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耕谈龙:人文与自然多样性的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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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的九龙壁、北海的五龙亭;Linda摄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
2024年是农历的甲辰龙年。龙是十二生肖中唯一的虚拟动物、神话动物,我声称曾与很多动物有过亲密接触、亲身交流,像与鼠、与牛、与虎、与兔、与蛇、与马、与羊、与猴、与鸡、与狗、与猪,但唯独与龙无缘,既不会画,又不属龙,思来想去,与龙何干?蓦然想起,龙头有角,且为鹿角,我可是与鹿共舞几十年啊。
甲辰龙年到,也可说鹿角,为什么?因为十二生肖中虽然没有鹿,但有龙,尽管龙在现生动物中是虚无的,可龙头上的角,却是现实中最坚实、最阳刚的存在。全球鹿类广义的说,共70种,鹿科动物的特征是大都具有鹿角,一般雄性长角、雌性不长角(唯驯鹿雄雌都长角)。多数鹿的头上长角,从而令人难分伯仲,仔细看,因鹿种的不同,角的特征多少还是呈现一些差别的。
赤鹿角柄较长,覆有皮毛;
驼鹿角虽不长,却宽大多枝呈掌状;
麋鹿角方向几乎都向后且无眉枝(故而有角似鹿非鹿之说);
南美泽鹿眉枝顶端分叉;
坡鹿眉枝与角的主干相对生长,角型呈C字;
狍子也是鹿,角型柄高枝少;
豚鹿角型原始只分三枝;
驯鹿雄角巨大、雌角矮小,左右不对称,略呈掌状,驯鹿是唯一雄雌都长角的鹿;
獐是唯一雄雌都不长角的鹿,角不够,牙来凑,雄獐的牙露出嘴角,雌獐则不露。
我也曾撰文对龙与湿地的关联有过独到探讨:农历“二月二”是中国民间“龙抬头”的日子,公历2月2日则是“世界湿地日”,二者有到底什么内在联系呢?
都是二月二日,只是一个巧合,那“湿地”与“龙”究竟有没有联系呢?当然了!前者是自然界的一种水陆交汇的生态类型,后者是华夏民族世代崇拜的动物图腾,二者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但自然与文化之间往往隐含有深刻的、必然的渊源关系。湿地是地球上仅次与森林的物种多样性最丰富的场所,龙的形态作为各种动物之大成,有鳞有角有须有爪,是多种动物——游鱼、走兽、爬虫、飞禽的综合体,这便体现了物种上的多样性;湿地是地球上唯一的四圈交汇之地(大气圈、水圈、岩石圈、生物圈),龙则下可潜渊、上可驾云、遨游四极、俯临八荒,便表现了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生态上的多样性;湿地作为众多动植物的庇护所、特别是水禽的栖息地,是生命之源、生命之汤,是地球物种的重要基因库,“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且变化无方、物不能治,恰恰体现了这种遗传上的多样性。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深山大泽,实生龙蛇”,中国古代文化涉及到“龙”的记载不绝于书,而龙离不开水,说明古代先人主要是择水而居,把栖息地设置在湿地附近,以求渔猎、饮食、舟楫之便。能把一条大河、以一种动物、尽管是虚拟的龙,将一国之民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维系着上下几千年、纵横数万里的民族精神、甚至天人关系的国度,只有中国。“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河,她的名字叫黄河;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她的名字叫中国”。
起源于原始社会新石器时期的华夏“龙”文化,至少有六千年以上的历史,“龙”虽然是虚拟之物,但绝非凭空捏造。起初,龙蛇难分,龙仅是一种夸张的蛇。到汉代,作为祥瑞灵异之神的龙,已具四足。至少这时,可确认龙是源于一种栖息在水泽的爬行动物,有人认为蛟即是龙。楚大夫屈原在《九歌》中早有“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的诗句,从古文字看,“龙”字形如恐龙,但更似蛟鳄,这是一种曾分布于中国华南湿地、体长约十米的古老鳄类,湾鳄,唐代韩愈曾在潮汕地区为官,为民除鳄,将河海通联水中巨鳄驱赶殆尽,从此无鳄扰民,他还留下一篇《祭鳄鱼文》百姓便将此河称韩江。随着人类对湿地的破坏和对动物的过度猎取,中国境内最后一只湾鳄已于1912年在香港灭绝,中国境内从此再无蛟鳄。
说蛟是龙的原型,并生活在湿地,只是较为写实的推论,从人类学的角度即文化演变看,龙是自然现象与社会象征、现实世界与抽象臆造的集合体。在远古,各个部落各有自己的动物图腾,黄帝统辖了虎、熊、鸟、鱼……等部落后,成为总酋长,便会盟各个部落,结合各种图腾动物的特征,拼组出“角似鹿、头似驼、眼似龟、项似蛇、鳞似鱼、掌似虎、耳似牛、爪似鹰、腹似蛰”的神通广大的共同的图腾:龙。《说文解字》中有“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能登天、秋分能潜渊”。作为华夏民族亲和力的代表和中华民族追求天、地、人合一精神的象征,龙,便成为中国第一个统一王朝——夏朝的图腾。几千年来,“龙”不仅是中华民族共同崇拜的图腾文化,而且折射出了古人敬畏天地、亲和动物的自然观。它是一种民族大融合、文化多样性、乃至生物多样性思想的朴素体现与整合。
尽管龙被描述得神乎其神,但终究离不开水——湿地,至少,在人们的灵魂深处(传说龙宫在海底)是这样。古代中原,但凡有水之处,无论江河湖海、潭池渊泽,均有龙王之庙,所供龙王职司该地的旱涝丰歉,因此,人们对龙王崇拜之至,就连慈禧太后到颐和园,也要在龙王庙里祷告一番,祈求风调雨顺。在中国,龙王庙几乎成了与自然湿地形影相伴的一道人文景观,那么,我们又如何看待湿地与龙现象的一致性和互利性呢?
如今,怎样看待作为湿地保护的文化渊源的“龙”现象,已经摆在我们面前,曾经是凝结炎黄儿女情愫和认知纽带的中华巨龙,是否也可作为亲和人类与自然、人与湿地、人与动物关系的精神纽带呢?其实,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与湿地有关的诗文,俯拾皆是。面对作为生命源头、古老乡愁的湿地,回望那在水一方的龙王庙、渔歌唱晚的摇篮曲、雁字当空的老词牌……能否唤起您对自然隐退、往事流逝、信仰迷失的惊悸和保护环境、拯救自我、魂归正宅的彻悟。
春节降临,有一首耳熟能详的《春节序曲》源自榆林小调,其中就有龙,陕北还是我母亲的出生地,龙年咏唱,也是一种歌声中的思念:
“正月里来正月正,锣鼓唢呐和鞭炮声……大街小巷人潮涌,就像那巨龙在榆林升腾、哎嘿哎嘿呦,就像巨龙在榆林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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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绿会专家郭耕
审 | Samantha
编辑 | Samant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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