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解密：在欧期间的傻X故事（七）

2013年初，我找了一份咨询公司的兼职工作，比起之前在SESAR（即Single European Sky ATM Research）的工作而言，上班时间更短，单位时间收入则更高，还给一些可以自由分配的假期，因此尽管工作内容似乎没有上一份那么有趣（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还是颇为投入，甚至主动加班。我的导师是位研究物理的女博士后，也不知道为何沦落到在这家小咨询公司做咨询顾问，不难窥得一斑当时南欧经济危机之严重。

入职后没过多久即是西方传统的复活节圣周假期，我又额外请了3天年假给拼成一个9天长假，原本计划是全部投入到位于Murcia的海边小镇Águilas的潜水长实习，没想到由于大部分人并没有像我这样休长假（对于他们而言，假期从下周周四开始到周日，仅4天），没有潜水的客人，自然也就没法开展潜水长实习（实习的主要内容是导潜、辅助课程和潜水中心的正常运营等），因此我决定去到同样位于Murcia的另一个海边小镇Mazarrón，自己先当一把潜水客人，住的民宿是一栋有着漂亮天井的小楼（如图1）。

Mazarrón有相当多不错的潜点，我自己进行潜水长实习的潜水中心在此也曾设有分部（后来因为商业纠纷双方闹翻，在旧址上成立了新潜水中心，摇身一变成了竞争对手，限于篇幅就不展开了。当然，这些我都是事后才知道的，不然当时也不会那么直接地去造访了，但话又说回来，既然我是以客人的身份去消费，那我去哪里，谁又能管得了呢？）。周六、周日两天的海况还不错，进行了上下午各一次、共四次潜水（如图2），其间我们还救援了一艘失去动力的游艇（如图3）。周一天气却突然变差，海上波涛大作（其实周日下午我们就发现了征兆，潜点的海水如同高乐高一般），于是周一的所有潜水活动均取消。我认为在沙滩上晒一天太阳似乎太浪费时间了，于是致电咨询了当地的皮艇租赁点（其实是一所帆船学校），这里以非常实惠的价格提供开放式皮艇租赁给游客。

我在约好的时间抵达了几乎位于Mazarrón小镇另一头的皮艇租赁点，店主一开始不希望我出海，因为海况的确很差，但我不断求情，并出示了我在西班牙国家皮划艇协会的注册会员证（言外之意是即便发生事故，我也是有保险的），而且承诺会穿戴救生衣和头盔出海，因此最终还是决定租给我了。

海上风浪很大，我便切着浪头划艇，很快经过灯塔，划入了潜水中心所在的海港，跟利用休息时间做扫除和维护工作的伙计们打完招呼后，划出海港，开始了返程。返程上开始涨潮，波浪一个比一个大，我尽量远离岸边划，加上开放式皮艇本身稳定性很好，进展顺利，还用固定在头盔上的GoPro相机拍下了一些片段（如图4）。

在回到皮艇租赁点的母港前有一块从陆地突出的礁石，浪花在那里冲击岸边溅起超过5米高的水柱，直接撒到滨海公路上，好在这条公路看上去也并没有车辆来往，而更像一条夏季游人步道。我一边保持着与海岸的距离，一边小心翼翼地朝母港划去。

急于进港的我，将艇身转到了和波浪平行的方向。说时迟那时快，打来一个两米多高的浪花，直接把我连人带艇卷到了海里，经历了十余秒钟在漩涡中无法呼吸的痛苦，借助救生衣的浮力和手脚的扑腾，我终于浮出水面得以换气，却又马上被第二个浪花摁入水中……就这样，数分钟后，波浪把我冲到了岸边，正好是那块礁石的位置，我开始借助乱石堆拼命往高处爬，下意识摸到GoPro还完好地固定在头盔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爬上滨海公路，回头一看皮艇和划桨也被冲到了岸边，唯一不见的是绑在艇上的一瓶水、一瓶防晒霜以及我身上的一幅运动墨镜和一双拖鞋。利用潮汐的空隙，我将艇和桨也拖到了公路上，并顺带捡回来一只拖鞋，另外一只却怎么也不见其踪影。公路上碎石子很多，旁边有间废弃的民房，我从民房前的空地上拾起一块破布，做成了个简易的“鞋”以顶替那只丢失的拖鞋，然后拖着艇开始朝港内走去。走了不多久，只见店主开着一辆小货车迎面驶了过来，因为他从远处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我，于是过来救援了，返程路上他也不忘埋怨我给他的新艇增添了几处划痕。

好在没有造成任何严重事故，整个活动就此告终。但财产方面的损失却令人头疼，我随身带的手机和那部在东京秋叶原买的SONY相机在我落水的时候进了水，事后通过在大米里浸泡也未能挽救。当日下午到日落前的几小时，我就一直在Mazarrón小镇内，奔波于购买新手机、新拖鞋……好多地方不接受信用卡，又不得不去找银行网点取款……其实最让我惋惜的是，进港之前我关掉了GoPro相机，因此落水的那段，没能被记录下来。

结论：我的最大过失就是不应该在海况差时还坚持一个人出海。开放式皮艇虽然稳定性高，但缺点是一旦颠覆便无法通过爱斯基摩翻滚来自救。此外，也不应该携带不防水的手机和相机出海。

图/文：一凡

（原文写于2014年，略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