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解读习总书记对区块链的指示

前Lead言2019年10月24号，习总书记对区块链的指示震动国内外，可以称得上是区块链历史上几大事件之一，其他包括Libra白皮书发布、英国央行行长Mark Carney在美国的演讲等。这些给世界带来的影响将是深远而长久的。
1.  脸书Libra白皮书的发布，引起世界各国政府、中央银行、商业银行的高度关注和质疑，有些机构特别是商业银行对此还有深深的恐惧感。世界货币基金组织还表示类似Libra的合成数字法币会对商业银行形成巨大冲击，许多央行都表示要认真考虑发行数字法币。可以参考《十面埋伏，商业银行真的要四面楚歌？——解读2019年IMF的“数字货币的兴起”报告》[3]。
2.  英国央行行长在美国表示，今后世界储备货币不应该是美元，而是基于一篮子法币的霸权数字货币。这让美国和世界央行震动不已，美国也开始考虑数字法币。英国央行行长的话事实上已经把数字法币的重要性提高到国家战略的地位。世界储备货币一直是大国必争之地，而历史上第一次世界储备货币可能会是数字法币。另外令人惊讶的事，英国金融科技公司Fnality正在开发类似英国央行行长提到的合成霸权数字法币。可以参考《隐藏复兴百年英镑的大计划—揭开英国央行数字法币计划之谜》[1]和《数字法币:非对称监管下的新型全球货币》[10]。
3.  习总书记表示中国需要发展区块链技术，并且和产业深度结合，区块链将成为中国重要的突破口。在习总书记指示之后，中国各地政府纷纷表示支持，区块链开始重新活跃。
这不是习总书记第一次对科技进行这样的指示，以前对其他技术例如人工智能和大数据也有类似指示，之后各地也纷纷开启相关工作。但这次和以前比有非常不同之处，即总书记说了一些令人震撼的话语。如果不仔细读，可能不会发现，因为这些话初听起来非常平实。首先，我们看到这3份指示（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都有以下关键词：  ●   创新  ● （科技）前沿  ●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安全但只有在对区块链的指示才出现下面关键词：  ●    标准  ●    国际话语权  ●    密切跟踪发展动态  ●    趋势  ●    现状  ●    有序发展关于新科技，习总书记提到中国需要提高创新能力，将区块链技术达到最前沿，也提到区块链技术需要安全性，和产业深度融合，引发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些都是非常正确、合理、必要的。而且建立标准，以及在国际有话语权也表示习总书记对中国科技有信心，期望更大。但为什么要提“趋势”、“密切跟踪发展动态”？甚至还提到“现状”？难道中国学者不明白区块链趋势？不清楚区块链现状？不密切跟踪发展动态？这些话让笔者觉得触目惊心。而且习总书记竟然还明示“相关部门及其负责领导同志要注意区块链技术发展现状和趋势”？这些本来就是很平常的话。如果区块链是国家重要突破口，各地单位都会自动去做，根本就不需要总书记提醒！但是在那么短的指示中，居然还特别提示这些，这使笔者深感震撼，因为这非常可能代表习总书记想要给大家传达一些强烈信息。这信息是什么？另外一句令人惊讶的话是“安全有序”的发展。为什么习总书记要说这句话？

对区块链的不同看法中国在区块链领域一直分若干派别。炒币派：第一个是币圈，这些以发币和炒币为主，不重视科技。世界最大的币圈交易所大都是发源于中国，而且币圈大部分交易也是和人民币有关。领先派: 这派认为中国在区块链技术上遥遥领先其他国家。他们多半以中国区块链专利数目远远超过其他国家专利来予以证明。2019年11月，中国信通院发布全球专利申请情况，显示中国专利数目达到1.8万，占全球总数一半以上。表示中国在专利上的确遥遥领先。当然还有其他数据支持，例如中国参与区块链人数最多，在区块链投资最大，活动最多。从2016年开始，中国关注区块链的机构或是人数都是世界第一。国外许多区块链项目都到中国寻求合作或融资。保守派：这派认为中国在区块链技术上已经落后，而且还在加速落后中，并且认为中国人参与所谓区块链活动大多是炒币活动，没有发展区块链技术，中国参与炒币的人员和机构数的确是世界第一，但中国因为炒币失败而家破人亡也是世界第一，君不见网上出现多条关于国人因为炒币失败自杀或是离婚的新闻？但这些都不属于区块链科技发展范畴，而是币圈活动。另外也有人在研究中国区块链专利之后，认为中国专利水分太大，连比特币原来算法也被用来申请中国专利。笔者也同意这派看法。主要依据是中国没有进行大型区块链实验，现在不但落后于科技发达国家如美国、欧洲、加拿大和日本，还落后一些非科技强国如南非，后者也已开展大型区块链实验并发布实验报告。美国（DTCC、SWIFT）、欧洲（包括英国央行和欧洲央行）、加拿大（加拿大央行和其他金融机构）、日本（日本央行，JPX）都已经进行多次大型区块链实验，也公开发布实验报告。加拿大人口只有北京人口，却是世界上第一个进行大型区块链数字法币实验的国家。区块链是实验科学，没有实验证据，任何说法都可能不靠谱；没有第三方用科学验证,也无法让人信服。在没有进行大型实验前，大部分结果可能都是虚的。无用派：这派认为区块链无用，或认为区块链技术祸国殃民、扰乱金融。这派在中国主要出现在2018年底，但是2019年10月24号就到此为止。笔者就有几次在公开会议上（如区块链峰会）亲眼见到一些金融单位领导认为区块链技术无用，甚至表示实在无法忍受，直接开骂。该派说法应该是针对币圈，但这些批评却也针对包括数字金融和数字法币在内的项目，而后者在国外都是合法合规的，有的还是国家央行或是监管单位领头开发的，如英国央行及下面的监管单位FCA，都率先从事数字法币和数字金融研究和实验项目——英国央行从2014年起就开始研究数字英镑，是世界数字法币的先导者。可在中国，一些人还认为数字法币和数字代币一样都是祸国殃民、扰乱金融秩序，应该一同封杀。如果对国家重要项目和浑水摸鱼割韭菜的项目实行一刀切，就好像倒洗澡水时把婴孩和水一起泼掉。

重要信息●  总书记明显反对炒币派，认为过去币圈的发展是“危险无序”（对应“安全有序”），必须立刻开始整顿。所以提出“加强对区块链技术的引导和规范”和“引导和推动区块链开发者、平台运营者加强行业自律、落实安全责任。要把依法治网落实到区块链管理中，推动区块链安全有序发展”。● 总书记没有采纳领先派的说法，所以提“强化基础研究，提升原始创新能力，努力让我国在区块链这个新兴领域走在理论最前沿、占据创新制高点、取得产业新优势”而且还要“推动协同攻关，加快推进核心技术突破，为区块链应用发展提供安全可控的技术支撑”；如果领先派看法正确，中国早会公开感谢中国学者在这区块链技术上努力，已经取得世界领先地位，并且愿意对友好国家提供技术支持，在一带一路上实现共赢。在一带一路上合组织，早有国家提出希望中国提供区块链技术支持。2019年6月，脸书Libra白皮书刚发布后，许多政府、央行、商业银行都对此议论纷纷，许多国家政府和央行在6月18号当晚就公开反对和质疑。如果领先派观点正确，中国应该非常有底气宣布愿意在这方面来帮助其他国家。但中国并没有这样做，相反，在2019年10月24号，习总书记说相关单位和领导要注意区块链发展现状和趋势。连“现状”和“趋势”都要注意，习总书记是不是表示中国很多人可能连区块链发展现状还不清楚？连区块链发展趋势都不明白？这难道不令人震撼？当美国脸书预备发行Libra币，当英国央行表示以后世界储备货币会是合成霸权数字法币，而英国公司已经在开发相关技术时，还有人认为中国在区块链技术上遥遥领先，这能说是清楚发展现状吗？这能说是了解趋势吗？     总书记也没有采纳无用派的观点，不然不会认为区块链是中国重要突破口。他认为区块链技术非常重要，以前把区块链看作是祸国殃民的技术的错误思想应该立刻停止。总结：总书记认为，中国在区块链方面明显落后，不能再忍受中国继续落后了，要大家奋起直追。

我们的观点现状是Libra白皮书已经出来，各国都重视数字货币的发展和监管，特别加强对数字法币的研究，许多国家已经完成大型实验也出细节研究报告。世界认为区块链技术会影响到国家竞争力，但是却同时间严格限制数字代币的发展和交易，一些地方还不许可交易，关闭或是限制数字代币交易所。趋势是数字社会必将来临，数字法币和相应数字资产监管必须跟上。我们要做的就是加强基础研究，把数字资产纳入监管范畴，并用科技和法律配套来监管科技，不能只靠制度来监管新科技。数字法币和数字资产交易是实时结算，365/7/24交易，如果不是实时监管，交易必定会出问题。这需要使用监管沙盒2.0（传统监管沙盒+产业沙盒）进行实时监管[11]。

国家开始行动自从习总书记10月24号指示之后，中国许多地方和机构纷纷表达支持区块链的言论，并发布相关计划。但是国家采取的第一个实际行动却是清理币圈，加强监管，并且从上海开始。许多人都深感惊讶，因为10月24号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将造成比特币这些数字代币大涨。但事实上他们误读了习总书记的指示，习总书记一点也不支持数字代币，反而认为这是危险无序的，必须立刻处理。“不破不立，大破之后是大立”，清理币圈后，接下来必定会发布相关建设计划，支持金融业等各行各业发展，学术界和产业界应踏实研究、通力协作，使中国区块链技术“理论最前沿”，“占据创新制高点”，取得中国“产业新优势”，并且能够产生“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参考文献

[15].BIS CPMI, 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 (CBDC), Mar.2018.

[16].The Bank of England, MAS, the Bank of Canada, 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s and Settlements: Emerging opportunities for digital transformation，Nov.2018.

[17].The Swiss Federal Government, Legal Framework for distributed ledger technology and blockchain – An overview with a focus on the Financial sector, Dec.2018.

[18].https://www.treasuryxl.com/news-articles/csds-have-a-role-to-play-in-a-blockchain-environment/

[19].Oxera ,The debate about blockchain: unclear and unsettled?Aug.2016.

[20].Fnality, The catalyst for true peer-to-peer financial market, June 2019.

[21].Tsai, Wei-Tek, et al. "A system view of financial blockchains." 2016 IEEE Symposium on Service-Oriented System Engineering (SOSE). IEEE, 2016.

[22].https://www.cnbc.com/2017/10/09/digital-payments-expected-to-hit-726-billion-by-2020-study-finds.html

蔡维德北航数字社会与区块链实验室主任，天德科技首席科学家，国家科技部重大项目负责人，国家大数据（贵州）综合试验区区块链互联网实验室主任， 天民（青岛）国际沙盒研究院院长， 赛迪（青岛）区块链研究院名誉院长，中国亚洲经济发展协会区块链产业专业委员会会长，北互金区块链专委会主任姜晓芳北航计算机学院博士生，特许金融分析师(CFA)，北京金融分析师协会发起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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