,于是做好了自我了断的打算。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邬仁兴还是没有勇气跳楼。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在伤害别人时,丝毫没有一丝怜悯与胆怯,自己面对死亡时却害怕了。这时,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跳楼之前给父亲打个电话,告诉他儿子白养了……”
剑 华
虽说福州的景色很美,邓西伟一行也没敢驻足欣赏片刻。一下飞机,几人就直奔福州市晋安区公安分局,这边的民警已经在等候。
8月7日中午11点30分,越丰新城11号楼下,邓西伟一行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准备实地查看地形实施抓捕。忽然,一名光头男子拉着行李箱走出单元门,右臂鲜艳的纹身十分抢眼。
双方短兵相接。光头男子看见楼下的几名汉子,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显然有些不安,加快了步伐。
面对突发情况,仅凭眼神中的一个暗示,身着便衣的民警们当即从几个方位围拢了上去,紧紧地将体格壮实的“光头”控制。
“你叫什么名字?”民警厉声问道。
“我叫邬仁兴。你们是陕西的警察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光头男子一嘴京腔。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民警追问。
“在尚学新城,我杀了安娜和他儿子,你们来得真及时,本来我准备下楼找保安借个电话,给家里人告个别,然后就跳楼。还是晚了几分钟……”虽说邬仁兴心里是有准备的,可没料到陕西民警来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快。
邓西伟暗自庆幸:“好悬!抓捕人员要是晚到5分钟,可能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从抓捕组出发时,就注定这是一场和时间赛跑的战斗。民警随后控制了邬仁兴同住的“十一妹”,虽然接下来的审讯开展得很顺利,但是随后出现的一个情况却令警方有些意外:就在前一日下午,邬仁兴已经将自己和受害人的手机全部通过网络卖出。至于卖往何处、卖给了谁,他全然不知,只记得双方通过微信联系,对方安排快递员上门揽收的货物。
案件情况虽然已经清楚了,但受害人的手机是关键物证,从审判角度来看极具司法意义。因此,找到这两部手机成了一个重要任务。
抓捕组民警急中生智,找来另一部手机设法登录了“天道”的微信账号,在其微信通讯录中查到一个“鼎祥典回收部”的微信号,以“天道”的名义说还有一部手机要出手。之后,对方回信要求拍照片看手机,民警便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镜头下。
交易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当然,为了打消对方疑虑,少不了一番讨价还价。
“你在哪里?我让人来收?”对方说。
“老地方,你让人来,最好让昨天的人来,省些麻烦。”民警马上打回去一行字。
可不一会儿,又一个意外发生了。对方回了一句:“明天再说吧。”难道是回收手机的人瞧出了异常?需不需要直接挑明身份?一想到杂乱的二手手机市场和从业人员刷机、翻新手机的手段,邓西伟有点儿头大。
“帮帮忙,今天就交易,我急着用钱。”民警又试探着问。
“昨天那个快递小哥下班了,要是你实在着急的话,可以去他们营业部碰碰运气,这是地址。”对方来信让民警大喜:“要的就是这个!”
走出办案区,已是华灯初上。晋安区刑侦大队地处背街,没有出租车,邓西伟一行看到路边停着几辆“摩的”,顾不得许多,果断跨了上去:“走,连江北路……”
当晚,一个快递单号就发回了泾河新城公安分局“8·6”专案组。快递记录显示,这两部手机已经到千里之外的广东省东莞市,次日8点就可以到达买家手中。经过连夜协调,早晨8点,广东警方在快递车上截住了即将送达的包裹。
8月8日,在荆棘密布的绿化带里,民警们又翻腾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邬仁兴丢弃的手机卡。看着几人胳膊上被杂草拉出的血痕,邬仁兴竟有几分愧疚:“我反正死路一条,早知道就不扔卡了,省得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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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18时,海航的客机扶摇直上蓝天,民警崔斌望着机舱外的大海发愣。在福州工作的30个小时实在太紧张,以至于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临海的城市,很美!
邬仁兴却睡得挺香,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鼾声。逃亡的日子貌似洒脱,但他心底那个“炸弹”始终悬着。现在被捕,他反倒踏实了。
倦意似乎是有传染性的,更何况,在他乡的这两天里,几名警察都几乎没有合眼。看到崔斌抖动的眼皮,邓西伟递去一杯咖啡:“纯苦的,提提神,千万别打瞌睡,再坚持4个小时,回去以后好好歇歇。”说完,他感到这话挺“虚伪”的,尴尬地笑了笑。
是啊,回去之后提审、指认现场工作量还大着呢,哪能歇得下?下一场战斗,还在等着他们。
作者简介
张斌,陕西省西咸新区公安局泾河新城分局党委委员、政秘科科长,从事政法宣传工作二十余年。
END
视觉编辑 | 王硕 朱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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