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军团正走向战场 | 智能战争时代,谁来开火?
机器人军团正走向战场
来源:军事文摘,作者:陈永忠 张乃千
从好莱坞大片《钢铁侠》到印度式幻想《宝莱坞机器人之恋》,机器人集群大战的场景令人记忆犹新。未来战争,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很有可能不再是有血有肉的士兵,而是成群结队拥有高度人工智能的“群化”机器人军团。叙利亚战场上就曾出现过由6个平台-M履带式机器人、4个暗语轮式机器人、1个洋槐自动化火炮群以及数架无人机组成的机器人军团,通过俄军的仙女座-D指挥系统对敌人开展了空地一体的人机协同联合作战,取得了令人震惊的作战效果。未来,随着人工智能及相关技术的持续发展,编排成阵列的无人坦克和无人舰艇、具有人群识别功能的察打一体无人机、能像人一样学习进步的“脑控”智能武器等或将走向作战前线,开启人类历史上的“第三次战争革命”。
自从人工智能围棋程序“阿尔法狗”运用感性与理性结合的蒙特卡洛人工智能算法频频战胜人类选手,代表了基于神经网络深度学习、高性能计算和大数据等领域最新成就的人工智能技术在军事领域的应用就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事实上,人工智能早已悄然渗入竞争与博弈更为激烈的军事斗争领域,目前装载有人工智能核心“大脑”的各类军用机器人正在加紧研发中,或将对未来战争产生颠覆性影响。
机器人战争从科幻变成现实
“硅造筋骨,电路血脉,刀枪不入,金刚之躯”,这是印度电影《宝莱坞机器人之恋》中机器人战士“七弟”的大概形象。电影讲述了印度天才科学家瓦西为增强国防力量,耗费十年之功设计研发了一款军用机器人,本想让他凝聚百人的才智与能力,通过训练认证后投入军事用途,却不想“七弟”阴差阳错经历了人间冷暖亲情,并由此引发机器人军事运用和情感伦理等一系列问题。
科幻电影中的机器人“七弟”有着似人的外表和超人的运动能力。“七弟”不像履带式机器人行动起来步履蹒跚,他可以伴着音乐热舞,更在火车上与人类开展了激烈打斗。军用机器人不单单是像人、会动,更是多学科、多领域、各种技术有机融合的现代化智能武器系统。
与影片情节相呼应的是,如今拥有高度人工智能的机器人军团走向战场已是大势所趋。近年来,随着计算机技术、信息技术与传感技术的快速发展,人工智能及其军事应用开始呈现井喷式发展。目前,美国、俄罗斯等传统军事强国都把军用人工智能作为“改变游戏规则”的颠覆性技术加以研究,美国国防部明确把人工智能作为第三次“抵消战略”的重要技术支柱,旨在进一步打造先进智能化作战体系,积极抢占未来军事斗争制高点。俄罗斯也把发展人工智能作为装备现代化的优先领域,目前已经开始大量列装战斗机器人。根据《2025年先进军用机器人技术装备研发专项综合计划》,到2025年,俄军中的无人系统将在其装备结构中占比超过30%。此外,日本防卫省也早已公布《关于实施研究开发的方针》,将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作为重点研发的新军事技术,在其后发布的《中长期技术评估》报告中更提出要在未来20年实现智能化、无人技术等方向的重大突破。
早在2013年,俄罗斯国防部就专门成立了机器人技术科研实验中心,美军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期间就有至少10款智能作战机器人在战场开展相关技术试验。
除美、俄之外,英、法、德、日、韩等国都在加紧研制新一代军用机器人,目前全球已经有超过60个国家的军队装备了军用机器人,预计到2040年,战场上的美军会有一半以上的成员是机器人,未来军用机器人在战场上成建制规模化作战也将逐步从科幻电影变成现实。
智能军团或将颠覆未来战场
人工智能是研究、开发用于模拟、延伸和扩展人类智能的理论、方法及相关技术的学科,是现代信息技术的重要分支。具体而言,广义的人工智能主要研究如何让计算机完成以往需要人类脑力才能完成的工作,狭义的人工智能领域主要研究机器人及其相关技术。世界上第一台可编程的巨人计算机诞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其设计初衷就是帮助英军的密码破译员快速破解德军的军用密码。从那时起,以计算机技术为核心的人工智能,就为军事领域带来了许多日新月异的革命性变化。
其实,早在计算机正式出现之前,人们就已经开始设想制造出可模拟人类思维的机器。1936年,年仅24岁的英国数学家图灵在《理想计算机》论文中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机模型,随后又于1950年提出了机器能够思维的论述,成为此后人们研究“会思维”机器和计算机的“灯塔”。1956年,伴随着探讨用机器人模拟人类智能问题的开始,人工智能这一名词首次出现,并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神经网络、遗传算法、模糊推理等技术发展成熟,人工智能领域研究出现重大突破。1997年5月,IBM公司研制的深蓝计算机首次在正式比赛中战胜了人类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进而开启了人工智能机器在棋类博弈领域横扫人类的新纪元。
“阿尔法狗”虽然代表了人工智能在基于神经网络的深度学习、高性能计算和大数据技术等领域的最新成就,但它依旧属于弱人工智能。在竞争与博弈更为激烈的军事领域,人工智能如今已经越来越多地走向战场,推动着智能化战争时代的来临。
21世纪的战争是信息化主导的战争,作为信息化战场的“千里眼”“顺风耳”,军用机器人可以精确查找、识别和摧毁任务目标,执行特殊作战任务,具有不可估量的作战效能。未来军用机器人依托数据链和信息网支撑的军事物联网,可在人类指挥下开展一体化对抗,整个战争的形态将发生深刻变革。军用机器人在战场上成建制、规模化作战也未必不可能,无人化、智能化战争的时代或将来临。
如今的铁甲战士们各有所长
2017年初,俄战略导弹部队司令谢尔盖·卡拉卡耶夫就曾表示,该部正在研发的战斗机器人将很快用于核武器和弹道导弹发射系统的保卫工作,未来俄战略导弹部队的机器人“保镖”有望首先应用于白杨-M和亚尔斯系统。目前,俄战略导弹部队正在研制的狼-2移动式机器人系统,堪称无人作战领域的“万能战士”。狼-2机器人自重1吨,使用履带式装置行进。该系统能够在时速35千米的行进情况下瞄准目标并开火,由热像仪、激光测距仪和陀螺稳定器保证系统的射击精度。除了火力支援,狼-2机器人还可以完成重点区域巡逻和侦察任务、警卫重要设施等工作,是核武器和弹道导弹阵地的“金牌”保镖。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其在智能化信息感知与处理、指挥控制辅助决策、无人化军用平台和机器人等军事领域将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推动战争形态从信息化战争向智能化战争加速演进。目前,美军、俄军、法军、德军等均装备了具有智能化信息感知与处理能力的数字化士兵系统,如美军的奈特勇士、俄军的战士等。在无人化军用平台领域,无人作战飞机、无人潜航器、作战机器人等基于人工智能的无人机器可独立完成目标跟踪、地形识别、侦察补给及进攻作战等多样化任务,已经得到广泛研究。其中,美军已经拥有8000多个空中无人系统,地面无人系统更是超过1.2万个,俄军的无人作战机器人更是发展迅猛,已经研制出快速机动、远程侦察、情报处理、排雷破障和火力打击等多种支援与作战能力机器人。
其实,除人们较为熟知的无人机外,各种拥有独特专长的军用机器人也“行走”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仿人机器人是铁甲军团中与人体运动能力高度相似的“物种”,在战场搜救等工作中具有很大的应用空间。在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组织的机器人大赛中大放异彩的Atlas机器人,采用液压驱动和铝、钛模块搭建而成,装备有激光测距装置和立体摄像机,手部具有较好的运动能力,不仅能够驾驶汽车,甚至还可打开门进入建筑,攀爬梯子,穿过通道,堪称人工智能机器人家族的“蜘蛛侠”。
近年来,采用人工智能算法驾驶的无人地面车辆在军事领域也显示出巨大应用前景。目前已经研制出具备碰撞缓解制动、车道保持辅助、自适应巡航控制等诸多功能的无人驾驶军用车辆,并先后进行了多次战场测试。
群化作战是智能机器人的未来
出现在游戏《星际争霸》中能够“淹没”战场的无人机蜂群式攻击,一度让无数游戏玩家热血沸腾。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此前完成的空中发射/回收无人机“蜂群”项目,意味着这些仿生群化武器即将发展成熟走上战场。未来,随着人工智能及军事物联网技术的发展成熟,群化作战或将成为智能机器人的首选作战方式。
与以往智能无人作战“单枪匹马”或只是靠数量占优而“互不言语”不同的是,群化武器是以智能化无人控制技术和网络信息系统为支撑的集群式作战武器。真的打起仗来,群化武器看似“群龙无首”,却可步调一致、整齐划一,形成如同蜂群、蚁群、狼群等动物集群效应一般的作战攻势。之所以要研究群化武器,正是由于群化武器已经不是无人作战系统在数量上的单纯增加,而是从作战核心到配套战法“由里及外”的一次技术创新。凭借着高度智能化的精准控制,群化武器才能在未来战场悄然改写战争规则,引领未来战争进入“无人群化”时代。
正是看到了集群技术与无人技术在可能的军事应用上所碰撞出来的“火花”,美国在群化武器研究上投入了大量财力物力。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主导的“小精灵”项目于2015年9月公布,旨在研制一种可利用集群效应对敌方进行侦察和电子战的无人机群化武器系统。美国空军研究实验室启动的“编群战术空间”计划,重点研究无人机之间的协同作战能力,目前已经实现了12架无人飞机的自主协同飞行和模拟打击。在“协同空域作战”概念中,美军甚至还提出了集群无人机作为有人机“僚机”的协同作战概念,将可执行战场态势评估、制空、跨平台联合制导等更复杂的作战任务。美国海军研究蜂群无人机的初衷,就是为了依托蜂群的巨大数量优势突破现有的对空预警侦察和拦截系统。模拟试验表明,一艘安装宙斯盾系统的驱逐舰在同时遭受5~10架来自不同方向的无人机攻击时,总有能突防成功的无人机,在美军海上综合防御能力最强的系统面前成为“漏网之鱼”。像蜂群无人机这类战场“马蜂窝”,只是美军在群化武器技术研究上迈出的第一步。随着地面无人作战系统的发展日臻成熟,美军正希望改造现有的地面车辆打造一支“地面机器人敢死队”。这些无人战车无需耗费巨资加装重型装甲,既可以充当先头部队的“尖刀”主动接敌,也可以包抄敌人或在战术上发起佯攻,甚至还可空投至敌后执行自杀性任务。目前,美国陆军已经试图将一定数量的货车改装为可集群作战的“无人战车群”,对无人地面战斗车辆的研制也是跃跃欲试。同时,美国海军正在加速海上群化武器的研制工作,目前已经推出的群体无人突击艇系统,同样可自主感知海上战场态势并对敌方舰船发动群体性攻击。
群化武器相比于其他常规武器的一大优势,就是价格低廉、可实现庞大规模的批量化生产。集群化作战的核心思想就是将传统昂贵的大型有人作战平台,分解为数量更多、尺寸更小、成本更低的分布式无人作战平台,进而以数量优势弥补单一平台战力不足的新型作战理念。一个完整的群化武器作战集群,甚至可“包揽”从排雷排爆、侦察监视、警戒搜索到物资运输、协同攻防、自主作战等多个领域,必将发挥出巨大的作战潜能。尤其是随着3D打印技术的发展,批量生产1只蜜蜂大小的微型机器人单价只需要1美元,美军还有可能借此部署数以亿计的昆虫作战机器人。群化武器对于战场的另一个意义在于,其庞大的目标数量急剧扩大了敌人需要打击的目标,使得对手不得不付出高昂的代价。群化武器的分散性使得敌方难以有效锁定目标,即使其中一些成员被摧毁,剩下的无人作战装备仍能继续完成作战任务,这就大大增加了群化武器对战场的适应能力和抗风险性。毕竟,兵力的数量和质量同等重要,群化武器就是企图以数量优势达成对敌有效打击,实现低成本下对敌高价值目标的饱和攻击,甚至还将主导战场上的“作战节奏”。可以预见,随着群化武器日益发展成熟,未来以小取胜、以量取胜、以高效协同取胜的群化武器势必开启智能作战的新纪元。
智能战争时代,谁来开火?
来源:军事文摘,作者:张 敏
科幻电影《终结者》中,原本作为军方作战网络的“天网”在强人工智能推动下逐渐具备了自我意识,因而演变成未来世界机器人的领袖,带领着掌握“开火权”的机器人肆意残害人类。场景虽然科幻,但也表现出人们对于智能化战争时代,对拥有高度智能的无人作战系统的深切担忧。
人与武器的关系是军事领域亘古不变的重要话题。随着被誉为“人类智慧最后堡垒”的围棋领域被人工智能攻破,有理由相信人工智能技术及无人自主作战平台将成为新型颠覆性作战样式,以战斗机器人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无人武器系统或将主宰未来战场。美国早在其《21世纪战略技术》中就直言:“20世纪的核心武器是坦克,21世纪的核心武器是无人系统。”然而,如果赋予智能无人作战系统“生杀大权”,甚至实施完全是机器人士兵的“机器代理人战争”,拥有高度智能的无人作战系统或将把《终结者》等电影中的场景变为现实。除禁止使用“攻击性自主武器”外,避免无人作战系统拥有“开火权”,或将成为智能战争时代人类可行的“救赎”方式。
人工智能叩开智能化战争之门
早在2011年,白俄罗斯就曾推出过一款无人驾驶遥控武器平台,这种拥有履带系统的无人作战平台,可在遥控指令控制下使用配备的机枪和榴弹发射器攻击800米距离内的目标。当然,这并不是目前惟一一款可“开火”的无人作战平台:美国海军陆战队正在测试的模块化先进武装机器人系统,可借助人工智能控制持枪机器人;俄罗斯战略导弹部队研制的狼-2式移动机器人系统,可在5千米范围内通过无线电频道控制,能在时速35千米的情况下使用武器精确击中目标;以色列研制的多戈武装作战机器人,自带格洛克26型9毫米口径手枪;还有诸如美国海军陆战队角斗士作战机器人、以色列守护者无人驾驶战车等,类似的攻击型无人作战平台近年来不断涌现。
目前,人工智能已经被作为战争史上的“第三次战争革命”,正加速叩开未来智能化战争的大门。曾几何时,火药的出现是“第一次战争革命”,枪支与火炮等“热兵器”的实用化对军队组成结构和作战方式产生了颠覆性变革;“第二次战争革命”伴随着热核武器实用化而来,意味着战争已经达到以破坏整个国家为前提的战略对峙,战争方式再次发生巨大变化。人工智能的出现同样具备从根本上改变战争方式的潜力,未来战争或将演变成“机器VS人”乃至“机器杀人”的“机器人代理战争”。
本来,人们对于人工智能无人作战装备的需求合情合理。战争不可避免会引发流血、伤残与死亡,无人作战系统由于“平台无人”,既能打仗,又不存在人员伤亡,因而适用于执行各类高危险和高烈度战争任务,甚至可以完全取代士兵去冲锋陷阵。因此,近年来无人作战系统愈发得到各军事大国研究投入,各类无人作战系统的数量与规模也是越来越大。
在当前军事斗争需求的刺激下,无人作战系统正向着陆海空天等多维度快速拓展,任务领域也已覆盖到包括电子干扰、侦察预警、通信中继、排雷排爆和火力打击等传统有人作战领域,尤其是其精确化、智能化水平的不断提升,已经成为各军事大国武器装备发展的重点方向。毕竟,目前公开亮相的人工智能系统只是基于神经网络的深度学习弱人工智能,即将到来的强人工智能或将加速走向未来战场,在智能化感知与信息处理、智能化指挥控制辅助决策、无人军用平台及军用机器人、人体体能技能及智能辅助系统等领域发挥重要作用,推动着智能化战争时代的加速到来。
智能武器正面临诸多风险挑战
未来战争,随着人工智能越来越多走上战场,战争形态将从信息化战争向着智能化战争加速推进。但人工智能机器人“大兵”真的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之时,可别高兴得太早,这些高度智能化武器也会对人类带来诸多风险挑战。
2005年的伊拉克战场上,美军的剑战斗机器人就曾无故将枪口指向指挥官;2015年7月,美国一台“发疯”的机器人也曾“失手”将一名装配工人杀死,俄罗斯也出现了机器人莫名“越狱”的故事。可以说,在复杂战场环境下,拥有高度智能的无人作战系统极有可能出现识别错误、通信降级甚至被敌电磁、网络攻击后“倒戈反击”等问题,而诸如滥杀无辜、系统失控等更是给智能武器的军事应用带来了无穷隐忧。
其实,人们对于智能武器系统的担忧,从命名伊始就初见端倪。机器人的英文名为“Robot”,最早是由捷克作家卡雷尔·恰佩克在科幻作品中首创,其原意就是“农奴式被强迫的劳动者”,并借此称呼那些造反的机器仆人。1991年出版的《无人战争—未来战场上的机器人》,也对军用机器人使用后的伦理问题提出了严肃的思考。未来的智能化战争,战场上的绝大多数作战任务都将交由战斗机器人来完成,一旦人类授予了智能武器“开火权”,这群毫无感情、不知疲倦杀人的机器走上战场,会不会滥杀无辜,会不会出现失控,甚至会不会调转枪口成为“人类终结者”,都是我们必须思考的问题。
一方面,谁能为智能武器的“滥杀无辜”来买单。随着相关技术的不断发展,人工智能在某些领域超越人类已是不争的事实,完全脱离人类控制而实现自主攻击或将成为人工智能在未来战争中的终极作战形式。但人工智能武器的智能化一旦超过一定程度,极有可能出现自作主张甚至滥杀无辜的行为。另一方面,智能武器的战场失控程度难以估计。理论上讲,武器的智能化程度越高,其内部电脑控制软件的规模就越庞大且复杂,出现故障的概率也就相应的越高。早在2005年,美国空军的一架战斗机突然自动向地面重要设施发射了一枚导弹,事故原因是飞机的火控系统电脑出了故障。
事实上,智能武器在战场复杂电磁环境下也会因干扰而失控。同时,战场上的敌我识别对智能武器而言同样并非易事,伊拉克战争期间美军的导弹系统就曾把己方飞机击落,原因就在于无法准确判断而产生的战场失控。
“战争回路”绝不能离开人这一主体
事实上,包括著名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在内的多名科学界知名人士及专家都曾多次呼吁全球禁止使用“自主攻击性武器”。本来,人类对武器的发明也应当有一条不能触碰的底线,就是武器不能威胁到整个人类的生存。战争技术与人工智能的深度融合,不可避免将成为未来战争发展之路,但人工智能带给人类的究竟是威胁还是发展,关键在于如何利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人必须作为“战争回路”的主体存在,必须牢牢掌握未来智能战争的“开火权”。
正是由于担心诸如电影《终结者》中人类被完全排斥在“战争回路”之外而束手无策,目前在研制智能无人作战系统时,为防止因其失效而导致的意外事故,普遍要求指挥或操作人员可进行适当程度的干预以及必要时的激活或解除系统功能。韩国三星公司研制的SGR-A1型武装机器人,旨在为韩国哨兵提供作战支持,尽管研发人员赋予了该机器人做出开火决策的能力,但这种自主开火权只有在特定的突发状况下才会被激活,也就是说“开火权”依旧掌握在人类手中。英国空军研制的雷神智能无人飞行器可携带武器攻击任何一个地方的目标,尽管该型无人机上装备有可识别危险目标的机载计算机,但目前主要采用地面人员控制工作模式,发起攻击要求时必须通过地面人员授予其武器开火权。
此外,我们还可以在人工智能作战平台中提前“动手脚”。一方面,可以通过代码控制智能武器的“思维”。一方面,可以在智能武器出厂启用之前,提前设置“后门”式自毁模块,可在人类需要情况下实现智能武器的彻底死机或自行报废。同时,由于智能武器的控制中枢是计算机,可在编写智能武器控制软件中就加入相关控制程序。另一方面,智能武器的攻击目标和攻击方式也应受到明确限制。美国国防部国防安全工作小组就曾讨论过如何使“武装自主系统”摧毁敌方武器而非作战人员的做法,主要通过修改智能武器的设计,使其主要攻击敌人所用的武器。当然,更为直接的做法就是只能为智能武器平台配备失能武器等非致命性武器。诸如脑控武器、电磁脉冲武器、网络攻击武器、高功率微波武器等新概念武器或将为智能武器平台的应用提供新的解决思路。
可以说,如果无人作战系统被赋予“生杀大权”,完全由机器替代人作战,那么自主机器人极有可能会有意或无意地伤及人类。只有人始终处于“观察-判断-决策-行动”的战术循环过程中,牢牢掌握智能武器的“开火权”,使得智能武器按照人类预先编程设想作战,才能避免人工智能武器产生的一系列伦理问题。
人机协同或成为智能战争“最优解”
其实,无论未来的智能武器系统如何高度智能化,人作为战争的主导因素必须不能改变,智能化战争允许改变的只是人与武器装备的战场协作方式。未来智能战争,人机协同或将成为战场运用的“最优解”。一方面,人仍然牢牢掌握战争的主导权以及“开火权”,作战力量编成部署、作战时机、打击目标、作战规模强度以及作战节奏掌控等都要由人来主导,无人作战与有人作战依据各取其长的原则互补增效、联合行动。另一方面,智能武器系统可按照为其设定的作战程序、交战规则,享有一定的“自主权”,可独立完成具体作战任务,充分发挥自身优势。
目前,美军正在进行“有人-无人”的协同作战试验,其中较为著名的就是“忠诚僚机”计划。2017年盛况空前的巴黎航展上,美国克瑞托斯公司高调展出最新研制的XQ-222女战神和UTAP-22灰鲭鲨两款无人机,具有高机动性和隐身性,可携带攻击性武器和侦察监视系统,恰恰就是专门为有人战机设计的无人僚机。“忠诚僚机”计划最早由美国空军研究实验室于2015年提出,说白了就是为现有的第五代战斗机找一群忠诚可靠的无人僚机,以大幅度提升美国空军的有人/无人机协同作战能力。作为美军第三次“抵消战略”重点发展的技术领域之一,“忠诚僚机”计划有望首先发展出由第四代战斗机改进来的无人驾驶僚机,以充分利用第五代战斗机的作战网络节点角色,发挥四代机机动性和火力充足的优势,组成一个空中作战“铁三角”,由无人机在最前面冲锋陷阵,进而避免己方的飞行员遭受来自对手的致命反击。2017年4月,“臭鼬工厂”与美国空军研究实验室等机构一起成功完成了基于“忠诚僚机”概念的有人/无人机编组演示实验,实现了无人僚机自主与长机编队飞行并开展对地打击,为美军翘首以盼的新型空中作战编组打上了一针“兴奋剂”。
事实上,法国达索飞机制造公司在2017年3月份也成功实现了神经元无人机与阵风战斗机的数百里编队飞行,为无人僚机的研究发展积攒了技术经验。此次巴黎航展上,克瑞托斯公司展出的灰鲭鲨无人机目前已处于试飞阶段,将在2017年秋季携带传感器与有人驾驶飞机组成编队开展相关试验,未来或将与F-22和F-35战机强强联合,成为美军前线作战的有力杀手。此外,日本防卫省早在数年前就提出过无人僚机的构想,一度设想在2040年前后服役无人僚机,用于与日本的下一代战斗机F-3一起协同作战。
“忠诚僚机”计划堪称智能武器未来人机协同作战的重要典范。近年来,无人机技术得到快速发展,已成为空中作战体系的重要力量,以美国为代表的少数空中强国甚至开始了无人机空战体系的研究,聚焦于分布式空战系统的概念、架构和技术集成。然而,即便是拥有了极高计算能力的“大脑”,无人机在响应或执行指令时也通常会有2秒钟的滞后,这在瞬息万变的空中“角斗场”中可是万万耽误不得。考虑到人类大脑可以更为迅速地响应无法预料的事态发展,人类飞行员依旧是未来战场不可或缺的作战主力。如今,现代空战模式已经由平台中心战加速向网络中心战转变,“无人僚机”编队的出现恰恰是网络中心战模式的一个聚焦点。一旦有了“无人僚机”,就可以利用无人机隐蔽接敌,实现真正的超视距空战发射后不管,甚至实现无人机迎头抢攻、连续交替攻击和饱和攻击等“狭路相逢”式的勇者对决,是一种通过有利战术配置和作战协同克敌制胜的作战样式。尤其是大量“无人僚机”的存在,将进一步保护飞行员安全,即便是对手消灭了僚机但也同时暴露了自己,势必对未来空中作战模式产生革命性的影响。
可以预见,随着未来智能武器系统的发展成熟,在有人与无人作战力量的协同模式上,智能武器系统将作为“战场先锋”实施侦察监视、障碍排除、火力摧毁等作战任务,还可进一步实现有人与无人作战力量的混合编组、协同行动,以少量人力指挥大量智能武器系统,或将深刻改写未来战争的作战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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