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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哥解密:在欧期间的傻X故事(六)

小鹊鸲 亦趣自然
2024-09-05

我从小便爱好广(fan)泛(za),但贯穿最近十多年来的两项“主线”则分别是潜水和观鸟。在西班牙的最后一个年头,我考取了PADI潜水教练(据说是该国历史上第一位通过西语IE考试的华人,如图1),与此同时,我也在闲暇时间为SEO/BirdLife(西班牙鸟类学会)进行志愿服务,内容是马德里东郊一片方圆十平方公里地块内的繁殖鸟类监测。

这块土地位于我当时在Torrejón de Ardoz的家北面,穿过A-2高速公路(连接Madrid和Barcelona的高速公路)即到,Jarama河从北部山地流淌下来,将Barajas民用机场和Torrejón军用机场分隔开来(前者位于其西岸,后者则位于其东岸),植被以地中海针叶林为主,其他大部分地区则是一望无垠的草场和小麦地。

我总是一有时间,就带上自己的8倍Bushnell双筒望远镜,从家出发,朝Paracuellos de Jarama小镇方向北行。2014年5月15日,我则反其道而行之,先来到Barajas机场T4航站楼的尽头,再沿着Jarama河一路南下(如图2)。伊比利亚半岛的烈日下,电线杆上有白鹳筑巢,树上的欧金翅雀和苍头燕雀在高鸣,更茂密的水边树丛中还传来金黄鹂、黑顶林莺和宽尾树莺的歌唱,攀雀在编织精致的悬巢,天空中偶有斑尾林鸽和纯色椋鸟集群飞过,伊比利亚绿啄木鸟时不时发出一声怪笑划破长空,Jarama河里的黑水鸡已经有了雏鸟,从地中海拟水龟趴着晒背的倒木边笨拙地游过,人一走近,这些龟们就像下饺子般跌入水中……

这时,一阵“碎碎念”从一棵高树上一个为食虫性雀形目小鸟提供的人工巢箱(如图3)中传来,根据叫声判断应该是山雀类。这个巢的高度大约离地面5米多,巢中持续不断传来的叫声让我突然欣喜不已,这是已经有了雏鸟?!

对于志愿者而言,监测项目并不要求我们去观察和计数巢中的雏鸟,需要爬树的更不在其列,但好奇心已经冲昏了我的头脑。不假思索,我已放下背包,挂着望远镜,带着用于拍照的手机,开始爬树……

突然醒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家中的天花板虽然也是白色的,但四周应该没有蓝色的布帘吧。抬起手臂才发现自己正在输液,这是个多么奇怪的梦啊,我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希望能够切换镜头,可四周还是不变的景象。这时走进来一位护士,轻声对我说到:“我叫Maria,你醒啦?还疼么?需要我给你加一点镇定剂吗?”我点了点头。

待她取来镇定剂,用注射器注入输液管另一端的药剂瓶内时,我开始询问她这是在哪里。“我们在索菲亚公主医院,你是被救护车送来的。”我又问她我的手机在哪里,她从床头递给了我,手机上显示现在是晚上11点,这距离我爬树那会的下午6点,已经整整过去5个小时了。

我开始梳理我的记忆,并通过手机里的操作记录来努力回溯,却怎么也找不到、想不起下午6点之后这5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这时护士叫来她的同事,值班医生Fernando和另外一位护士助理Carmen,他们简述了一下我是如何从树上摔下来后,自己爬起来,步行到了一个加油站,又是如何被Paracuellos de Jarama镇上的救护车带到了医院……可我自己怎么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呢?

也许是镇定剂的作用,暂时还感受不到疼痛,我就拿起手机,给朋友们发WhatsApp聊天,不少人以为我又在换着花样开玩笑,直到我发去病床上的自拍照,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疲惫的我再次昏昏入睡。

第二天上午我就出了院,根据报告,我是左侧锁骨骨折,没有手术的必要,但任其自然愈合的话便无法完全复位了。我恢复得倒是快,在家静养一周后便已经和当时的俄罗斯女友出去听露天音乐会了,接下来一个月更是出远门旅行达四次之多(其中包括一趟上一年未能成行的冰岛潜水行程,如图4),旅行回来就扔掉了固定手臂的肩带。

小学时有个同桌,是当时班主任的女儿,她的两条手臂天生不一样长,有时会被不懂事的我们开玩笑。如今却轮到我的两个肩头不一般宽了,虽然目测看不出来,但想起来却不由得苦笑。

结论:观鸟守则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接近鸟巢,即便是打着科学的名义,也需要相应装备和其他同伴的在场,我的鲁莽行为理应受到惩罚。每当摸到自己左侧锁骨上的轻微凸起,我就不会忘却这个教训。

图/文:一凡

(原文写于2014年,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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