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荟”序
清澄荟
传述经典 互通挚诚
“比较公司治理”源自在公交车上的一时冲动。原来另有一个公众号，写了几篇，少人问津；而别人的公众号，喜欢看的一个是用故事传播知识的“大象公会”。当日心头念想着，在商业交易的法律圈中，不也有诸多有趣故事，而故事之中又常包藏着丰富的道理，何不另起炉灶，写写这些有趣味而有道理的故事？大概下得车来便动了笔，于是有了《“毒丸”的前世今生》，有了“比较公司治理”，也有了“清澄君”。
那样的故事，流诸淡然的笔触，是我心中的向往，却也有幸得到读者们的认同。自《“毒丸”的前世今生》起，《Unocal规则的台前幕后》、《经典不过期：重读〈门口的野蛮人〉》、《乐不起来的百乐门》、《律界“天元”是怎样炼成的？》，到《抵御“妖精”，也得“以德服人”》。有的是一串故事，有的是一个故事，每一篇都有曲折离奇的商业背景，又有错综复杂的法律问题，最后呈现的都不过是淡淡的文字。
有编辑朋友敏锐注意到这些文章的标题，的确，每一个题目都花费了心思，有如每一篇文章。这些题目也许与公众号必须的“吸睛”很不适宜，以致有几次供稿给其他大号，叫人改了标题。不过，最后发在“比较公司治理”、印上《资本的规则》的，依然是我取的题目。我相信，耐久的文章必要有耐久的标题，而耐久的趣味只属于耐久的文章。
上面这些文章谈不上精雕细琢，而全神贯注应当配得。动笔多在晚间，行文每至激越处，常要停下来在房中走上两圈，这是在全神贯注中的自我陶醉吧。然而，胸中的激越，尽量不让它成为突兀的文字，因为相信平顺的文字最可能扣动读者的心弦——那是自得，也是交流。
渐渐地，“比较公司治理”上这样的“故”事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追逐时闻，颇有些政策建言意味的快评。作为学者，这自是尽一份社会责任，量来也没有不妥，只是自觉有些远离了初心。
至于变化的原因，事后回想既有时事的怂恿、读者的期待，也少不了自身的惰性。相比那些每每耗费数周乃止数月探查咀嚼才能形成文字的故事来，时闻快评一般稍作些法律调查就能落笔成文，况且经常还有不错的点击频率。心头纵有所好，而在案牍、家事缝隙中的写作终于日益滑向了来得快的。
待两册《资本的规则》出完，偶然翻看目录，竟发现那样的故事在第二册书中几已不见踪影。自称要写“不因时生变，因事起异者”，这样回看，倒没有把握能让自己写的留住。由此打算重续初心，再尽力掏出些时间来探查咀嚼，用淡然的笔触描述经久的故事。
恰逢微信推出付费图文与专辑两样新功能，正好将这些故事归于一处。与我同乐者宴罢寝前轻松读来，自能会心一笑；而无暇回顾陈年旧事的朋友，也得便宜避开。在写故事之人看来，则是束脩之酬可知你我心意相通。
专辑取名“清澄荟”，清澄君的来历，读过《资本的规则》的朋友们自然明了，此处“清澄”二字也是同样来历。“荟”者，集也，既是集我之文，亦是集我之友。一如前述，荟集于此的文章，清澄君自忖皆是商事法律的经典之选。描绘经典，宛如烹饪时鲜，不尚调作，最显本真，在此，清澄君不过“传述”而已。以我本真之笔，述彼本真之事，动君本真之情，此谓“互通挚诚”之意。
每论时鲜，对于我辈江南子弟，又岂有出笋之右者？板桥诗云：“江南鲜笋趁鲥鱼”，鲥鱼之美不过用以佐笋。无方远游二十年，最难释怀者还是这“於陵论价贵如金”的春笋，便以白石老人一副笋图略逞口舌之快，聊遣思乡之情。当年初入黄州的东坡居士又恰与清澄君今岁同庚，那“好竹连山觉笋香”的诗意穿越时空，顺长江之流又正隐隐飘来。
然而，笋之于“清澄荟”者尚不止于甘味与遣怀。唐人以“层层离锦箨，节节露琅玕”素描手拨鲜笋的灵妙动态，正似“清澄荟”欲手坼故锦，层层剖开经典蕴意的淡然文脉。期望能使读者朋友从这文脉之中品味到鲜笋般的珍味。
“清澄荟”的图标用英国画家Samuel Palmer的The Magic Apple Tree作为底图。清澄君对西洋美术素无知识，只觉这幅图画中的累累硕果与满地肥羊恰如“清澄荟”想要奉献给大家的丰盛故事——虽不能化作口中之食，身上之衣，希望能为您增广见闻，疏浚思维，也能展现商事法律人的专业风貌。
“清澄荟”所集文章将成数个系列推出，也可能会有单篇。第一个系列“并购律师们犯过的错误”，原是两年之前开始动笔，第一篇推出后，也曾得到国内知名并购律师的赞许。还是前面提到的原因，一篇之后，饶是写作方案早有草成，仍然搁笔两年。此番重执纸笔，希望成为“清澄荟”传述的第一批经典。
心之所想，笔之所书，是以为序。
比较公司治理
清澄荟
传述经典 互通挚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