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双现场｜十个国家馆的最佳答案
行业最重要的双年展——第18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于5月20日正式开幕。由加纳-苏格兰建筑师、学者、教育家和畅销小说家 Lesley Lokko作为总策展人， 主题“未来实验室（The Laboratory of the Future）”指向世界上最年轻的大陆：非洲。
左图：Giardini花园展区
右图：Arsenale军械库展区
本期推送，我们从Arsenale军械库走到Giardini花园展区，从全球63个国家和地区的答卷中精选出10个国家馆。看建筑领域如何就“人类世”的普遍危机做出积极回应，以下是卷宗专访国家馆策展人们所得到的一些答案。
德国馆策展团队ARCH+, Summacumfemmer, Büro Juliane Greb
德国馆的策展理念涉及1970 年柏林的占屋运动。从场馆正立面墙上的展言，可以看出本届德国馆没有对自己去年艺术展进行撤展。在2022“Relocating a Structure” 拔掉墙皮和挖开地基后，德国馆没有对展厅进行修复。不仅如此，策展团队还将上一年撤展时40多个国家馆的废弃建材集合。
入口处新增的坡道由往届乌克兰馆和瑞士馆的材料再利用制成，与原建筑融为一体。
由于各国家馆是自行安排撤展，并非主办方统一操作，要让这一想法具备可行性需要进行大量的沟通协调，当然，垃圾能够就地处理其它馆也是喜闻乐见。2023“Open for Maintenance”将公众视野外的展览幕后过程呈现出来。当废弃材料成为展品占领展厅，它们便被清洁、分类整理和再组合。比如工地中各处遗落的工具被集中陈列在柜中；几个临时卫生隔间排列加之凸出建筑外墙的局部加建，形成场馆新的厕所；柔性卷材、板材、木方、管材、五金件按类别堆砌之余也组成新的工作坊家具、也有轻钢龙骨围一圈作为自身的仓储筒等等。在去年12月威双撤展期间收集材料，可以率先进行布展提早完成，聪明且经济。
德国馆搜集了从去年双年展和国家馆中回收的剩余材料，包括以色列馆的蓝色柱子、智利展馆的黄麻织物以及奥地利展馆的螺旋风管。
此外，在整个2023年建筑双年展期间，歌德学院将作为德国馆的节目制作伙伴，通过其 "表演建筑 "系列节目进一步探讨策展理念的各个方面，该系列节目将介绍有关包容性、护理工作和城市实践等主题的艺术和表演性项目。我们不禁好奇这次德国馆撤展时这些材料会去哪里，入口处再生利用的坡道是否会被撤掉，明年的艺术展上会出现连续三年的叠加呈现吗？
开幕日，德国馆入口处的即兴表演
瑞士馆此次拒绝成为放置展览的容器，瑞士馆此次展示自身建筑，其建筑师布鲁诺·贾科梅蒂（Bruno Giacometti）和卡洛· 斯卡帕（Carlo Scarpa）设计的委内瑞拉馆的平面图被印在一大片白色地毯上，放置在有天窗的房间地面上供观众行走。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认为该平面图是一座建筑。在威双花园展区，这两个国家馆是唯一共用墙体的邻居。两个馆院落的连续性先是由瑞士馆用铁门隔断，后又由委内瑞拉馆建了一面砖墙从而增大展览面积，但也挡住了更多的视线。
瑞士馆策展人Philipp Ursprung
瑞士馆和与其相邻的委内瑞拉馆平面图
瑞士馆这次临时将铁门卸下来，并在邻居馆同意的情况下打开这面砖墙，将拆下的砖砌成座位，让两个馆的院落流通，观众可以更方便地移动。两个场馆常年受益于一排梧桐树的树荫，瑞士馆内的梧桐树去年枯死了，现在还剩一截树干，如果不打开两个馆的隔阂，邻居馆的树朋友会知道它已故去吗？场馆如人，应相互关照。瑞士馆在回应本届威双主策展人的题目方面，带着更多对过去和当下的思考。当把观众的注意力就聚焦在现场，脚踏实地的真实感无疑让人印象深刻。
W＊：展厅中没有任何的展言和图板，请问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Philip Ursprung：我们不在墙上放任何长篇文字，不想强加我们的故事，而是做一本小小的宣言，这就是我们所做的一切。同时，这也代表了我们的态度——展馆之间的竞争是不合时宜的，国家馆是国际交流的场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可以抛开他们的政治和文化差异在这里聚集。
W＊：质疑国与国的边界和普遍意义的边界是建筑学的意义吗？
Philip Ursprung：这次展览并不是为了进行公共关系的试验，而是我们质疑和修正根深蒂固的观念和态度的一种手段。
直接呈现大体量材料或构造也是威双的主流展陈方式。本届爱尔兰馆中地面用黑色羊毛堆出地形，周边铺设细条海草，该地形是在想象模拟神秘的的爱尔兰外海岛屿Hy-Brasil, 中文名“巴西”，传说中岛上栖息着凶猛的黑兔子和魔法城堡。这座岛屿最早由威尼斯人发现，但之后不同时期出现在地图上的位置并不同，直到可能因海平面上升而消失。
当爱尔兰被英国殖民时也丢失了一些语言等传统文化。与主策展人Lokko 去殖民化的关键词契合，展览理念中希望摆脱过度扩张和开采的多余的现代生活方式，将海岸线上多个岛屿在自然世界中重新定位。
爱尔兰馆策展人（从左至右）Peter Cody、Peter Carroll、Elizabeth Hatz
世界水域随着地球的呼吸而膨胀，展厅中低成本制作的模型中陆地和海也没有明显边界。展言中出现鲍勃·迪伦（Bob Dylan）歌词中的一句话：“你不需要通过天气预报员去知道风往哪儿吹(You don't need a weatherman to know which way the wind blows)”。面对紧急的环境变化挑战，爱尔兰馆试图为观众带来在宏观和微观之间切换的沉浸体验，传达对未来该岛国的愿景，即在面对海上逆境和资源短缺时激发更多可持续生活方式。
W＊：在岛屿的调研中都与哪些人进行合作？
Peter Carroll：我们带领学生在岛上会见植物学家、生态学家、环境学家、经济学家、人类学、口述者。非常有趣的是，岛上的孩子们能够观察到我们无法描述的东西，他们表达的方式和内容与自然界的关系要密切得多。
W＊：展厅内几乎没有照明，请问这样设计的目的是什么？
Peter Carroll：这个空间里很少使用人工照明，我们希望通过窗洞引入自然光，以此突出昼夜节变化过程和光污染的负面影响，同时也模仿岛上的自然环境。这也是我们对去碳化主题的回应。
爱尔兰馆策展人Elizabeth Hatz在清洁玻璃，将自然光线引入室内。
W＊：本次策展团队的身份是什么？
Peter Carroll：是建筑师，同时也是教育者。我们认为爱尔兰建筑现在所处的特殊位置最有趣的是我们必须超越建筑，必须开始做跨学科的工作。建筑师是能够协同并将人们聚集在一起的职业之一，所以我们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智库，可以通过团体工作创造更多的贡献，而不仅仅是建筑。
法国馆策展人Muoto & Georgi Stanishev
场景设计貌似是法国馆偏好使用的手法，提供表演者和观众可以互动的舞台。此次展馆中的展陈家具采用栓接轻钢结构，外表面覆盖着一层镀银铝箔。一入口的中心房间搭建出一个球形剧院，暴露出的网格带来仍在建设中的印象。相邻的房间中陈列着回收的舞台道具，明漏的电线将各房间的物件连城一组装置。这媚俗的景象搭配着场馆广播的噪音、歌曲和现场工作人员故意高声的话语产生的回音，试图唤醒我们对乌托邦的渴望，然而同时却传达出一种绝望感。
策展人抛出选择问题：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世界，应该落地还是起飞，应该主动去接近新事物，消除距离隔阂，还是保持冷静原地观察？“Ball Theatre”通过“派对还没有结束”表现出应变时的迟疑和保守，或许在通过这种方式鼓励反思。
W＊：为什么采用“剧场”这一元素作为今年的场馆主角？
Muoto：我们认为剧院建筑是提出和体验此类身份问题的好方法。置身其中思考：我们是谁？我们为什么要成为别人？建筑能否像剧院一样，成为一种扮演不同社会角色的方式？
W＊：场馆中的声音设计目的是什么？
Muoto：噪声、歌曲、声音、呢喃……这个由声音和耳语组成的声学环境可以使参观者沉浸在一种抽象的语境中，刺激产生新的注意力形式。这表明只有当一个人能够短暂地脱离主流文化，并且能够使自己不以熟悉语言和常规表达方式时，才能建立起乌托邦。
军械库中有一些国家馆共享一个房间，斯洛文尼亚馆便是其一。这片区域使用浅色的毛粘、木材和砖呈现出了现柔和的东方气息。房屋中每+/-1度，都会对全球气候产生影响。现代建筑中供热和制冷系统通常相对独立并在空间中较隐蔽。策展人向我们提到“Vernacular”这个近年来常被讨论的词，泛指没有建筑师的功能性民间建筑，通常带有较强的地域性。
斯洛维尼亚策展人（从左至右）Jure Grohar和Masa Mertelj
在本次展览关注的欧洲乡土建筑中，供热系统不仅仅作为技术解决方案，也可称为“Hot Spot” 热点，将居民的交流在物理和精神上都紧密联系起来。相比照片中居民背靠炉子就坐，我们可以联想到过去一些包括北京胡同院落住宅的中国北方地区中，蜂窝煤炉有时会出现在房间的中心，除了烧水取暖，人们可围炉子休闲，但是朝向中心。
这次展览调研还向公众展示了空间如何适宜全年温度的办法，屋顶高度不一定一成不变，可以通过在屋内抬升地台或下掉柔性吊顶来适应；饲养的动物在房屋的周围也可作为活着的保温层。
美国馆策展人（从左至右）Lauren Leving & Tizziana Baldenebro
美国馆是一座帕拉弟奥式的建筑，古典入口主立面由黑色塑料布遮盖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本次展览讨论石化聚合物，即塑料这一最普遍的材料, 同时承认塑料的长期负面影响，并努力以创新方式重新利用这种材料。五位参展人的作品将强调人们对塑料的依赖性, 其中有用彩色的非洲编织篮实验塑料如何和传统手工艺结合，也有一面白色的纪念碑式的高墙，填满了EPS废料，探索建筑环境中石油基材料，代表过去时代的库存系统。
塑料的发明有出于为了节省木材等环保原因，尤其在美国率先被广泛使用。然后在一百年不到的时间却被证实为环境污染的象征。策展人认为我们与材料的有毒化学关系现在是一种全球现象，需要新的方法来解决无法回收所导致的水、陆垃圾填埋场中塑料量过度的现象。解决方式指向寻找潜在替代品以及塑料的新使用方式。
虽然这并不是一次创新的议题，但至今尚未解决的未来民生问题，值得持续用不同方式发声，引发更深刻的警惕。包括美国馆等多个国家馆都将在本届威双结束之后将当次展览运回本国进行巡展。
W＊：是什么启发您选择塑料作为展览的主题？
Lauren Leving ：减少、重复使用和循环再造的言辞已然渗透到美国文化中。它把改变的责任放在个人身上，而不是放在工业生产系统上。然而，绝大多数塑料垃圾来自企业。因此，展览将提请人们注意工业塑料废物流与个人塑料废物流间的巨大差异。
W＊：在双年展后将如何持续展览的影响？
Lauren Leving ：我们与 Columbia Books on Architecture and the City 合作，出版了一本名为“Sketches on Everlasting Plastics”的书，塑造塑料的认知。我们还与 Venice Lagoon Plastic Free 合作。最后，我们还将把展览带到美国本土，以便个人，特别是居住在该项目起源地的居民可以体验 Everlasting Plastics。我们的网站将保存该项目的完整文档。
阿联酋馆策展人Faysal Tabbarah
布展期间军械库的码头，有船只陆续运送原始石材给阿联酋馆。开展后我们看到场馆地面深绿的地毯和整齐边界的沙砾之上，来自威尼托地区的采石场的废弃石块在展馆中被有序地砌成组件，石块之间穿插有少量原木、蓝色支脚和迷你屏幕。展陈搭建融入了 3D 扫描和 3D 打印等有助于设计和组装的技术，暗示着植根于其文化和物质环境的当代和替代建筑系统。响应 2023 年建筑双年展的主题，策展人通过研究当地固有的材料策略和科技手段， 展示如何利用自然资源去适合未来全球干旱环境。
展览着眼于建筑与干旱景观之间的关系，挑战将干旱环境作为稀缺空间的看法，并探索如何与面临类似气候变化影响的其他国家分享这些实践。石块上翻开的书是伴随展览的哈杰尔山脉游记，该出版物以阿联酋干旱的景观作为案例研究，使我们能够通过小说和诗歌、科学论文、旅行故事和摄影等各种作品共享干旱的丰富性。
W＊：阿联酋国家馆的建设采用了哪些先进的施工技术？
Faysal Tabbarah：我们采用了3D扫描和3D打印，扫描了从意大利当地采购的石头碎片，随后使用3D打印创建模具来铸造铝。这两种技术使我们能够可持续地重复使用被当作废料的材料，同时提出一种创新的策略，这或许在其他地方也同样适用。
W＊：在未来，您是否将继续探索展馆中的议题？
Faysal Tabbarah：我一定会继续探索我研究结果中的可能性。本次展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的工作得以在可测试的规模上应用，以确保我们有足够的信息来证明这项研究可以继续进行。未来，我将继续发现更多关于阿联酋的土地知识，以及我们如何将它们与最新技术相结合，扩大建筑实践的可能性。
巴林馆策展人（从左至右）Latifa Alkhayat和Maryam Aljomairi
巴林属热带沙漠气候，冷却系统成为基础设施。本次展览题目“流着汗的资产” 突出了该王国特有的极端高温和潮湿与对舒适的内在需求之间的关系。展馆呈现出精心设计的温度、湿度和凝结微环境，模仿岛上的生活条件和体验。
展厅一端的玻璃柜中，医院、住宅、商场和博物馆等机电模型表现着大量建筑物使用的高消耗的制冷除湿系统，所产生源源不断的冷凝水，玻璃柜下沿的排水管将冷凝水滴引向微型夯土生态园。
在矮夯土墙支木模期间，植物已经在被培育。除了布展人员用洒水壶浇水，几个微缩生态园之间也有水渠相互灌溉。拆模后，夯土块有所脱落，达到更自然的布景效果。在这里，研究人员探索了强力空调产生的高冷凝水，作为意外的水库资源，是否有可能被利用，以补给到湿地和农业区，从而为更大的生态做出积极贡献。两位95年左右出生的策展人为我们培育了一场一眼就心领神会的展览。
W＊：本次展览都有什么学科的研究人员参与？
Claudia Mainardi：水文地质学家、海洋生物学家和一群好奇的建筑师、设计师、研究人员，我们在美国、巴林、阿联酋和沙特阿拉伯进行合作。展览也因为对不同学科工作方法的理解而变得更加丰富。
W＊：在未来，您是否将继续探索展馆中的议题？
Faysal Tabbarah：我一定会继续探索我研究结果中的可能性。本次展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的工作得以在可测试的规模上应用，以确保我们有足够的信息来证明这项研究可以继续进行。未来，我将继续发现更多关于阿联酋的土地知识，以及我们如何将它们与最新技术相结合，扩大建筑实践的可能性。
本届意大利馆出自一支年轻的团队——年轻的五人组Fosbury Architects，来自米兰。和中国馆相邻，共享一片后花园。我们注意到此次展览只用到场馆的约一半面积，九件参展作品所在区域由地面贴线划分，位置参照意大利地图并适当拉伸。今年意大利馆在威双中的面积可能缩水，但其内容延伸到了整个国家。
意大利馆策展团队Fosbury Architects
经历过文化、经济、疫情能源危机和面临未来的生态等危机, 策展人认为40岁以下这代人已经接受了危机常态化的挑战并产生抗体。展览主题”Spaziale”，在意大利全境设置了九个观察站，请每家青年事务所配一个创意产业顾问，延展学科的边界，所创作的装置和影像在此次威双中是一种“运动”。意大利文化部认可今天谈论建筑而不考虑环境危机或文化紧张局势是不现实的。当国家层面愿意揭示有些病态和扭曲的地区空间关系，新的综合可能性便产生了。
W＊：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个项目的？
Claudia Mainardi：在去年7月确定是我们作策展人后，开始了这为期六个月的在地项目，其中有些在还在继续，我们想把预算更多花在当地，而不只是临时展陈。
W＊：这次九个场地是怎么选出来的？
Claudia Mainardi：我们有意选在比较偏的，比如脆弱、有点分裂有是多种文化汇集的区域。意大利差异较大的北部和南部都有涉及。
W＊：可以讲讲这件看上去比较纯粹的声光装置“Sot Glas”吗？
Claudia Mainardi：这件超棒的。在意大利东北和斯洛文尼亚交界的的里雅斯特, 这件作品在二战期间的地下防空洞进行创作。500米长的隧道，如同生活在该边界地区的社群潜意识一样黑暗。声音系统主要由带有管弦乐编排的民谣组成，其中最大的音响像一件武器播放摇篮曲，质疑政治边界的概念。这组装置同时也作为这个展厅的表演者。
巴西馆策展人（从左至右）Gabriela de Matos & Paulo Tavares
本届威双金狮最佳国家馆奖颁给巴西馆，因其本次展览研究和建筑干预落脚于土著和黑人群体的哲学和想象，关注对土地的修复方式。展馆的地面被泥土覆盖，展台则由夯土砌成。策展理念是首先将巴西视为一块土地，让观众直接感知土地和地球的概念至关重要，因为这不仅是巴西文化矩阵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包含所有生命的共同家园。巴西是一个高度多元化的国家，拥有丰富的种族构成。展馆的两个展厅分别重新评估首都巴西利亚的创建过程和强调未来考古学。
土著和非裔巴西社群所实践的土地已被证明是巴西保存最完好的领土。他们与土地管理和生产相关的实践、技术和习俗，以及其他建造和理解建筑的方式，都深深根植于土地上，并携带着祖传的智慧来重新定义现在。在面临气候变化的未来，“去殖民化”和“去碳化”齐头并进。该展览通过民族历史地图、景观遗产案例等作品呈现巴西国家形成的复杂和多样化。“未来是祖传的” ，即使我们将走另一个星球。
监制：邓圆也
摄影：罗立
撰文：冀雅琼、杨睿涵
采访：杨睿涵
设计：陈则希
编辑：杨睿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