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李中贺：雄浑遒丽 宽博谨严的书风——走近书法家郑永生的艺术世界
但凡对书法有点认识的，都不会不知他的颜体书法的美妙绝伦、登峰造极；大抵懂得招牌版面的，都不会没见过他的妙笔亮丽在邓州的大街小巷、乡镇街区；若是学习书法的大人小孩，不会没有被因听到过他刻苦学书的故事而受激励。他就是邓州市著名的书法家——郑永生老师。如雷的大名，笔者如慕先贤早有拜访之愿，机缘巧合，在好友的陪同下，终于端坐郑老师尊前，聆听那传奇般的过往、感受他对书法不息追求的志趣。
早年懵懂
——书法在磨练意志中萌芽
郑永生出生在文渠镇庙沟街，自幼家境贫寒，姐弟4人，3个姐姐。俗语说：庄稼老偏向小。但是作为“老小”和“男丁”的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从没有享受过半点的“优待”。“那时家里穷得一无所有，做饭全靠烧柴。刚上小学，拾柴是我每天放学必做的事情。家里油盐和日常的开销，基本靠几只鸡下的蛋，喂一两只羊来换取。为给家里多挣点工分，我就节假日给生产队里‘看青’，放麦假给生产队看麦场。冬天，缺吃少穿，为减轻大人负担，常力所能及地做家务，小手总是冻得像胡萝卜。破烂狭窄的小土屋，挤住不下全家，我基本长年睡在生产队的牛屋、炕烟炉里。”回忆起小时候的穷苦生活，郑老师面色凝重。
提及书法的启蒙，郑永生告诉记者，他的外公是老私塾先生，也算书香世家，俩舅舅都识文断字，毛笔字也很不错。当时外公的毛笔字在方圆几十里很有影响，逢年过节或有特殊事情，都来请他写对联请柬什么的。那时也不懂他们临的什么字帖，反正看着非常漂亮，很崇拜，一有机会，就看他们墙上写的条屏，中堂、匾额。特别春节去拜年，总要对所有门口的对联，详详细细，反反复复地欣赏揣摩。
自小学到中学，郑永生对写字都情有独钟，不管在报纸上，还是匾额招牌上看到好的题字，便比划模仿，不厌其烦，兴趣盎然。确实字也写得非常工整，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并在同学间树为典型。十三四岁时，他就开始学写对联。那时一到春节，庙沟街的半拉街面的对联，基本都出自他的手笔。他笑着说：“大人夸，同辈赞，当时很是沾沾自喜。现在想来，那时没有书法教师，其实连怎样运笔都搞不懂，所知道的全是比葫芦画瓢，走了不少的弯路。”
上师范美术专业时，教素描课的班主任李老师，四五十岁了。一次，郑永生在老师家看到老师在报纸上练字，很是惊奇。大表哥曾说，人一过十八岁，就不能再练字了，指关节会变硬，再练也练不出什么样子了。当时已过了十八岁他，已心灰意冷，兴致降到了极点。惊问老师这么大岁数还练字？得知情况，老师笑着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在练字，你才一二十岁，为啥练字就晚了呢？”这使他信心大增，重新找回兴趣。见老师练的《现代常用字字帖》，视若秘笈，随即到书店购回，便临写不辍。即使周末，同学们都出去看电影或聚会，他一个人还在教室苦练猛临。
成年开悟
——艺术在理论指导下升华
毕业后的郑永生，以学习优秀，技艺拔尖，被分配到邓州市直第一小学。校长高兴地对大家说，以后咱们学校写标语画版面，终于不再找别人了，我们来了师范的高材生，书法绘画一等一。随后，学校的绝大多数标语，版面，办公室的制度牌匾，都由他精心工整完成，领导很是赞赏，同事非常青睐。一次，教育局的罗教研员来校，看到郑永生的字，问他颜、柳、欧、赵四大名帖临的哪一个。郑永生愕然了，只知《现代常用字字帖》，哪里还知道什么颜柳欧赵，古人的字帖是不是早过时了？罗老先生听后笑笑，说了句“书法要取法乎上”，便因事忙走开了。
次年，《文汇报》举行群众书法大赛，郑永生兴奋而自信，连夜着手准备，直到凌晨两点，创作了两幅非常满意的作品，自认为获奖是板上钉钉的事。参赛后，毫无动静，收到回执，才知道自己的水平并非想象那样多情。再次的打击，使他练字又进入迷茫期，随后长时间搁笔。
在本市的一次书法展上，时任美协主席杨世安，见到郑永生，鼓励他要继续努力练习。在同行汤金永的帮助下，参加了河南省为期半年的“书法函授”班。重点对颜真卿的《颜勤礼碑》作为学习模本，并且有严格的作业要求，每月的习作，老师都认真地批改圈点评注。本来就有基础，再加上他刻苦勤奋，毫不懈怠，六个月的训练，以优秀学员结业。
艺术的进步，教师的鼓励，郑永生如大梦初醒。随后，又参加了江苏学制二年的“书法艺专”函授。在《颜勤礼碑》的学习上更加严格深入。从实临、背临，一直到按要求的意临，一个字一个字地攻克。他日临夜梦，心追手摩，提笔一挥而就，就是地地道道的遒劲雄博的颜体风格。用他自己的话，那时候，真如陈景润研究歌德巴赫猜想，走路、骑车、吃饭都在心里揣摩着运笔和字形。这期间，按学校的要求，他对隶书《张迁碑》，行书《兰亭序》，以及魏碑、小篆等名碑帖，都进行了系统扎实地训练。
“先博后专，全面了解书法各种书体的用笔和字形特点，有了一定的基础后，然后根据自己的性情喜好，专注于一种书体，深入研究探讨。”郑永生对函授学校专家教授的教诲，奉为座右铭，“颜真卿那刚毅的性格、昂扬的精神和颜书的浑厚雄强、宽博大气的风姿，都使我魂系之、梦往之。毕业后，我把对‘颜体’的全面系统地研究，作为主攻方向，临池不曾有一日闲过，也因此在颜体楷书上取得的成绩较多。”
教学相长
——郑书在穰原大地上绽放
郑永生不仅在书法上的刻苦钻研，摒神凝气，在自己本职工作上，更是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学校的标语、黑板报的不断换新，教学楼外美化装饰的历年更新，都是他利用课余写画完成。所教的美术课、第二课堂，更像他练习书法一样，倾心为之。十几年间，他所教的美术学科，不管哪一年哪一届的学生，在审美和动手能力上，都明显地高于本市的其他学校，特别是经他指导的练习书法的学生，都能写一笔工整漂亮的毛笔字、硬笔字。在历届的市内乃至省级、国家级的学生书法比赛中，屡屡获得骄人的成绩。
时任邓县师范学校校长张大同，非常重视师范生的“三字一画”学习。得知郑永生书法好，教学又有方法，多次同市教育局和一小领导协调，抽借他到师范为学生上书法课。一周的前半部分在本校，把课密集完成，后几天到师范集中讲授书法。十几年如一日，邓州师范的书法教育，很快在郑老师的不懈努力下，取得了大跨步的飞跃。只要是那个时期，有幸跟着郑老师学习过书法的学生，他们的“三笔字”绝对过关。很多优秀的学生，也因此成了如今单位的书法佼佼者。
郑老师的字好、教学好、人更好。多年来，随着在邓州的名气越来越大，请他书写美化的单位也越来越多。那些年，喷绘技术还不发达，基本全靠人力。是市内各单位或者乡镇室所也好，或者素未平生的慕名求字者也罢，有需要标语版面美化或厅堂装点，请到郑老师，总有求必应。不管下雨刮风还是春夏秋冬，也不管是搭架爬高间或蹲地附身，他从不喊苦叫累，总抽挤时间，以最高的要求完成，叫好声此伏彼起。今天，我们不管是行走在邓州的街头，还是深入到乡镇街区，甚至碰巧在人家厅堂，总能很容易地看到郑老师书写的扁牌版面、条屏中堂，那劲健遒美的书法，常常吸引观者驻足流连。
一位哲人说过，一个人在青少年时期，没有经过苦难，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不幸的事。了解郑永生的人都觉得，这么多年来他的不容易。但是他历经磨难却痴心不改，坚持临帖，扎根传统，不流世俗，不跟潮流，不事张扬，低调为人。于写写画画中自娱自乐，在获得愉悦的同时，也收获了身心的健康。“只要身心健康就可以，自己不受罪，家人不受累，节省医药费，有利全社会，何乐而不为？”郑永生老师的一番话恬淡中透着幽默。
（作者单位：《今日邓州》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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