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民融合与技术创新

本文转载自军民融合观察，发表于《国防科技》2017年４月 

作者：国防科学技术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   胡宇萱、李林、曾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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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军民融合成为适应时代和平主旋律的一种新的国际趋势。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技术创新有助于促进我国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有助于建设创新型国家、有助于增强我国的综合国力。军民融合与技术创新两者并不是相分离的，技术创新需要军民融合的不断深化提供资金、人才以及法律支持，同时军民融合促进技术创新模式选择。【关键词】军民融合；技术创新；模式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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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技术创新理论的提出及其对社会发展的意义

 随着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兴起，生物克隆技术和航天科技等技术的出现，人类进入科技时代，科技对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当前全球化浪潮的背景下，技术创新对一个国家能否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始终向前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美籍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特提出的创新理论在国际上被认为是创新的首倡者。他在1912年的著作《经济发展理论》中首次提出“创新概念”，随后在1939年和1942年分别出版了《经济周期》和《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民主主义》，进一步对创新理论进行补充和完善。熊彼特在创新理论中引入了一个“新组合”，包括五大方面的内容，即开发新产品、采用新工艺、利用新资源、开拓新市场、确立新的生产组织以及管理方式，把它引入生产体系，并且认为创新的核心是“企业家”。熊彼特提出的创新理论，在整个经济理论体系中，对于资本主义的出现以及发展变化都可以用创新理论进行解释，这也是当时的西方经济学家认为他的学说具有社会主义倾向的重要原因。由于凯恩斯经济思想的影响，熊彼特的创新理论未能引起学术界的关注。直到２０世纪５０年代，随着以微电子为核心的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兴起，给众多的国家创造了长达近２０年的快速增长，传统的经济学理论难以解释这一现象，因此，西方学术界开始寻求新的经济理论，熊彼特的创新经济学理论重新得到学术界的认识，学者们对创新理论中技术进步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推动了技术创新理论在世界的发展。到目前为止，西方关于技术创新理论的研究形成了四大理论派别，分别是新古典学派、新熊彼特学派、制度创新学派和国家创新学派。

在我国，技术创新越来越受到党和国家的重视。邓小平曾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十二五规划提出“要推动经济发展更多需要依靠技术创新来驱动”，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要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表明我国对技术创新的重视。技术创新对社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第一，技术创新有助于促进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对于我国经济的稳定健康发展以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具有重要作用。经济发展离不开技术创新，改革开放３０多年以来，我国经济取得了巨大发展，但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给资源和环境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不仅影响当前经济健康发展，也制约着长远的经济可持续增长。因此，有必要进一步转变我国的经济增长方式，更好的来适应经济社会的发展。熊彼特认为引起技术创新浪潮、扩大边际利润和推动经济繁荣的重要因素是技术的发明创新及它的商业化应用。技术创新包括产品创新和工艺创新，旨在推动新技术的商业化和新产品的市场化，而市场中的任何一种产品都有一个从诞生到衰亡的发展过程，如果一味固步自封，不让技术从根本上推陈出新，则难以获得利润。技术创新能够使生产要素实现熊彼特提出的“重新组合”，从而减少浪费，优化经济结构，使得生产要素的配置效率能有效提升，使我国的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从简单的追求数量到追求质量转变，从而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

第二，技术创新有助于建设创新型国家。创新型国家是指大力发展本国的科技创新，以此主导本国发展。一般来讲，创新型国家掌握着绝大多数领域内的科学技术，对未来技术的创新与发展起着引领作用。创新型国家在国际技术贸易收支上获得高达９８％的全球技术转让和许可收入。美国、日本、德国等创新型国家，每年的专利申请数量居于全球首位，他们可以通过掌握相关领域技术创新的专利权，制造新的产品以获取巨大的经济收益。与此同时，也可以向科技弱国出售一些专利来获得丰厚的利益。目前韩国、以色列、德国等国家在很多技术领域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高科技产品的出口在这些国家经济增长中占有越来越大的比例。

新中国成立至今，我国的科技事业取得了一系列的重大成就，随着我国科技事业的发展，科技创新人才队伍也在不断壮大，自主创新能力逐渐提升，这些都为我国建设创新型国家打下了坚实基础。但进入创新型国家的行列需要一个过程，要想在短时间内缩小与其他创新型国家之间的差距还需要不断努力，克服面临的众多问题。应要加大技数投入，培养高端的技术创新人才，完善技术创新体系，为技术创新创造良好的条件，从而激发技术创新的巨大潜力，争取早日进入创新型国家的行列。

第三，技术创新有助于增强综合国力。“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历史证明，科技兴则国家兴，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历史总结。技术创新不仅有利于推动一个国家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建设创新型国家，更是增强综合国力的内在动力。如美国长期以来属于科技强国，美国政府充分认识到技术创新的重要性，对技术创新活动从未懈怠，并投入大量科研资金，出台了大量与科技创新有关的政策及法律法规，为技术创新创造了良好的运行环境。为了引进高端技术创新人才，美国先后实施了灵活多样的人才引进政策。这些都是美国能够保持科技强国地位的重要原因，对我们国家推动技术创新具有借鉴意义。纵观美国、日本、芬兰、韩国等20多个技术创新处于前列的国家，他们通过技术创新来提升本国的综合国力，建立国家创新体系，为他们在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赢得了主动权和话语权。

2、军民融合是技术创新的有力保障

一个国家要想保持科技强国，必须重视技术创新。在全球化进程不断加快的影响下，技术创新需要有充足的科研投入、有效的人才培养与引进政策以及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近年来，技术创新越来越受到重视，我国在技术创新上取得重大成就，但仍需要军民深度融合来推进技术创新。

军民融合为技术创新提供科研经费保障。技术创新包括军用领域的技术创新和民用领域的技术创新。军民分离阶段，军用技术创新一直受到国家和政府的重视，其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国防安全，因此大量投入科研经费以支持军用技术创新。由于军用创新技术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国防安全，因此，军用技术往往具有封闭性、垄断性，而民用领域的技术创新难以得到同样的科研经费支持。随着军用技术政策的不断开放，慢慢的投入民用领域。使民用领域的技术创新越来越受到重视，甚至在某些方面军用技术与民用技术的界限模糊，真正实现了军民融合。与此同时，随着军用技术与民用技术的不断融合创新，所生产的技术和产品投入市场被商业化和市场化，这也为可持续的技术创新提供了资金支持。因此技术创新需要军民融合，这两者并不是独立的两个个体，而是相互促进的，军民融合为技术创新提供科研经费支持，技术创新也促进我国军民融合的进程，形成具有本国特色的军民融合模式。

军民融合为技术创新提供人才保障。人才是进行科技创新的不可或缺的要素，美国十分重视人才的培养，国家对大学的发展以及应用型人才的培养十分重视，鼓励学生积极参加社会实践和社会科研活动，同时也十分重视人才的引进战略，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科技能够得到迅猛发展，世界各国的优秀人才愿意加入美国技术创新队伍的重要原因。在以军用技术创新为主的时期，大量的高端创新人才集中在军用方面，具有保密性，对于国防安全来说这具有合理性和必要性，随着军民融合的不断深化，对军用技术的不断放宽，民用领域的技术创新人才能 48 39403 48 18967 0 0 9703 0 0:00:04 0:00:01 0:00:03 9701有机会接触这些高端技术，使能掌握这些高端技术的人才越来越多，这也为技术的再创新提供了很好的基础。而且，军用技术逐渐与民用技术一体化，一方面有助于“走出去”，认识到我们的军民融合创新技术的优势，把我们的技术推广到国际上；同时也认识到与其他科技强国的差距，积极向他们学习。另一方面有助于“引进来”，虽然目前我们国家的军民融合技术创新能力的整体水平与科技强国存在差距，但还是拥有优势技术，这有助于吸引外来高端人才加入技术创新的队伍。

军民融合为技术创新的知识产权提供了法律保障。技术创新需要有资金以及人才作为保障，同时技术创新的成果也要得到法律的保护，这既是对技术创新主体的尊重，也是对创新成果的认可，是一个国家技术创新能力的重要衡量标准。科技强国不断制定和完善保护本国自主知识产权的法律，为本国的技术创新提供法律支持。科学不分国界，但科学家是分国界的，同样技术创新不分国界，每个国家都可以进行，但是技术创新的成果是分国界的，在当前，技术创新是一个国家经济高速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一项技术对本国所带来的经济利益是巨大的。制定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律十分必要。当前，我国知识产权保护的制度和法律还不完善，在军民融合的过程中，有助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并对此加以重视，不断增强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意识，积极制定一系列保护知识产权的法律。

3、军民融合促进技术创新的模式选择

技术创新模式是指在国家创新政策引导下，创新主体在市场机制发挥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倾向性创新行为，是创新主体依据要素禀赋而适应创新环境的必然选择。在技术创新模式中，要素禀赋、创新主体以及创新环境是影响技术创新模式选择的重要影响因素。目前国际上存在的技术创新模式主要有政府主导型、大型企业主导型、重点扩散型。政府主导型技术创新模式，是指在政府的指导下来引领各领域的技术创新。大型企业指导技术创新模式是指以大型企业通过整合行业资源进行技术创新。如在俄罗斯的技术创新体系里，60%左右的创新成果是在大型企业中实现的，大型企业是推动现代经济发展的重心。重点扩散型技术创新模式是指通过对重点产业技术的创新，以此来带动相关产业的技术创新，这种模式的典型代表国家是印度，印度的计算机软件技术在世界上处于前列，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印度就敏锐的意识到未来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力是现代信息技术，因此，印度在班加罗尔建立了全国第一个计算机软件园区。印度政府为了推动计算机软件技术的创新与发展，推行了一系列的扶持政策，通过对计算机软件技术的创新来推动相关现代信息技术创新。

军民融合促使军用技术与民用技术逐渐走向一体化，但军民融合中具有多元的融合主体和复杂的融合体系，对技术创新带来了巨大的挑战，正是军民融合具有这些特征，提供了对技术创新模式的选择。在我国，军民技术融合创新经历了军民分离、军转民以及军民融合三个阶段。在这三个阶段的技术创新模式是各有不同的，在军民分离阶段，主要是政府主导型的技术创新模式，强调以政府的行政指令为指导，来促进技术的创新或者新产品的生产，在此阶段，技术创新的活力难以有效的激发；在军转民阶段，主要强调的是军用技术向民用技术的单向转移，虽然打破了军用技术的封闭性，但是这种单向的技术转移难以促进双方技术创新；在实行军民融合阶段，标志着我国的军民技术创新融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强调军用技术与民用技术两者的互相转移、互相融合和互相促进，这不仅充分激发了军用技术创新也激发民用技术创新，技术创新达到一个新的阶段。

从军民技术融合的历程可以看出，我国的军民融合技术创新是要打破原有的军民分立技术创新体制，使军工科技单位与民用科技单位有机联结，共享资源，共同构建国家技术创新体系。我国军民融合发展到第三个阶段是顺时代之潮流，军民不断融合同时也面临着选择一条技术创新发展道路或者选择一种技术创新发展模式。根据要素禀赋、创新主体以及创新环境这三个因素的不同影响来选择究竟是以政府为主导、大型企业为主导还是以先发展重点产业的技术创新来带动相关产业的技术创新。

随着各国对军融合技术创新的认识加深，纵观每个进行技术创新的强国，他们都有各自的技术创新模式。如美国国防部门通过与大学、科研院所等单位的产学研合作，取得了领先于世界的军民两用技术。为了进一步整合科技创新体系，美国政府也积极鼓励免检的技术创新活动，制定一系列保护知识产权的法律和制度，对相关的税收进行了调整，为技术创新营造了一个好的社会环境。美国在二战期间就已经开始把军事领域领先的技术设备、高端的技术创新人才、充足的资金等转移到民用领域，建立以国防建设为主优越的技术研究、开发和生产体系。随着军民融合成为全球化的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进行技术创新需要整合科技体系。

英国政府通过“先锋计划”促进大学、公共科研机构之间进行合作研究。

日本铸造了“军事——工业——大学”的工业化教育联合体系，培养了一批军民两用船舶工程师，奠定了日本工业两用船舶技术的基础。

美国、英国、日本等的技术创新能力是处于世界前列的，这也是他们能够保持科技强国的重要原因所在。他们三个国家所采取的促进本国技术创新的模式，显示出政府对技术创新非常重视，逐渐改变了以政府为主导的发展模式，积极联合企业和学校，通过这三者的联合来促进本国的技术创新。同时这些国家非常重视教育和对技术创新人才的培养，以及企业创新能力培养。通过这些方法，在推动本国可持续性创新发展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当今技术创新强国都不是单一以某一主体为推动力来建设技术创新体系，而是主要以政府、

企业、高校、研究院所等几大主体的共同推进。从我们所经历的军民融合技术创新的三个阶段可以看出，单一以政府主导难以激发技术创新的活力，在全球化进程的影响和我国改革开放的背景下，我们不能再闭关锁国，而是应该积极借鉴外国的经验，并与本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同时要重视学校技术创新相关教育、重视企业的技术创新、积极提升科研院所的创新能力，学校、企业和科研院所在技术创新中都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一个整体。在技术创新中坚持这一整体是我国进入科技强国的重要保证，学校、企业以及科研机构在进行技术创新中离不开政府的支持，需要政府制定一系列相关的方针、政策并投入技术创新科研经费等，因此，在技术创新中把政府、学校、企业和科研院所相结合是一个有效的发展模式。军民融合与技术创新是一个共同体，军民融合对技术创新有着重大的促进作用，有助于全面提升国家自主创新能力，有助于富国和强军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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